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逸風和焚天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並不是十分的瞭解皇浦清平之前的生活,這個男人自稱是聯想國主的人,可是現在的皇浦清平已經昏迷,誰又能爲他證明,再說了,就算他是聯想國的人,那麼他們憑什麼相信皇浦清平現在回去會受到好的待遇呢。
柳扶疏從袖子裡掏出一枚成色很好的玉佩遞給他們:“這是我們聯想國國主的信物,地位不下於那傳國玉璽,若是你們擔心公主回去會有什麼不測便帶着這個吧!”他做人一向正直,所以焚天和南宮逸風很容易的就相信了他,一個人的氣質和他的做人其實有很大的聯繫的。
“我們趕緊走,若是等景陽王再回來我們不一定能走的了。”畢竟在這裡殺了這麼多人,就算明知是聖金的奸細,可是若是沒有直接的證據那皇浦清平就是殺人犯,而且以皇浦清平之前的狀態不管在哪個國家都應該是一個危險的存在吧?
“好!”焚天回頭看了一眼那被血腥所浸染的地方,反正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於是抱起皇浦清平對着柳扶疏一點頭:“我們走吧!”
南宮逸風卻攔住他,目光灼灼:“平兒的傷需要治療,我們先回醫仙谷,等治癒一段時間再說回聯想國的事情。”他不會全然的相信一個陌生人,不過只要是對平兒好的,他都會接受。
柳扶疏低下頭:“既然南宮少俠這麼說,那在下就不多說了,只是,在下必須要跟着少俠走,確保公主安全。”既然已經挑明瞭,那就直說好了,反正之於他而言,這兩位少俠雖然一直跟着公主,但是一個是殺手集團的右執法,一個是曾經背叛過公主的男人,他自然不願意將公主交給他們。
三個男人默默的用眼神進行了一會的廝殺,然後再同時扭開,焚天皺眉道:“洛天的國主是你殺的嗎?”保不成這就是他圍魏救趙的一個計謀,只是若是這樣,那麼他就不能把清平交給他,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怎麼會好好的善待清平。
柳扶疏目光擔憂的四周看了一眼:“自然不是,洛天國主和我們聯想雖然不是很親切,不過也算是我們國主的朋友,在下自然不會對他不利。”解除了周圍的警報,他將目光落到焚天的身上:“只是東郡南樓的右執法,若是你派人做的,就一點都不奇怪了吧!”
他一向厭惡和人多做交流,而且眼前這個人竟然還一而再的懷疑他,所以他有些惡劣的說道:“若是說起心狠手辣,誰能比的上東郡南樓呢?”
焚天捏拳,一雙眼眸惱火的快要噴出火了,這個人簡直就是自尋死路,東郡南樓的名聲是他能侮辱的嗎?他退後一步,目光陰冷,準備拔劍。
“如果二位還有那個閒情逸致去私鬥,那麼就在這裡乾脆一決生死好了,我先帶着平兒走了,免得那南宮括再回來,到時候誰都走不了!”南宮逸風看着那兩個鬥志高昂的傢伙忍不住冷言說道,哼還真是好雅意呢,這個時候還能斗的起來。
焚天和柳扶疏同時扭頭,以一種鄙視的眼神盯着他:“一起。”這個人怎麼會這麼乘火打劫呢,以後他們得要看進了,萬一他揹着他們帶着平兒(公主)消失了,那可就難找了。
南宮逸風冷冷的哼了一聲,三個人便帶着那昏迷了的皇浦清平飛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城中再次恢復了平靜,只是不知道天亮之後那些人看見這宛如人間地獄的場景,會有怎樣的想法呢?
南宮括快馬加鞭的回到了皇宮,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已經到了,而南宮敏也從將軍府聽到了消息回來了,她一聽說父皇死的地方便暈了過去,她萬萬料不到,自己信賴的人卻殺了自己的親人,她不相信蓉蓉會那麼做,可是,事實卻擺在眼前。
南宮括板着臉,看着那個躺在蓉蓉牀榻之上的男人,這個人根本不像一個死人,反而倒是像那種沉迷幻境不願甦醒的人,甚至連他那嘴角都是甜蜜的上翹着的,他捏緊拳頭,冷冷的問那跪在地上黑壓壓的太醫:“診斷死因爲何?”
太醫戰戰兢兢的說道:“是是,是藥物至亡!”可是皇上的那副表情卻讓他們覺得奇怪究竟是什麼藥會讓人如此幸福的死亡呢,若是有,那真的就是安樂死了吧?
“何藥?”南宮括將目光從那個明黃的身體上移開,他不相信,這個前些天還跟他嘻嘻哈哈的男人忽然就這麼死了,甚至還走的那麼安詳。
“這個,這個……”太醫們面面相覷,默契的全部低下腦袋,沒有聲音了。
南宮括恨不得將這些庸醫全部拉出去砍了腦袋,只是他不得不忍耐,然後扭頭看着跪在另一邊的禁軍:“從發現父皇薨到現在,有發現過什麼嗎?”
“蓉妃娘娘入夜不久就離開這裡,然後一直沒有回來,根據您的要求屬下並未跟蹤她,然後皇上沒多久就來看蓉妃,皇上進屋後一直沒有聲音,屬下擔心皇上等的不耐煩所以就讓公公進去提醒皇上,誰知道……”禁軍首領有些難堪的將腦袋垂下:“是屬下失職了。”
南宮括冷冷的笑了一下:“怎麼會是你的事情呢,獨孤蓉那個女人簡直就是一隻狐狸,她給自己製造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哼,以爲這樣就可以洗脫自己的嫌疑嗎?”他突然將拳頭重重的敲在房中那唯一的圓桌之上,然後就看見那圓桌立刻碎成粉末:“此等大仇,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大家都清楚,若是說這蓉妃是兇手,不如說她只是某個人的利器,真正的殺人者是藏在背後的。
禁軍首領低下頭:“既然皇上已經駕鶴西去,王爺您就繼位吧!”他們之前一直立那個沒有任何腦袋的大皇子作爲太子,只是爲了防止那些敵國的暗殺,以及聖金當年時不時就招去各國太子長期留宿,而洛天真正的繼承人一直就是這麼一個逍遙王爺。
南宮括將目光落在那個一身明黃的男人身上,目光清冷:“好!”爲了父皇,他一定會將洛天王朝給撐起來,一定要讓那聖金,血債血償!
南宮敏好容易晃晃悠悠的醒來,結果看見的便是兄長一身明黃一臉冷漠的站在她的牀前,南宮敏知道自己是錯的多麼離譜了,她的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哥哥,哥哥……”
南宮括的眼神終於在南宮敏的眼淚裡變得溫柔下來,他伸出一隻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不是你的錯,那是一隻白眼狼,不管你怎麼對她她都會這麼做的,父皇,父皇……”他很想說父皇是咎由自取,可是,那四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那個男人或許荒淫,可是卻是真心心疼他的啊。
南宮敏跌跌撞撞的從牀上滾了下來,一把撲到南宮括的身上:“哥哥,我要見她,我要問她,爲何她忍心,我那樣待她卻遭到這樣的對待,哥哥,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她是清明的人,爲何卻會變成自己的殺父仇人,她不相信。
南宮括捏着她的胳膊咬着牙:“剛剛有人過來通報,說三年前,在鄞州,其實就是她背叛了清明,然後殺了,再回到聖金,以公主的身份嫁過來的!”一想到那個黑衣人所說的話,南宮括就忍不住想要將那個女人碎屍萬段:“她不僅在清明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將匕首插進她的心肺裡,甚至,還將她打落懸崖,連屍首都沒有保全!”
南宮敏一下子就呆住了,她茫然的睜着眼睛,看着南宮括:“這,這是真的嗎?”她小心翼翼的求證,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她竟然對着這麼一個殘忍的女人掏心掏肺的這麼久,她將她當作自己最親近的姐妹,結果卻發現,那個人竟然是這樣的,眼淚如珍珠般滑落下來:“我究竟做了什麼?”
“她甚至給紅樓的掌櫃下毒,讓她也瘋了,只是她沒有料到瘋了之後的清平竟然會武功大增,所以她將安插在京都裡的聖金探子都給招出來,然後被清平殺了,可是,我看清平的模樣也不知道能不能……”經歷了父皇的死讓他更加懼怕那個字。
南宮敏慘白着臉,她一直看重的,殺了她的父皇,她一直鄙夷的,卻救了他們國家,她忽然覺得自己很混亂,這個世界究竟還有什麼能值得相信,什麼纔是真的,她已經分不清了。
南宮括知道可能對於妹妹,自己的話還是太重了,於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好了,我們都要堅強起來,不管是父皇還是清平,他們都有自己的路,我們,也要堅定的走完自己的路。”
從屋裡出來,看見那神色憂鬱的馮德,於是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我妹妹就交給你了!”這與聖金的戰,不宣也得宣了。
馮德是一個老實忠厚的漢子,他點點頭,然後說道:“我一定會給公主想要的生活的!”他喜歡公主,第一次見面之後便喜歡的不得了,所以能和公主在一起,就算讓他放棄生命他也願意。
南宮括卻輕輕的搖搖頭:“敏敏想要的便是一家人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你也是我們家裡人,一個,都不能少。”他不知道這話算不算是一種鼓勵,只是馮德的樣子卻是要哭了出來,於是笑了笑,便走了出去,不知道自己無形之中便獲得馮德最最忠誠的一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