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天是藍的,草是綠的,花是紅的,我是孤獨的。”劉小四看着遠處這樣說。
熊倜順着劉小四的目光就看見了悄然升起的月亮,彷彿是在對月亮說,也彷彿是在對劉小四說,也彷彿就是在對自己說:“你的孤獨來自哪裡?”
嫦娥偷走了靈藥,在月亮裡空守寂寞千餘載,這是一個淒涼的故事。那后羿呢?他失去了最愛的妻子是不是也一樣的痛苦呢?
劉小四眼睛彷彿蒙着一層灰濛濛的膜,他握着劍柄道:“這是劍的故事,也是我的故事。劍是孤獨的,這也是孤獨的故事。”
劍是無情的,人是有情的,所以這也是一個有情的故事,也是無情的故事。
那是許久以前,這是一個普通的山村,山村裡住着普通的人。
人分爲很多種,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
男人和女人有一個小男孩,男人和女人因爲有了小男孩變得更加幸福,小男孩也因爲有了男人和女人才變得更加幸福。
小男孩像天下間所有的小男孩一樣可愛,一樣善良,一樣的擁有單純的夢想。
他的夢想就是成爲一個行俠仗義的俠客,於是就去求老人收他爲徒。
老人不知從何處來,也不知來了多久,反正小男孩自童年時就經常看見他在門前曬太陽。
其他人都以爲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直到有一天一羣山賊闖入這個普通的小山村,那個老人只用了一根竹杖就打退了那十幾個山賊。
自此之後老人就成了大家的偶像,也是小男孩的偶像。
全村人都央求老人教武功,老人也不推託,但是教的卻都是一些強身健體的本事,沒有教真正的武功。
小男孩明白這一點,於是跪在老人門前,請求老人教他真正的本事。
老人不同意,小男孩就繼續跪着。
老人身邊有個小女孩,叫月兒,月亮的月。她笑起來時眼睛也宛如彎月。
月兒見到小男孩跪了那麼久不由得心生憐憫,於是對老人道:“爺爺,你看他跪了那麼久,那麼可憐,你就教他吧!”
老人嘆道:“月兒你不懂,學會武功以後並不是好事,我是爲他好。”
月兒稚嫩的聲音再度響起,小男孩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聲音比得上這時月兒的聲音那麼美妙。
月兒說:“我看他會一直跪在那裡的,萬一把身體弄垮了也是爺爺的一種罪過啊!”
老人沉默了很久,然後把門打開了。
轉眼間十年過去了,小男孩和小女孩都成了男孩和女孩,他們之間產生了一些特殊的情愫,一些無法說出口的事情。
那天傳來一個消息,有一羣山賊在別的地方爲非作歹,男孩執劍一定要去,月兒千留不住。
最後月兒把自己的佩劍給了男孩,然後囑咐男孩一定要平安歸來。
男孩一去五日不返,而等男孩回來的時候月兒早已離去,只留下香箋小字一封。
吳山青,越山青,兩岸青山相送迎。誰知離別情?君淚盈,妾淚盈,羅帶同心結未成。江頭潮已平。
男孩再度聽到這首詞的時候是在一個風光秀麗的山谷裡,那時的他就像一隻麻雀,一隻慌張的麻雀,四處亂跑,彷彿在找些什麼,卻什麼都找不到。
等他耳邊響起這首詞曲的時候他猛然狂奔而去,然後就看見了月兒。
月兒還是那樣美麗,只是眼睛再也沒有變成月牙了。
男孩道:“你還記得我嗎?”
月兒道:“我不認識你。”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塊銀子給他道:“可憐的人啊!你一定失去了自己的摯愛,希望你們有再度相見的時候。”
男孩相信會有的,因爲月兒在給他銀子的時候也給了他一個紙條。
那天的月亮很圓,或許會像明天的那樣圓。
男孩很早就來了,月兒也來了,她來的時候一下就跳到男孩懷裡。
月兒就是南宮由的女兒南宮月。
劉小四把目光漸漸收回道:“這就是我的故事。”
熊倜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道:“男孩就是你。”
“是的。”
“她對你說了什麼?”
“她說我若想得到南宮世家的認可就一定要打敗那四大長老才行。”
“那奪取昔日那人的劍呢?”
“那只是一個由頭,我現在還不能把我和月兒的事說出去。”
突然,一個人走來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熊倜道:“什麼事?”
那人道:“月兒的事。”
熊倜嘲笑道:“你這人連月兒的事也不知道?那可是一個家喻戶曉的故事。”
那人不明所以的道:“家喻戶曉?”
熊倜道:“是啊!嫦娥奔向月兒的故事本就是家喻戶曉的。”
那人對劉小四道:“月兒有危險,你如果不跟我合作的話,她就會受到極大的傷害。”
劉小四道:“你是誰,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那人笑道:“我叫卜鷹。”
雲一渦,玉一梭,澹澹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秋風多,雨相和,簾外芭蕉三兩窠,夜長人奈何!
南宮墨睿剛回到居所就有一個僕人進來遞給他一封信,一封依舊沒有署名的信。
信上約他到城外的一個小樹林裡。
這個世上彷彿每個城外都有一個小樹林,每個小樹林也都是秘密談話的所在。
南宮墨睿來到這裡,就看見一個黑衣人,黑衣人。南宮墨睿認識他,他是南宮世家的大總管南宮楓,曾經伺候過南宮墨睿的爺爺南宮宏。
南宮墨睿疑惑道:“是你把我從京城叫來的?”
“是的,少爺。”
“有什麼事?”
南宮楓欲言又止。
南宮墨睿道:“楓伯你都是南宮家的老人了,還有什麼話是你不能說的。”
“是關於現今族長的。”
“由叔叔?他怎麼了?”
“月小姐你知道吧,她是族長前些年才找到的女兒。”
“那怎麼了?”
“我查到月小姐其實不是因爲走散了才失蹤的,而是被族長安置在那裡的。”
南宮墨睿眉頭緊皺道:“他爲什麼那麼做?”
“因爲他要完成一件危險的事情,需要把家人都移走方纔放心。”
南宮月望着天空皎白的明月,突然笑道:“出來吧,你個淘氣鬼。”
南宮季蘭吐了吐舌頭從門外走來道:“月姐姐還在想那個人?”
“是啊。”
“那人就是一個邋遢鬼,怎麼配得上姐姐你?”
南宮月笑道:“那是因爲你沒見過真正的他。”
南宮季蘭看着南宮月搖頭道:“都說戀愛中的人是盲目的,我原來還不信,現在我信了。”
“怎麼信的?”
“那個邋遢鬼明顯就不是四位長老的對手。”
南宮月一臉幸福的道:“不,他一定會打敗四位長老的,一定會!”南宮月復又嘆道:“今夜好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