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刻,天際斜陽抹現一縷淒涼,秋風之聲斷斷續續,在寒風中,一個人披頭散髮、滿副哀涼的拖着艱難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殘月教,他身後的地面上帶着一連串的鮮血。當他拖着疲憊的身體來到殘月教大門時,幾個教徒連忙攔住了他,“哪來的乞丐!”
那個人擡起頭,對教徒怒道:“大膽,敢辱罵本座!”
“本座?”那教徒聽了傻了眼,又不屑的嘲笑道:“你這臭乞丐,本座也是你自稱的嗎,只有我們殘神教主才佩自稱本座,你算什麼東西。”
“跟他廢什麼話,直接轟走。”另一個教徒上前一步,把殘神推到在地。
“你滾不滾!”教徒一起衝了上來,對殘神一頓拳打腳踢,殘神本想出招,可是自己身負致命重傷,連僅存的一點功力都無法施展,只得任教徒毆打,“想不到我殘神居然被自己的教徒欺負。”殘神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
月夜忍者聽到外面有打鬥聲,連忙走了出來,“發生什麼事了?”
教徒們都收回拳腳,對月夜忍者稟告道:“護法,這裡有一個不知死活的乞丐。”
“乞丐?”月夜忍者奇怪不已,上前扶起殘神,把殘神面前的散發撩開,頓時心裡劇烈一顫,連忙跪了下來,“教主!”
教徒們都驚詫的看着月夜忍者,“護法,他不就是個乞丐嗎?”
“住口!”月夜忍者大聲呵斥,隨即從腰間抽出彎刀閃速劃過那幾個教徒的咽喉,血濺而死。月夜忍者收起彎刀,對其他觀望的教徒道:“對教主不敬者,殺!”
月夜忍者這一舉動令其他教徒劇烈一震,紛紛向殘神跪拜,“參見教主!”
殘神此刻無心在意這事,他拉着月夜忍者的手,“你和鬼斧王到本座房間裡來,本座有話對你們說。”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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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忍者和鬼斧王隨殘神進了房間,兩人立刻就跪了下來,“教主,你這是怎麼了?”
“都起來,”殘神軟力的坐在座位上,臉色蒼白,他看了看他倆,“如今在殘月教中,本座最信任的人只有你們兩個,本座在北青峰被問天、白霜致命重傷,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月夜忍者和鬼斧王一聽,驚恐地說道:“不會的,教主,你不會有事,殘月教還需要你的支撐。”
殘神搖搖頭,滿臉哀愁道:“本座的傷勢本座知道,現在本座最擔心的是,一旦本座神逝,恐殘月教覆滅,所以本座在臨死前請求你倆要竭盡全力守衛殘月教,以圖重振聲威。”
月夜忍者和鬼斧王眼角劃過淚水,跪拜道:“教主請放心,教存人存,教亡人亡。”
殘神離開座位,將二人扶起,緊緊握住二人的手,“殘月教是本座畢生心血,你們一定要保衛好。”殘神隨後取來一本武功秘籍交到他倆手上,“這是喋血奪命魂心法,你們有機會可以修煉此功。”
“不,教主,這是你畢生的心血,我們不敢承受。”月夜忍者連忙推辭。
殘神強行把秘籍塞進他手裡,“本座都快死了,難道你們想違抗命令!”
“屬下不敢,屬下遵從教主法旨。”月夜忍者和鬼斧王只得遵從道。
“本座可以放心了,”殘神了卻了一樁心事,也算滿足,然後他吩咐道:“本座需要找一個地方靜一靜,你們可以出去了。”
見他倆走後,殘神走進了一間房,房中懸掛着紅娘的畫像,他深深地看了許久,然後走到一面牆旁,用手觸及牆壁一扭,一扇石門被打開,殘神擦了嘴角的血跡走了進去。裡面依然寒氣刺骨,殘神用手裹着衣服,此時他沒有什麼武功護體了。他一步步走到冰棺面前,看着裡面已經沉睡了二十多年的紅娘,他留下了眼淚。
“紅娘,爲什麼,爲什麼你選擇的是沈青雲,爲什麼你要讓我痛苦幾十年,你到死也不肯接受我。”
“終究是我敗了,敗在了你的兩個兒子手裡。爲了那不可能的愛情,我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逼死了我最愛的你,這是我一生中最心痛的後悔,現在我的報應來了,上天重重的懲罰了我,我命不久矣。”
殘神說完,跪在了冰棺面前。
冰棺裡的紅娘依然美若天仙,安靜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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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行者、問天、白霜、古浪傑、古雨燕以及寧兒一路直逼而來,很快就來到殘月教大門外,門口齊列着衆多教徒手持兵器,看來已經有所準備。
古行者見門口守備有緒,有些驚訝,“奇怪,我早已經飛鴿傳書各大門派,讓他們合攻殘月教,以配合北青峰決戰,照理說他們現在應該佔領了這裡,可是爲何不見他們人影呢?”
白霜勾起一絲蔑笑,“很顯然,六大門派並沒有進攻殘月教,沒想到昔日的武林正派淪落爲一羣膽小之徒。”
“一羣貪生怕死之輩,太令我心寒了,我們在北青峰苦戰殘神,他們卻按兵不動。”問天有些氣憤道。
古行者對大家說道:“剷除殘神要緊,我們既然來到這裡,就是要讓殘神徹底覆滅。”
“對,殺進去!”古浪傑抽出劍來。
這時從大門口走出月夜忍者和鬼斧王,他倆見對方高手雲集,只得做好應戰準備。
問天拔出逐月刀,準備衝殺過去,“今天就徹底剷除他們!”
“慢!”白霜突然叫住了問天,“先等等,既然殘神敗局已定,月夜忍者和鬼斧王也就沒什麼靠山,我們爭取說服他倆,不動干戈。”
古雨燕疑惑的對白霜道:“你有把握嗎?”
“以我對月夜忍者和鬼斧王的瞭解,他們雖然效忠殘神,但是一旦敗局已定,他們也只能面對現實。”白霜說完,獨自一人朝前方走去。
月夜忍者見白霜前來,握住手裡的彎刀,“公子這是想以一人之力對付我們全教嗎?”
白霜搖搖頭,對月夜忍者和鬼斧王說道:“我不想和我的朋友動手,我想單獨和你們說幾句話。”
月夜忍者和鬼斧王相互一視,猶豫了一會兒,“好吧。”
隨即白霜和他倆來到一旁,除了他們三人沒有其他人了,“你們應該明白,你們是無法阻止我們報仇的。”
月夜忍者說道:“做爲殘月教殺手,保衛教主難道不應該嗎?”
“你們想必也知道,殘神已經受了致命重傷,無法活命,你們又何必爲一個即將死去的人死心塌地。”
鬼斧王說道:“我們殺手的宗旨就是教存人存,教亡人亡,誓死保衛神教。”
白霜一聽,微微一笑,“我和你們相處多年,對你們的爲人還是清楚。你們也說了,教存人存,教亡人亡,我答應你們,只要殘神一死,至於神教可以保留,你們今後不再爲惡就可以了。”
“可以保留神教!”月夜忍者和鬼斧王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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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可以保留。殘神的死已經不可避免,但神教還是可以保留,所以請你們不要干涉我和大哥報仇之事。”
月夜忍者和鬼斧王想了一會兒,只得答應道:“教主敗局已定,我們也無法扭轉。”
白霜向他倆深深一拜,“白霜在此多謝你們。”
月夜忍者來到大門口,對左右教衆命令道:“全部讓開,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既然月夜忍者發話,衆教徒只得聽令,紛紛退開。
於是大家走進殘月教,教中樓閣、房間、走廊交錯,迷雜難尋,大家不知道如何找起。
“這房間這麼多,該怎麼找?”問天見四面房屋衆多,着急不已。
古雨燕也是不知所措,“不知道殘神躲到什麼地方了。”
古行者對白霜道:“白霜,這殘月教你最熟悉,你能找到殘神嗎?”
白霜仔細地想了想,觀察了四周,“我知道他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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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一間房裡,白霜帶大家來到一面牆邊,牆面上懸掛着一副美人圖,問天擡頭看了看,“這畫中女子是誰呀?”再定眼一看時,不由得大驚萬分,他看到了畫像的題名,“紅娘?……這是……娘。”
“不錯,她就是我們的娘。”白霜深深一視畫像,眼角閃爍着眼淚。
“她好美!”古雨燕目不轉睛地看着畫像,不由驚歎道。
古行者長長嘆了口氣,然後對白霜道:“那殘神在哪裡?”
“在密室裡,我曾經看到殘神進去過。”白霜用手觸及一面牆,再扭動一下,那面牆馬上晃動起來,漸漸打開了一扇石門,白霜回頭對他們說道:“聽姑姑所講,裡面是座冰窟。”
隨即大家紛紛進了密室,裡面果然寒氣透骨,到處是冰石,他們沿着冰階一路走去,突然發現前方跪着一個人,旁邊則是一副冰棺。問天馬上就認了出來,他拔出逐月刀上前走去,刀指殘神,“殘神,你無路可逃了!”隨即大家紛紛來到殘神面前。
殘神擡頭看了看他們,搖頭苦笑道:“終究是本座敗了。”
古行者對殘神說道:“殘神,你要明白,邪不能勝正,你能雄霸一時,卻不能雄霸一世。”
“邪不能勝正。”殘神似有所悟地點點頭,“只可惜,當本座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說罷胸口一陣劇痛,吐出一口鮮血。
“殘神,你謀害我爹,逼死我娘,害我們兄弟分離二十多年,自相殘殺,你今天的結局就是你的報應。”問天氣憤道。
殘神臉色蒼白,雙眼迷茫,“如今本座性命不保,是報應來了,二十多年了,到今天本座才明白,是本座錯了。”
古行者長長地搖頭嘆息,“難得你知道自己的過錯,也算幸事。”
殘神深深地看着冰棺裡的紅娘,對問天和白霜道:“冰棺裡的人就是你們的娘。”
“娘!”
問天和白霜爭先恐後地跑到冰棺面前,往裡面看去,果然是一位極爲美麗的女子,雖二十多年過去,但面容依然完好無損。
“真的是我們的娘。”問天雙眼忍不住落在眼淚,滴在了紅娘的臉上,仿若是紅娘留下相見的眼淚。
白霜的眼角劃過兩行淚水,“原來娘一直在殘月教,我卻什麼都不知道,日夜想念的娘竟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時殘神體內真氣殆盡,五臟六腑劇烈絞痛,鮮血不斷的從口中溢出,他自知快要死去,他艱難地爬到冰棺上,最後一次朝冰棺裡的紅娘深深看了一眼,隨後大喊一聲:“紅娘!”便氣絕而亡。
大家回頭一看,殘神已經趴在了冰地上一動也不動,他的雙眼卻沒有閉上,古行者走了過來,用手把殘神雙眼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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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