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兩面來襲,以迦太基公民兵部隊的人數和實力,原本完全有信心擋住甚至反擊他們的進攻,但是部分公民兵難以壓抑心中的恐懼,他們轉身逃了,他們的逃跑徹底帶走了整支部隊的勇氣,士兵們頓時潰散,一窩蜂的向西逃竄。
當他們逃過普萊塔尼河、奔向營地的時候,他們驚恐的發現營地已經被敵人所佔據,此時的他們根本沒有勇氣去奪回營地,而由於營地擋住了他們通過沿海道路、逃回西西里西面的捷徑,無奈之下只得徑直逃入不遠的山嶺之中,但他們忘了西凱爾人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而山嶺正是他們活動自如的領地。
佔領了迦太基大營之後,戴奧尼亞聯軍並沒有就此停住,體力尚且充沛的騎兵、輕甲兵和輕步兵沿着海邊的道路,繼續向西追擊潰兵,並且在黃昏時分佔領了赫爾梅小鎮,這才停止了西進的腳步。
列奧提齊德斯派出的信使隨後趕到,命令部隊暫時駐紮赫爾梅小鎮,監視西面敵人的動向。
到了傍晚,戴奧尼亞騎兵、輕甲兵、輕步兵輪流到卡洛蓋羅山谷,好好的享受一番溫泉洗浴。
這一場大戰由雙方士兵到河裡洗澡引發衝突,最終演變成雙方軍隊的決戰,結果迦太基人慘敗,原本是四萬六七千人的大軍折損了大半。這其中神聖兵團損失最爲慘重,一萬人的軍隊僅有兩千多士兵逃回塞林努斯,而且大半的士兵不是重傷、就是戰死;其次是迦太基公民兵部隊,攻打營地並未付出太大傷亡,但在翻越山嶺的逃跑途中,不斷遭到西凱爾人的襲擊,受傷、迷失方向、投降成爲了常態,最後逃回塞林努斯的士兵不到一半;再次是那6000名準備增援神聖兵團的努米比亞軍隊,普萊塔尼河上的混亂成了他們慘痛的回憶;損失最少的是努米比亞騎兵,還有攻打南營的努米比亞部隊,他們只在逃亡的途中受到一些損失,大半都逃回了塞林努斯。
戴奧尼亞聯軍一方傷亡不到三千人,其中第八軍團和預備部隊付出了近千人的傷亡,而且多數爲重傷或死亡,因此儘管總的傷亡不大,列奧提齊德斯仍然感到心痛。
但不管怎樣,這是一場輝煌的大勝!不但出乎了列奧提齊德斯的預料,也完全出乎西西里盟邦的預料,所以消息傳開之後,大大的振奮了戴奧尼亞西西里領地民衆的信心,也振奮了戴奧尼亞盟邦及友好城邦民衆的信心,同時打擊了迦太基人對戰爭的信心,更震懾了周邊的敵對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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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迦太基與戴奧尼亞開戰”的消息傳到希臘本土時,最爲此事感到高興的是斯巴達人。
此時的斯巴達已經牢牢的掌控着伯羅奔尼撒半島;而在北希臘,馬其頓對其唯命是從,卡爾基狄亞諸城邦在被斯巴達教訓一通之後,也變得服服帖帖;它又逐步的開始加大對中希臘的控制,就連以往斯巴達的死敵——雅典、阿哥斯、科林斯……也都難得的保持着安靜。
斯巴達人認爲他們已經再一次控制了希臘本土,但偏偏有一件事讓他們如梗在喉,那就是德爾斐祭司秘密出訪戴奧尼亞王國一事被德爾斐祭司中親近斯巴達的人悄悄透露給了斯巴達。
雖然德爾斐的那幫祭司掀不起什麼波瀾,而戴奧尼亞也拒絕了德爾斐祭司的提議,但卻讓斯巴達人警惕戴奧尼亞王國對希臘本土事務的涉入,再想起當年在戴奧尼亞的威脅之下,被迫簽署了與戴奧尼亞的友好協議,之後有再次無奈的續簽,這對於一向傲慢自大的斯巴達人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恥辱,因此當聽到戴奧尼亞王國戰火四起,甚至還與實力不弱於它的迦太基開戰,斯巴達人當然喜出望外,包括國王阿格西勞斯在內的長老們都覺得這是一個報仇雪恥的大好時機。
長老議事會一連開了幾天的會議,商議:是否要象迦太基那樣,以支持梅薩皮、普切蒂貴族復國爲由(斯巴達收容了一些來自這兩個種族的逃亡分子),撕毀與戴奧尼亞的協議,派軍隊登陸距離伯羅奔尼撒半島不遠的梅薩皮地區,煽動梅薩皮、普切蒂、道尼人的獨立,挑起戴奧尼亞王國的內亂……
衆人最終在這個問題上達成了一致,但在“何時派遣軍隊”的問題上發生了激烈的爭論。
以阿格西波里斯國王爲首的一些長老認爲:應該立刻派遣軍隊,不給戴奧尼亞人以喘息之機。
以阿格西勞斯爲首的另一些元老則認爲:戰爭纔剛剛開始,斯巴達應該耐心仔細的觀察形勢發展之後,再作出決定,否則過早的介入反而會成爲戴奧尼亞軍隊進攻的重點。
就在這時,北面發生的一件大事,震動了斯巴達,迫使斯巴達的長老們不得不停止爭論,將注意力聚焦到了底比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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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底比斯城內,書記官菲利達斯準備了一場盛大的宴會,邀請今年當選的兩位軍事執政官阿齊亞斯和菲利普斯前來參加,並且告訴他們,會爲其介紹一些出身高貴的漂亮女人。
而這兩位軍事執政官還一直是單身,正渴望着愛情,於是欣然前往。
菲利達斯還請來一些朋友,因此宴會十分熱鬧,大家都開懷暢飲。
宴會進行到中途,有一位信使闖進來,手中拿着城內的一名官員給阿齊亞斯寫了一封信,說是事關重大,務必請他立即拆開觀看。
菲利達斯聽到這話,感到了不安,他朝阿齊亞斯身旁的朋友使了一個眼色,那人會意,立刻不滿的說道:“難得有縱情歡樂的時刻,還要商談公務,阿齊亞斯你不煩嗎?!”
其他人也跟着起鬨。
阿齊亞斯也不好將信件立刻拆開了,再加上他心中還盼望着和美女見面,於是揮手讓信使離開,並說道:“公務之事明天再說吧。”順手將信件塞到了靠枕下面,然後略帶醉意的問道:“菲利達斯,你所說的美女在哪兒呢?”
菲利達斯故作爲難的掃了一眼周圍,小聲的說道:“她們就待在旁邊的房間裡,但是這裡的人太多了,除非等到所有賓客都已離開,否則她們不敢露面。”
菲利普斯曖昧的笑道:“她們還知道害羞的啦!”
菲利達斯故意板着臉低聲說道:“那是當然,她們可是真正的、有修養的城邦少女!不是隨隨便便從妓院找來的女人!”
阿齊亞斯聽了之後,心癢難耐,催促着要結束宴會。
其他賓客不滿的大聲起鬨。
又喝了一陣酒,賓客們陸續離開,只留下了兩位喝得醉醺醺的軍事執政官。
這時,姑娘們走了進來,她們穿着白色的布袍、披着希馬純、還戴着面紗,動作拘謹的來到兩位執政官身邊。
當兩位執政官迫不及待的想要揭開她們的面紗時,這些“姑娘們”抽出了藏在腰間的匕首,刺入了他們的胸膛,阿齊亞斯和菲利普斯當場殞命。
爲首的一位“姑娘”摘下面紗,竟然是佩洛皮達斯。
原來,底比斯的流亡者們逃到雅典之後,確實受到了雅典的善意支持,讓他們駐紮在邊境上,還會爲他們提供糧食和武器。
底比斯流亡者決定要象當年推翻“雅典三十僭主”的雅典民主派著名領袖色拉西布洛斯學習,在雅典境內迅速組織起了一支部隊,然後進入皮奧夏地區,向着底比斯進軍,企圖推翻親斯巴達派的高壓統治,讓母邦重新獲得獨立。
但他們忘了,此時的底比斯可跟當初的雅典情況不大相同,他們面對的可不止是對手所組織的反動軍隊,還有佔據底比斯衛城的斯巴達軍隊,甚至皮奧夏地區的好幾個城邦,如普拉迪亞、泰斯皮亞等等都是斯巴達扶植的傀儡,因此這支軍隊還沒有抵達底比斯城,就被擊潰。
之後,底比斯流亡者又組織了兩次軍事行動,還是慘敗。
流亡者們付出了不小的傷亡,更可怕的是他們失去了信心,大家經過討論,紛紛認爲:現在的斯巴達實力太強,並且已經掌控了皮奧夏地區,他們的實力不足以奪回底比斯城,只能潛伏下來,積蓄力量,等待更好的時機。
大多數人都表示了贊同,只有年輕的佩洛皮達斯表示反對,他堅定的認爲:不能期待外部局勢出現有利的變化,因爲未來是無法預測的,因此應該主動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因此,他還建議:不要採取公開的武力行動,而是使用計謀,奪回底比斯,比如派人刺殺城內親斯巴達派的首腦,讓他們失去對城內局勢的掌控,從而造成混亂,這樣流亡者們的機會就來了。
但是他的提議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對,因爲他們認爲太過冒險,而未被採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