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水滑落我的額頭,進入了我的眼睛,沒想到再見水東流的時候,心情卻是如此複雜。不久前,我還與他在北冥齊的皇宮房樑上相遇,那時忙着逃脫,心中沒有這麼多感慨,而今天,卻是波濤洶涌。
所有人都緊張地跪在地上,不敢擡頭,黃色的華蓋越來越近,第一個映入我的眼簾的卻是一個身穿鳳袍的女子,情不自禁地張嘴,這女子莫不是皇后?
由於華蓋時不時遮住皇后的容顏,我一時也看不清她的容貌,想來也該是一個美人。
隱隱的身影在皇后的右側時而顯現,那一刻,我抓緊了身旁的樹幹,水東流的臉開始浮現在自己的眼前,他那張溫柔的笑臉下定然隱藏着一副異常歹毒的心腸,總有一天,我會揭穿他的面具,看見他真正的面目。
華蓋撤去,水雲國的國君和國母就露出了他們的真顏,同樣華貴的衣衫,同樣威嚴的氣勢,兩人攜手而立,臉上是同樣溫和的笑容,我怔住了身體,那皇后,有着一頭酒紅色的長髮!
柳疏琴,柳家人,我記得趙老皇曾經搶的就是柳家的男人,當時他好像還是國君,這柳疏琴無疑是個美人,是一個絕對魅惑的美人。不大不小的橢圓的臉上是一雙半眯的眼睛,但從那半眯的眼睛裡射出的銳光卻充滿了魄力,只是嘴角微揚,便是端莊卻帶着一絲威嚴的笑容。這是一個強勢地女人,她的每一處都給人帶來了重重地壓迫感。
最後。我的心中帶出了深深的感嘆:她的頭髮真漂亮。
“都起來吧。”柳疏琴微微開口,聲音如同石中的低音,有一絲厚重感。
校場上依然鴉雀無聲,沒有人敢喘一口粗氣,柳疏琴面帶微笑地看向水東流,水東流溫和地說道:“今日聽說校場比武,朕與皇后好奇便來觀看。希望不會影響各位美人的發揮,羽妃,說不定今日會出現比你更超羣的女子哦。”
水東流地話讓整個校場僵硬的氣氛有所緩解,他微笑着看向身後,我順着他的目光找到了傳說中的羽妃,立時眼前一亮。漂亮,真漂亮,這羽妃是一個絕頂的冷豔美人,她不芶言笑,只是靜靜地站在皇后的身側,即使是水東流,她也目不斜視,不做任何迴應,就像一座冰雕。
立時,水東流出現了冷場。恩?怎麼羽妃不理水東流嗎?他可是她地丈夫啊。看着羽妃。讓我想起了醉醨。他們還真有點神似。
但就在我以爲水東流會放棄他的微笑時,羽妃的臉上卻慢慢爬上了一層淺紅。然後微微咬了咬下脣垂下了臉。有趣,真有趣!這個羽妃究竟是不解風情還是反應遲鈍?
我現在對水東流的幾位夫人。可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水東流緩緩轉身再次對着臺階下的秀女們微笑着:“好了,都起來吧,跪久了若是腳麻影響了各位美人的發揮,就是朕的不是了。”
立時,校場上的美人們都綻放出豔麗無雙的笑容,如同百花瞬即開放,看得我也是心花怒放哪。
“這……怎麼開始?”水東流問着那個校場的負責人,也就是我一開始看見地男子,他恭恭敬敬地彎着腰:“請陛下和皇后落座,比賽馬上開始。”
水東流微笑着,然後執起柳疏琴地手坐在了先前那廊檐下的紅木椅上。
校場地東面,是一面巨大地鼓,鼓面的牛皮上,繪製了鳳凰盤亙,鼓下,是一個身穿短衣長褲,虎頭腰帶在腰間地魁梧女子,她將長辮帥氣地咬入嘴中,雙手執起鼓棒就“咚!咚!咚!”地擂了起來,鼓聲由慢到快,那隆隆的鼓聲震落了我頭頂的樹葉,我挑了挑眉,將落到頭上的樹葉拿走,瞟了一眼,上面還有一條毛毛蟲朝我微笑,寒了一下,趕緊扔掉。
忽然,鼓聲在最快的那一
收住,立時,整個校場變得鴉雀無聲。
姚藍詩站了起來,走上了當中的擂臺,緊接着,坐在她對面的那女子也緩緩走上了擂臺,她在整個過程中都保持着良好的儀態,維持着淑女的形象,即使身穿勁裝,卻依然讓人覺得她是那麼地婀娜多姿。
姚藍詩對着她一抱拳,那女子卻轉身對着水東流和皇后微微欠身,柔若無骨的身段,儀態萬千。
翻了個白眼,心裡有點惱火,姚藍詩這麼認真地面對她,而她卻在向水東流賣弄風騷,如果是我,早就下臺走人,跟這種不尊重自己的女人比武,只會髒了我的拳頭。
看向姚藍詩,果然她的臉上帶出了不滿,雙拳微微攥緊,就擺好了架勢,這時,那女人才不緊不慢地走到姚藍詩的面前擺出了一個架勢,仔細一看,我差點從樹上栽下來,那女子還蘭花指微翹。
姚藍詩也看傻眼了,那女子擺出的更像是舞姿,而就在姚藍詩怔楞的時候,那女子忽然腰間一轉,就是臨空一指,暗道不妙,這女人是氣宗,會臨空點穴。只這一招,我就知道姚藍詩絕對不是這女人的對手。
只見姚藍詩連續幾個後翻到達了一個安全的範圍,她單膝跪地,咬緊了下脣,凝重的臉上帶出了一絲蒼白,那女人得意地笑着,但依然神態優雅地站在擂臺的中心,彷彿有意在讓着姚藍詩。
忽然,姚藍詩以跪在地上膝蓋作爲軸心轉向了水東流的方向,當即雙膝跪地就是重重地一磕,“怦!”一聲,帶出我一絲心疼,整個校場都因爲這個突變而震驚,處處都是秀女們的低語,而姚藍詩響亮的聲音立時迴盪在整個校場之上:“陛下!臣女姚藍詩告御狀,請陛下爲姚家洗刷清白!”
這響噹噹的話讓整個校場立刻變得沉寂,就像所有人的聲音都在那一刻被突然收走,就連風也變得凝滯。
“告御狀?”最先做出反應的卻是皇后柳疏琴,她揚起了溫和的笑容,“姚家的事本宮也略有耳聞,只是這御狀不是隨便告的,姚秀女可知道規矩?”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臺上的姚藍詩,此時那先前趾高氣揚的女子也驚訝地看着姚藍詩,眼中帶出了幾分冷笑和譏諷,估計是以爲姚藍詩想用這個來吸引水東流的注意。
姚藍詩咬了咬下脣,擡臉的時候已是一臉的大義凜然:“臣女知道,臣女願意受罰!”說罷,就雙手前伸,匍匐在了地上,毫無懼色的眼睛看向了皇后柳疏琴。
柳疏琴揚起了手,看向水東流,水東流回以微笑,皇后便揮下了手,立刻,秀女們發出了驚呼:“竟然是真的!”
就連站在臺上的那個女人也呆如木雞,宛如不相信姚藍詩竟然是真的告御狀,真的願意接受那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承受地了的五十大棍。直到一個上身赤裸黝黑的漢子將她趕下臺,她纔回過神連連擺頭。
烈日當空的校場上,傳來柳疏琴沉沉的聲音:
“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