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浦清平卻因爲看見她而心緒激動起來,她捏着手裡的長劍,眸子由紫色開始向紅色轉移,她嘴角冷酷的勾起:“我等這一天很久了。”她在谷底除了練武就是制香,剩下的時間全部用來猜測她們會怎麼見面,她該怎麼一點點的殺了她然後報仇,而每一次想到這些事情,她的血液便會逆流,然後,便會發狂。
蓉蓉有些懼怕的後退一步,她跟着皇浦清平這麼久自然知道什麼是皇浦清平最厭惡的事情,可是,人生是你永遠看不到前面的路,她以爲自己可以將她打死,那麼,就算是傷心難過的,可是那也只能成爲過去,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花了那麼多心思,卻依然讓她逃離。
皇浦清平持劍上前,劍尖直指蓉蓉的咽喉:“該你還命了。”
若是說蓉蓉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人,那麼皇浦清平可謂是她半個師傅,蓉蓉所有的武功秘籍都是皇浦清平親自從書庫裡挑出來的,她雖然因爲體制因素練不了,但是那些招式以及口訣,她卻是過目不忘的,所以蓉蓉在她眼裡根本不成任何問題。
她們原本是最親近的姐妹,卻因爲一個人沒有經受住誘惑而變成了生死相向的敵人,她們熟知彼此的一切,卻又彼此傷害着。
幾個來回之後皇浦清平沒有佔到什麼便宜,而蓉蓉也是氣喘吁吁,她飛快的跳出戰鬥圈子,立在另一片屋頂之上:“公主,蓉蓉錯了,你原諒蓉蓉可好?”她刷的跪了下來,淚眼婆娑的看着皇浦清平:“請您看在蓉蓉陪你那麼多年的份上原諒蓉蓉一次。”
皇浦清平卻平靜的看着,甚至連目光都沒有動過,蓉蓉梗嚥着將手裡的劍丟下屋頂:“公主,蓉蓉跟你走,蓉蓉不做這狗屁的和親公主,狗屁的皇妃了,蓉蓉是公主的蓉蓉,是公主最信任的姐妹!”她一邊哭着一邊朝着皇浦清平爬去,而皇浦清平則呆呆的站在那裡,不進不退。
就在蓉蓉哭泣着爬向皇浦清平的時候,她的眼角飛快的劃過一絲得逞,然後就在離皇浦清平三步遠的地方停住了:“蓉蓉給公主磕頭了,求公主饒了蓉蓉……”她說着就真的碰碰的磕着那屋頂,皇浦清平一點點的收回手裡的劍,嘴角上翹……
就在此時,蓉蓉的嘴裡忽然飛出那一根極小巧的銀針,若不是被那月色反光,幾乎沒有被人忽視,那是她最後保命的東西,銀針飛出去之後她飛快的後退着離開那片屋頂,站到另一個房屋之上,她隱約的聽見皇浦清平悶哼一聲,那是最美好的音樂。
“公主,不要怪蓉蓉,蓉蓉是被逼無奈的,蓉蓉只是不想死。”她抿着脣,看着那個鬆開手裡長劍的女人,目光中帶有歉意,只是再多的歉意又能抵過一條人命嗎?
“你不想死所以就要我死?”皇浦清平的嘴角苦澀,她忽然擡眼:“這是你自己選的路,不要怪任何人!”她眼睛裡的血色忽然就大盛起來,長髮也由淡紫色變爲大紅色,和她那一身的紅衣映的更加的讓人覺得恐怖,長裙無風自動。
“幽幽長夢我情忙,天水雄關誰讀殘……”皇浦清平放開那捂住胸口的手,二指之間夾着的銀針清脆的落在地上,她手一擡,那原本墜於一樓的長劍詭異的再次回到她手裡,她握着劍,面無表情的開始運着內力,‘碎夢’第一式:“城內飛煙空又許,流離秋風接雲含。”
蓉蓉這次知道,自己是真的完了,她從來沒有見到過公主這樣的表情,以及那詭異的劍法,她一邊極力的和她鬥爭,一邊從袖子裡拋出那七彩的煙火,煙火在半空中炸開,美麗異常,這是獨孤遺恨交給她求救用的,只是不知道,這求救可來得及。
皇浦清平卻絲毫沒有被任何因素影響,她的眼裡只有蓉蓉一人,心中只有一個念想便是殺了這個叛徒。
倒是在院子裡的焚天有些憂心忡忡的看着天上那一閃即逝的煙火,那個好像是聖金國內密探通用的煙火吧,以獨孤遺恨的心思,這洛天國內應該藏有不少暗探,蓉蓉此番爲求保命竟然將那玩意都給丟了出來,這下他們麻煩大了。
果不其然,沒多久很多黑影便從四面八方潮涌而來,皇浦清平一個重擊將蓉蓉從樓頂上擊了下來,她居高臨下的俯瞰那些黑影:“來的正好,這劍確實需要鮮血來祭一祭了!”她的面容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可是表情卻詭異的很,眼睛紅的好像要滴出血一樣。
蓉蓉被重重的拋下樓,咬着牙朝着皇浦清平嘶吼:“給我殺了這個妖孽!”此時的皇浦清平已經不能被稱之爲一個人了,她簡直就是一個魔鬼。
皇浦清平劍尖指着蓉蓉,咧着嘴笑:“我早就應該殺了你的,不殺你只是念着從前的情分,如此,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那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蓉蓉卻不甘心,她勉力的站起身子,衝着皇浦清平冷笑:“你以爲你現在還有機會嗎,我告訴你,皇兄的人會爲我報仇的,你逃不掉的!”就算她變成魔鬼又怎樣,獨孤遺恨的人,又豈是那一般人可以比擬,就算損兵折將,她也不會放過她的。
“你以爲你將這些棋子都召喚出來,回到聖金他還會放過你嗎?”皇浦清平忍不住冷笑:“跟了我那麼久都學不會聰明。”若是真正在意的人又怎麼會忍心讓她嫁給這麼一個糟老頭呢,而她此時又毫不猶豫的將獨孤遺恨安插在洛天國內的探子全部的召喚出來,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我忽然就不想殺你了,我要等着獨孤遺恨親手殺了你,死在自己兄弟的手上,你應該會滿足一點吧?”她爲了權勢拋棄自己,那麼,若是死在獨孤遺恨的手上纔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皇浦清平收起劍,重新將目光落在那些送死的人身上,嘴角上翹:“終於可以大開殺戒了呢!”她彷彿被另一個人附了身一般,滿心滿肺都是殺戮,長髮飄揚,站在樓下的焚天忽然覺得一股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樣的殺意簡直比他們這些職業殺手來的還要猛烈。
皇浦清平不等那些人奔到自己眼前,便飄然上前,若是說輕功是一種內力外顯的形式,那麼皇浦清平此時運用的根本就跟內力不搭噶,她幾乎就是瞬移,她飛快的出現在那些人的面前,然後手起刀落,再移到另一個人面前,手起刀再落。
那些人頭就好像熟了的西瓜一樣咕嚕嚕的從脖子上滾下來,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蓉蓉驚恐的看着那個一身紅的女子,這個人還是公主嗎,或者說,這個人還是人嗎?她的速度,她的手法簡直比魔鬼還要惡毒三分,她瑟瑟發抖,看着那越來越少的人。
焚天也有些於心不忍,那些人雖然是獨孤遺恨安插在洛天的探子,可是大部分的人也是有家有室的人啊,每個人身後都有一些難以放棄的原因,而此時皇浦清平,卻在一個接一個的摧毀那些家庭,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已然呆掉的女人,然後嘆口氣追上皇浦清平:“夠了,你住手吧!”
皇浦清平那砍下去的劍被人阻止,於是擡起沒有焦距的目光對着焚天,血色的眸子一點點眼神都沒有,空蕩蕩的好像沒有靈魂的軀體,她似乎在分析這個人是敵是友,然後左手一擡,輕輕巧巧的將焚天給推到了一邊,那個被皇浦清平屠殺驚呆了的男人毫無抵抗的就再次丟了自己的腦袋。
就那麼近,焚天眼睜睜的看着皇浦清平在自己的面前殺人,他捏緊拳頭,瞪着眼睛看着她:“這個人他明明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你爲什麼還要殺他?”他執劍擋在皇浦清平的面前:“若是你再這樣執迷不悟,我就不客氣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墜落下去。
皇浦清平卻絲毫沒有理菜焚天的想法,而是再次的瞬移到另一個地方,她的動作極快,所以就算是焚天也來不及跟着她,他只能在皇浦清平殺人之後纔出現在她面前,他不想跟她動手,可是也不忍見她殺人,於是心裡的惱怒與羞愧讓他幾欲發作。
皇浦清平終於如願的殺光了所有的人,那些人有些是販夫走卒,也有是一些官員,只不過是因爲蓉蓉的一把煙火,所以都出現在了一起,沒有人知道他們曾經是洛天的叛徒,而那些接到報案的官兵姍姍來遲,看見那滿地的腦袋都忍不住的吐了出來。
皇浦清平卻依然抱這劍高高的站在那房頂之上,紅衣紅髮,猶如那暗夜修羅一般殘忍,劍尖還在不停的滴着血,而衣角也似乎在流着什麼液體,黑夜裡看的不是很清楚,若是換了白天大家就會看清,那流下的,都是那些死去的人的血。
皇浦清平的目光輕輕的掃過那些個侍衛兵,嘴角勾了勾,邪魅的味道:“這也是來送死的嗎?”她慢慢的舉起劍:“我的寶貝說它還沒有喝夠,你們來喂喂它,可好?”她的聲音輕柔,似乎在和熟人說着貼己的話,只是她的話卻讓那些士兵都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