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08-5-21 12:30:35 字數:2296
一下子,營帳裡只剩下我和冷情兩個人,便安靜了許多,外面人影依舊晃動着,他們正忙着給傷者清洗傷口。
“月大夫?”冷情試探地喚了我一聲,我站在他的牀榻邊將纏在手上的布條摘除,冷情見我不回話,輕笑一聲:“沒想到山野之中也會有神醫。”我擡起眼瞼看了他一眼,他變了,變得不一樣了。
在【藍情夜吧】他也很冷,但冷地溫柔,因爲他的眼中沒有太多的煩惱,一如白雲一般悠閒。而現在,那雙徹黑的眸子裡除了沉沉的壓力更有對我的戒備,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一定在想我到底什麼身份。
我淡淡道:“師傅說世間複雜,隱在山間纔是逍遙人生。”簡潔明瞭地說出我是一個從未涉塵的隱世,而且我的嗓音沙啞,想他也不會把我和孤月沙聯繫在一起。
“那可真是浪費啦,男兒就應該報效國家,有一番作爲。”冷情說罷看着我,眼中少了一分懷疑,多了一分渴望,看得出,他是一個求才若渴的人。
我側過臉,佯裝思考,太快答應會引起他的懷疑,然後,我看着他:“曹先生也是這麼勸我,難道師傅是錯的?”
冷情笑了,笑得爽朗而真摯,冷情和溫君果然不同,溫君不會笑,這可以理解,一個堂堂的大將軍,整日扮作男妓陪伴女人,怎麼可能不鬱悶?能夠堅持下來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才說着,小兵就捧着一盆淘米水走了進來:“大夫,您要的水來了。”
我接過水盆隨口問道:“有沒有人送米來?”
“有!”
“恩,叫他們別亂走,就跟他們說這是月孤塵的意思。”
“是!”士兵退了出去,果然是訓練有素,我還是比較喜歡正規部隊。
“月孤塵?”冷情大咧咧坐在牀側,一副等我伺候的模樣,我淡淡地點點頭,然後給他清洗傷口,知道他沒感覺,我可以又揉又捏,不管我是不是女皇,我終究還是個女人,小小的報復一下才解氣。
“月大夫可願意做軍醫?”
我揚起臉用帶有疑惑地目光看着他,冷情收緊了眉,牢牢盯着我的面具,他不禁擡起另一隻完好的手向我面具探來,我立刻一個閃身躲過,站在一側,淡淡道:“軍醫難道還要看長相?”
冷情的手頓在了半空,他的臉上滑過一絲尷尬,鬆開眉結輕笑了一聲,收回手看着自己那隻黑漆漆的手:“這次要辛苦月大夫了。”略微加重的語氣似乎帶着某種深意。
“應該的。”我依然淡淡地答着。
冷情站起了身,緩步至地圖前,雙眉微皺地看着地圖,我看着他認真的神情,不禁想影月國就是安逸了太久,纔會被他們一擊就破。我能用十人攻下嵩山寨,但卻沒有保住自己的王國,如果我能更早一點洞悉他們的陰謀,如果我能更早一點……
哎,可惜啊,他們的滲入正好是兩代鳳皇交接的時候,看來他們也是蓄謀已久,纔會找到這個間隙鑽進了影月。
外面再次傳來了腳步聲,帳簾掀起,藏青就興高采烈地跑了進來,手裡還拎着一個黑布袋:“主子,馬蜂抓來了!”緊跟着,就是那些將領,他們有的拎着黑布袋,有的拿着馬蜂窩。
我看着那黑布袋,用繩子困得非常緊,馬蜂在裡面橫衝直撞,衆人見冷情起牀也很是高興:“將軍!”
“恩!”冷情再次坐回牀榻邊,等着我解毒。
我拿過馬蜂袋,示意衆人安靜:“我下面的事情只做一遍,請大家看了就傳授出去,好讓兵士們儘快痊癒。”
“是!”衆將應和着,我拿過馬蜂袋,往牀邊狠狠一摔,先摔暈它們,不然過會就會亂飛,衆將見我此舉,都怔懵在原地,藏青也愣住了,但他一直認爲我無論做什麼都是有原因的,所以他很快恢復過來。
我聽了聽袋子,見沒動靜了,就小心地打開袋子,然後叫藏青從藥箱裡取出蟲鑷,隨即我迅速夾出了一隻,暈乎乎的馬蜂在蟲鑷上扭動着,我將布袋紮好交給了藏青。
“如果馬蜂死了,效果就沒有活着的好。”我一邊解釋着一邊拿起冷情的手,大家屏住呼吸緊張地看着我,我將馬蜂的尾針扎入那隻泛黑的手,立刻,大家倒抽一口冷氣,我不免笑了起來,現在手沒有知覺怎麼可能會痛?
尾針的毒進入黑色的皮膚,馬蜂立刻死亡,我丟掉馬蜂,拿過了蜂窩,掏出了蜂皇漿就抹在冷情受傷的部位,冷情的手忽然捏了起來,我看向他,他俊逸的眉毛皺起。
“痛了?”我問着,冷情點了點頭:“像針扎一樣。”我點點頭:“那就說明已經開始解毒了,你中毒不深,所以見效快,你再忍忍。”
“太好了!”衆將聽罷都笑了起來,我儘量輕柔地用蜂皇漿抹遍他發黑的每一寸皮膚,然後拿過紗布將他細細包裹,直到固定。我攤着兩隻都是蜂皇漿的手對衆將說道:“就這樣解毒,記住抓馬蜂的時候小心,要弄暈它們,而不是弄死。”
“好咧,我們知道了。”衆將臉上都漾出了笑容,藏青也覺得這個解毒的過程很有趣,請示着想去幫忙,我自然同意,他還拿走了蟲鑷,決定施展他的技術。
看着他們離開,我纔想起了手上還沾滿了蜂皇漿,原本想去清洗,卻發現這個蜂皇漿特別地香,忍不住舔了舔,一下子,腦間彷彿滑過一道電流,真不是一般地好吃!再一看,那個馬蜂窩他們沒拿走,反正也不會少這一個,我立刻拿起來聞了聞,不禁嘆道:“好香,真是上好的野蜂蜜啊。”忍不住地,我就像狗熊一樣掏來吃。
“真的好香……”冷情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我立刻看向他,側臉間,卻發現他的腦袋就在我的頸窩,雖然沒有碰到我,但剛纔那一側臉,鼻尖也差點擦到到他的臉,他此刻整個人都側坐在牀上,雙手撐着自己的身體,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手中的馬蜂窩,怎麼?他也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