阿珂有氣無力的搖着頭,緊隨着我的身影向樓上走去。腳下傳來驚心動魄的“嘎吱”聲,一直沿着腳底刺穿到我的大腦神經。
“晚上一個人住裡面不害怕嗎?”我把阿珂送到那間房門外,黑洞洞的房間讓我不寒而慄。
阿珂看着我抿嘴一笑,一隻手推開房門說:“沒事的,我可是考古的呀。”
黑咕隆咚的房間內一股陰風吹來,我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低低的嘶吼聲,像是黑暗中蟄伏的野獸,正擇人而食。
全身豎起的汗毛讓我不想去多看它一眼,“還是跟小莎一起住吧,這裡我不放心。”我猶豫了片刻,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憂慮。
“你難道是怕鬼嗎?”溫熱的吐氣掠過我的脖子,淡淡的芳香竄進我的鼻腔麻痹了我的大腦神經。
“我幫你開燈吧。”我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忽然想了一下又把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我悄悄的走進房間,黑乎乎的讓我很難辨清方向。我憑藉着上次的記憶,一點一點的向開關方向摸了過去。
“啊!”我失聲大喊一句。
“怎麼了?”阿珂在我的身後也停下了腳步。
我又摸到了在浴室裡摸到的那撮髮髻,乾枯如稻草一樣被我握在手心裡。即便是隔着一條手臂的長度,我仍然能夠聞到強烈的黴腐味,還有更多污穢的粉塵黏在我的手掌上,刺激着我的皮膚。
突然,一陣強烈的光線讓我暫時睜不開雙眼,我本能的將手掌縮了回來,那股黴腐味差點讓我吐了出來。
“沒事了,只不過是一根裝飾的髻之罷了。”阿珂伸出微微發涼的小手放到我的額頭說,“這幾天可能是神經太緊張了吧,快回去休息吧。”
“恩。”我深吸了一口氣纔將肺裡的濁氣全部吐了出來,在臨出門的瞬間,我回頭看了一眼掛着那幅畫的牆壁。
果然,她已經消失不見了。
二三樓房間的燈光都亮着,唯獨我一人站在孤獨的樓道里低頭看着老宅敞開的大門。
此刻的月光更加的皎潔明亮了,蒼白的月光灑滿了大地,唯獨卻照不亮老宅的黑暗。
“咦,林園去哪裡了?”我忽然想起林園不見了,而且剛纔他又是留在一樓的最後一個人,他若是上了樓的話,樓下的大門肯定會關上的。
“林園,你在嗎?”我向漆黑一片的樓下喊了一聲,沒有任何人的回答。
我也下了樓,樓下橫七豎八的椅子差點絆了我一跤,這裡連個鬼影都看不到,以林園膽小的性格,他又怎麼會獨自一人留在這裡呢。
“吱吱。”寒風吹動木門發出的叫聲傳進我的耳朵裡,我整個人慢慢向門外挪去。
院子裡成堆的雜草叢看得很不清楚,起起伏伏的一垛像極了荒野裡的小墳包。這時,一個消瘦的身影出現在我視野裡,雖然隔着一段距離看不真切,但是我還是能夠確定那個人就是林園,像一個在半夜裡出沒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