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很快就去而復返,而此時那些老鼠依然肆掠城鎮,遠處捕快們提着燈籠獵殺着那些巨大的老鼠,皇浦清平大眼睛饒有興趣的看着焚天:“有什麼發現嗎?”他的衣衫並沒有什麼破損,呼吸也很順暢,就說明這場鼠患應該不是人爲的吧。
焚天皺了皺眉:“那些老鼠都出自一個山洞。”但是因爲山洞裡的味道實在太難聞了,所以他沒有進去,反正皇浦清平也並沒有要求他非要查出什麼。
山洞啊?皇浦清平回頭看着蓉蓉:“來,你來給我們解釋一下呢?”這位可是號稱活地理的呢。
蓉蓉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清源山脈,綿延數千公里,橫隔了聯想,洛天,聖金,由於山脈非常深,所以一般很少能有人可以掌握,除非幾條特定的橫穿路線,幾乎整個清源山都是一個神秘部落。據傳說,裡面有很多前朝寶藏,也曾經有過很多人進山尋寶,卻幾乎都是有去無回。”
皇浦清平很明顯的心動了,有寶藏啊,很好啊,這羣變異的老鼠也應該就是那些寶藏泄露導致的吧,嘿嘿,找個機會去哪個山洞看看。
焚天靜靜的看着那個又在走神的丫頭,他可以看清很多人,可是卻唯獨看不懂她,有些貪婪,有些自私,卻又有些可愛,有些可憐,嘴角抿了抿,扭頭看着下面四處分散的老鼠,誰又不可憐呢。
老鼠們在凌晨的時候就很自然的回去了,皇浦清平趴在蓉蓉的腿上睡的很沉,焚天保持着瞭望的姿勢看着那逐漸明朗的山脈,而呂輕侯則抱着暖爐可憐兮兮的打着盹,他們都不下去,他一個人也不敢下去,於是乾脆陪着大家一起喝着露水。
忽然聽見有人敲鑼打鼓的聲音,皇浦清平猛然的從睡夢中驚醒,然後皺着眉揉了揉眼睛,從屋頂上往下看,原來是昨晚的巡捕將各家獵殺的老鼠集合起來,準備一起焚燒。
蓉蓉抱着皇浦清平翻身從屋頂飛落到院子裡,焚天也用輕功飛下,只有呂輕侯爹不疼娘不愛的自己跌跌撞撞的從梯子上下來,然後開門跟着一大幫的鎮民們涌向那個高臺。
皇浦清平因爲個子小,身子又不是很好,自然擠不過那些身強力壯的鎮民們了,不過她自然有自己的方法,袖子裡抽出一條絲巾,不過那卻不是一條簡單的絲巾,上面被她事先撒上了有些癢癢粉,碰到絲巾的人自然會退避三舍。
於是大家在發現自己一旦靠近那個小個子就會很癢的時候,都下意識的選擇躲開了,皇浦清平自己走的順暢,當她走到最前面的時候才細心的用一個袋子將那條絲巾收起來,嘴角得意的上揚。
黑壓壓的一大堆死老鼠,而最爲驚訝的是那羣老鼠最小的也有家貓大小,而還有個別幾隻甚至有狗那麼大小。
皇浦清平咬了咬脣,看着坐在不遠處的縣老爺,一個腦滿腸肥的無能之輩,他這次殺了這麼多老鼠,晚上那些老鼠一定會回來報仇的。
縣老爺倒是沒想那麼多,他得意的揮揮手,朗聲道:“前些時候,老鼠猖獗,現在大家都看見了,這些都是一些變異了的老鼠,不過大家也不用太擔心,本縣令在此保證,一定會爲大家剷除此類異物的。”
皇浦清平忍不住的從鼻子裡噴出一陣冷哼,看着那個巡捕舉着火把將那一堆死老鼠給點燃燒了起來,肥碩的老鼠因爲事先澆上了油脂,所以燒的非常的旺盛,不過味道卻非常的難聞,皇浦清平臉色蒼白的捂住鼻子,直往後退。
焚天一直默默的跟在她身邊,不說話,卻也不離不棄,皇浦清平退到路邊,扶着柳樹幹嘔起來,那些燃燒的味道,讓她想起以前某一次的屠殺,真的,好惡心。
吐完之後,心裡倒也舒服了不少,於是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站直身子:“我們回去。”
熱鬧,現在人類圍觀鼠類的熱鬧,晚上就會有鼠類的報復,目光冷冷的看着前方:“你回去跟廚子說讓他去市場上多買些桐油回來。”說完便捂住腹部,搖搖晃晃的往客棧走去,幾乎整個鎮子的人都圍在高臺上看着那滅鼠,所以當皇浦清平回到客棧發現竟然還有人在,忍不住的看了兩眼,只是身子的強烈不舒服讓她沒有心思再多看,扶着欄杆她慢慢的上了樓。
跟在後面的焚天卻沒有忽略了他們,自然,那一桌的人也注意到了他,於是三對一開始了長時間的對視,心裡都在分析着對方的身份。
呂輕侯跟正後面走了進來:“咦,小公子呢,不是先回來了嗎,怎麼人不在?”他擡頭,看見那坐在窗口的那一桌,立刻就換上笑臉:“喲,客官幾位啊,打尖住店,想吃點什麼,來點店裡的招牌菜?”
被他這麼一打岔,四個人自然就沒有辦法再對視下去,於是各自收回目光,焚天繼續上樓,而那三位也都換上笑臉:“這裡發生了什麼嗎,爲什麼大家店裡都沒有人了?”
呂輕侯眼尖的將那個爲首的男人給找了出來,對着那個一身貴氣的男子諂媚的笑:“因爲我們這裡這段時間一直鬧鼠患,然後昨天縣老爺下令讓大家用耗子藥藥死了不少,放在前面的臺子上燒耗子呢,大家最近都受夠了那些耗子,所以都去圍觀呢。”
爲首的那個人帶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不過身上的貴族之氣卻是遮不住的:“鼠患?”他的聲音很清脆,就好像珠玉在玉盤上滾動的聲音一般:“真是可笑,這麼一個貧窮的縣鎮怎麼會有鼠患?”
他似乎不相信,呂輕侯心裡飛快的分析出自己要的答案,感情這幾位也只是路人而已,擡頭做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對啊,很奇怪呢,那些老鼠都變異了,可大了,最小的也有一隻成年的貓那麼大,而且昨晚死了好多隻啊,哎呀呀,你們現在去看應該還能看到呢。”
斗笠男微微的側了一下頭,右手邊那個臉上有刀疤的漢子就消失了,呂輕侯刻意露出一副驚詫的模樣:“咦,人怎麼沒了?”
斗笠男翻手在桌子上留下一錠銀子:“給我們準備三間上房。”忽然就會出現那麼多巨大的老鼠,或許,這跟他們要找的東西有關,不過,這個自然不會告訴這個小夥計。
呂輕侯咧嘴一笑:“客官不好意思,我們這裡只喝酒不住店。”
晚上所有夥計都是回家的,總不能讓他或者蓉蓉去伺候人吧,直起身:“客官要上菜嗎?我們這裡的廚子可是全鎮最好的廚子哦。”趕緊吃完趕緊走,別留着礙眼,呂輕侯忍不住的在心裡腹誹,最討厭這樣的人了,有錢了不起嗎,有勢了不起嗎,哼,爺他不吃那一套。
“你這裡既然不住店那你之前問我們做什麼,耍我們嗎?”左手邊的肌肉男忍不住的站起來,強壯的胳膊一把將呂輕侯給提了起來,高高舉起的胳膊似乎要將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臭書生給拍扁。
“放手!”樓上忽然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衆人擡頭,斗笠男更是覺得驚恐,他竟然沒有注意到二樓上有個人,若是那個人不是小屁孩而是一個高手,那麼他死了就不止一次了。
皇浦清平臉色蒼白的看着呂輕侯:“你就喜歡開玩笑,開店自然是要做生意的,不過……”她朝着斗笠男一笑:“因爲這裡的夥計都是本地人,所以晚上之後他們都會回家,也就是說晚上之後是沒有人伺候你們的,若是願意,你們可以留下,若不然,只能另選其他了。”
這幾個人不論是氣質還是武功都不是一般人,如今鼠患嚴重,萬一老鼠們晚上殺過來,這幾個人說不定還能抵擋一陣。
“如此甚好,我們也不喜歡被打擾!”斗笠男起身,打算上樓休息:“這位小二,可否爲在下引路?”不知爲什麼,樓上那個蒼白的好像隨時會斷氣的小孩子竟然給了他一種莫名的壓力,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皇浦清平的聲音依然不緊不慢的響着:“當然,作爲本鎮唯一一家上等酒店,這價錢自然也不便宜,一夜一百兩,一間房,怎麼樣?”她很好奇,這個男人究竟是何種來歷,一百兩,就可以測出來了。
“你搶劫啊,一百兩,一百兩在我們翎……”肌肉男站起身指着皇浦清平的方向就罵起來,斗笠男卻猛地制止住他的話:“可以!”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渾身肌肉卻沒有大腦的手下:“阿達,收拾東西上樓。”他原本是要去徑同林的,不過經過這裡卻發現那些巨大的老鼠,看來,這裡很有可能也掩藏着什麼寶貝呢。
目光落在那個一直含笑的小公子身上:“一百兩不成問題,只是希望這一百兩花的我物超所值。”
皇浦清平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自然,呂輕侯把你的房間收拾出來,晚上你跟天天睡!”
擡頭看見焚天也出現在了樓梯口,一笑:“天天應該不在意的哦?”最後一聲上揚,那意思就是,你敢說在意試試。
焚天倒是無所謂,反正以他對小公子的瞭解,這個人晚上絕對不會讓他安穩的,於是板着臉,回到自己的房間坐着。
呂輕侯哀嚎一聲,要跟那座冰山同屋子實在是太恐怖了吧,不過,萬一要是老鼠再來,有冰山在應該會安全一點吧?
因爲有了客人,所以廚子下班之前多準備了一些飯菜,皇浦清平親自端到了斗笠男的房間裡,因爲兩隻手都端着托盤,所以乾脆直接用腳將那扇不怎麼結實的門給踹開了,肌肉男不在,刀疤男也不在,唯一一個坐在屋子裡的是畫皮男。
皇浦清平眨眨眼睛,她見過不少美男,獨孤遺恨的妖孽美,南宮逸風的清新優雅,焚天的冷厲堅硬,可是,像眼前這樣,簡直是從畫上扣下來的面目,她真心是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