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答應之後,南宮瑾就和白霜回到了納蘭惜諾的房間。
納蘭惜諾還在昏迷當中,南宮瑾坐在牀邊,深情地看着納蘭惜諾。
“你們都先去休息吧,我來照顧惜諾就好。”南宮瑾說道,視線並沒有從納蘭惜諾的身上移開。
嚴維和霍之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地走出了房門,雖然不放心,但是現在都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就讓南宮瑾一個人好好靜一靜吧。
半夜南宮瑾給醒過來的納蘭惜諾倒過好幾次的水,然後就又靠在牀邊睡着了。
納蘭惜諾完全不擔心自己的毒,不是因爲她不害怕死亡,而是因爲南宮瑾一直在神百年,只要他一直守在自己的身邊,她就什麼都不會怕,哪怕最後真的睡着就醒不過來了,只要是躺在南宮瑾的懷裡睡着的,她就不會遺憾。
第二日,白霜端了一碗藥進來,說是緩解毒性的,讓南宮瑾喂納蘭惜諾給喝了。
衆人也都明白昨晚下毒的事情不是白霜做的,想到自己這邊的人無緣無故被下了毒,幾個沉不住氣的年輕人其實很想把白雅殺了的,但是奈何要依靠她配藥,也無可奈何。
南宮瑾端着藥,小心翼翼地給納蘭惜諾喂着。
駱炎琛站在一邊,看着納蘭惜諾蒼白的臉頰,蒼白乾澀的脣,腦海裡浮現出曾經和她聊天,對着他笑的納蘭惜諾,一時忍不住心疼,淚水無聲地流了下來。
要是日子能夠永遠停留在他在醫仙谷養傷的時候該多好啊,那個時候無憂無慮地,只和納蘭惜諾快樂地生活着。即使是以朋友的身份,但是卻也足夠親密,畢竟在那裡,沒有南宮瑾,沒有這些危險。
一邊的白霜看着這樣的駱炎琛,無奈地揚起嘴角,苦笑着,不是你的,就永遠不是你的,這都是命,讓他愛上一個男人,愛上駱炎琛,也是他的命,讓他註定受盡情愛的苦。
駱炎琛忍不住衝出了房間,沿着一條路跑了很久才停下來,置身於一片竹林中。
習素冰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看到駱炎琛那麼跑出去就是不放心,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後,在他掉眼淚的時候,默默地站在不遠處。
等到駱炎琛平靜下來,習素冰才緩緩走上前,希望自己能夠給駱炎琛一絲絲的安慰。
駱炎琛聽到響動,轉頭看了習素冰一眼,然後又收回視線,微微低着頭。
習素冰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他的身邊,無聲地安慰。
駱炎琛靠着一顆比較粗壯的竹子坐了下來,習素冰也靠着那根主竹子,背靠着他,坐了下來。
“都怪我,都是因爲我,纔會讓無辜的百姓枉死,讓大家跟着一起來受苦,讓蘭瑤中了毒,要是蘭瑤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駱炎琛喃喃着,習素冰能夠聽出他聲音裡那些微的沙啞。
“不關你的事,不要往自己的身上攬。”習素冰本就話少,安慰人的話更是不怎麼會說,顯得有些嘴笨。習素冰曾經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這麼心疼這個讓她唾棄的花花公子。
“怎麼不關我的事,一切都是因爲我的緣由。”駱炎琛有些悲苦地說道。
“白霜喜歡你不是你希望的,白霜因爲你做的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是你能控制的,納蘭惜諾的毒更不是在你意料中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和你沒有關係。”就連是安慰人的話,習素冰都說的冷冰冰的,但是駱炎琛懂,駱炎琛明白其中的關心。
“蘭瑤她……”駱炎琛不敢想象,如果納蘭惜諾沒了,這個世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
上官弘夜會饒不了他吧,他託自己好好照顧納蘭惜諾的,南宮瑾和獨孤寒也會傷心欲絕吧,嚴維和自己也會難過的吧……
“她一定會沒事的,惜諾她這一生,經歷的事情太多,受的磨難也很多,而且每個磨難都幾乎是致命的,但是她都挺過來了,她不一樣的,所以,她絕對不會有事的。”習素冰耐心地安慰着駱炎琛。
之後,兩個人便再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竹林裡,直到夜色籠罩了整個竹林。
“好了,不要把眉頭皺這麼深好不好?”躺在牀上的納蘭惜諾,用虛弱地聲音說道,吃力地把手伸到半空中,想要撫平南宮瑾深鎖的眉心。
南宮瑾見狀趕緊握住那因爲用力而有些顫抖的手,那手有些冰冷,南宮瑾忍不住加大的力氣,想要用自己掌心的溫度,暖暖那隻手。
“我喜歡看你笑。”納蘭惜諾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力氣。
“惜諾。”南宮瑾握住納蘭惜諾的手,放到脣邊,輕輕吻着她的手背。嘴角輕輕揚起,可是這個笑容怎麼看都像是在哭。
房門被輕輕推開,南宮瑾轉頭,是白霜。
“怎麼樣?”南宮瑾滿含期待地雙眸看着白霜。
白霜眼眶也是紅紅的,搖了搖頭,道:“她還沒有研製出來,一般研製解藥的時間,都需要十天左右,兩天,對白雅來說,太短。”白霜的聲音有些沙啞,大概是在白雅那裡發過一陣脾氣了。
“你!”南宮瑾氣結,這意味着什麼?他的惜諾沒救了嗎?
“對不起……”白霜也覺得很遺憾,納蘭惜諾,他真的覺得是一名很好的女子。
“對不起有用嗎?”南宮瑾吼道,眼淚不自覺地就滑落了下來,滴在了被他握在手心的納蘭惜諾的手背上。
“瑾……”納蘭惜諾輕輕喚着南宮瑾。
“惜諾。”南宮瑾低頭看着牀上躺着的納蘭惜諾,眼裡的淚水是怎麼也止不住。
“不要哭,我,沒關係的。”納蘭惜諾的聲音小得讓人都快聽不見了,要不是因爲房間裡很安靜,南宮瑾根本聽不見納蘭惜諾在說什麼。
“惜諾,不要怕,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南宮瑾伸手捋了捋納蘭惜諾額頭上的頭髮,心痛地說道。
納蘭惜諾只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道:“我不怕,我很安心。只是有些困了,我先休息一下。”南宮瑾還沒來得及阻止,納蘭惜諾便閉上了眼睛。
“不要,不要睡啊,惜諾,和我講講話好不好……”南宮瑾握着納蘭惜諾的手,毫無形象地哇哇大哭了起來。
南宮瑾的痛苦聲引來了嚴維霍之和駱炎琛等人,大家見這陣勢,以爲納蘭惜諾已經走了,便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嚴維有些無力地朝牀邊走去,站在南宮瑾身後,呆呆地看着納蘭惜諾。
霍之走過來,帶着微微的鼻音說道:“莊主,讓我來爲主人把把脈。”
南宮瑾點了點頭,朝牀的後面坐了坐,給霍之騰了個位置。
霍之的手剛覆上納蘭惜諾的脈搏的時候,臉色瞬間好了很多,還好,他的主人還活着,可是下一面,眉頭便緊緊地皺在一起,這種情況,如若沒有解藥的ad,納蘭惜諾最多撐不過明日。
“如何?”南宮瑾的聲音裡有些顫抖。
“莊主,主人她,大概活不過明日了……”
南宮瑾頓時被打擊得全身無力,眼前一陣黑,便暈了過去。
連着兩夜不休不眠守着納蘭惜諾,是人都會撐不住的,更何況在這基礎上,還聽到了那樣一個噩耗。
南宮瑾不過躺了一個時辰,便醒了過來,急急地準備起身。
“莊主,你現在的身子,還是多躺躺吧。”霍之走過來提醒道。
“我要去看惜諾。”他哪裡有時間躺躺,他害怕他一覺醒來,納蘭惜諾就不見了,就永遠地消失在他的生命裡了,不可以,不可以,他要一直看着她。
不顧霍之的阻攔,跌跌撞撞地就來到了納蘭惜諾的房間,坐在她的牀邊,繼續癡戀地看着那沉睡的人兒。
這一坐,就是兩個時辰,終於,納蘭惜諾慢慢轉醒了。
“惜諾,你醒了?有沒有哪裡痛?有沒有覺得好些了?”南宮瑾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亂地問着什麼,他甚至希望這毒能夠自己散開,這一切都是一場虛驚。
“不痛,沒事。”納蘭惜諾脣邊依舊帶着淺淺的笑,只是那聲音,已經微弱到幾乎沒有實聲發出來。
看着那毫無血色的臉,南宮瑾心臟一陣一陣地抽搐着,怎麼辦,就這麼看着她再次離開自己嗎?
“我不是吃過解百毒的藥丸嗎?那我們可以用上次就獨孤寒的方法,給你輸血,是不是就會好的?”南宮瑾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道,眼底帶着濃厚的期待,說着就想要割開自己的手腕。
“瑾,”納蘭惜諾輕輕的一聲呼喚,止住了南宮瑾的動作,“沒用的,我們不是同血緣,反而會造成副作用。”
“那,把我的血當成解藥喝下去,總可以的吧?”南宮瑾繼續問道,要是能救納蘭惜諾,讓他把自己身體裡的血液都流乾也無所謂。
納蘭惜諾微微搖了搖頭,道:“沒用的。”
其實仔細想想,這個方法似乎是可以行得通的,只是納蘭惜諾知道自己的身體,根本撐不下去了,而一碗血液所含的解藥非常微弱,起作用的時間就會很緩慢,自己恐怕不能依靠那血液,既然不能成功,就不要lag費南宮瑾的血液了,她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