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去哪裡?”寧寧哭的有些傷心了。
“不哭,媽媽晚點就回來了。”
顧景深此刻也有一堆話想問顧淺淺了。
寧寧是他兒子。爲什麼她一直瞞着不說?
如果不是今天寧寧見到容顏說漏嘴了。是不是她打算騙自己一輩子?
陸璟霆也在等着顧淺淺回來救命。
顧淺淺要是在不回來,容顏只怕是要出事了。
這一等,等到了晚上十點顧淺淺纔回來。
顧淺淺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她渾身溼透回來的。臉上是悲傷到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她的手裡緊緊的抱着一個盒子,只是用衣服遮住了並不知道是什麼?
“媽媽。”
“淺淺。”
“顧淺淺。你快救救容顏。”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顧淺淺掃了幾人一眼,目光也落在了容顏身上。只是,她卻在也走不動了。
“淺淺。怎麼回來不說一聲我去接你。衣服都溼了。去換衣服。”
顧淺淺卻避開了顧景深伸過來的手。一下子整個人坐到了地板上。她望着房間裡的人,從顧景深到寧寧到陸璟霆到容顏。然後顧淺淺眼淚就控制不住的來了。
“淺淺。”顧景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顧淺淺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又笑又哭的。
寧寧卻也是嚇壞了。抱着顧淺淺喊,“媽媽……媽媽,你怎麼了?你怎麼和容顏姨姨一樣不說話了?寧寧怕。”
寧寧的話,卻讓顧淺淺放聲痛哭。她抱着手裡的盒子,緊緊的抱着。
“淺淺。你別嚇我。”
是啊!
此刻顧淺淺的樣子真的是太嚇人了?
而此刻這個房間裡還有兩個這麼嚇人的女人。
顧景深伸手抱着她,也不管陸璟霆是不是在場,“淺淺,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不要這樣嚇我好麼?”
“媽媽。”
見這般模樣,顧景深也是嚇壞了。連忙將小傢伙摟到懷裡企圖讓她清醒過來一下。“淺淺,發生什麼事了你說。不要嚇我們好不好?你看看寧寧,他都嚇壞了。”
顧淺淺卻也像沒有聽到一樣只是掉着眼淚。
“淺淺,淺淺。你不要這樣。”
“媽媽,寧寧怕。”
寧寧想讓他媽媽抱抱他。他肉肉的小手去碰了一下顧淺淺手裡的盒子。顧淺淺卻突然是驚醒了過來,緊緊的抱着盒子推開了寧寧。寧寧不穩,摔在地上也哇哇哭了。
顧景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可剛剛知道寧寧是自己孩子。是他們的孩子後心情也是難免激動。現在又見她將寧寧推開。有些話也沒有想就那樣說了出來。“你怎麼了?你心裡有事可以說。寧寧可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推他。”
“不許碰。你們都不許碰。”顧淺淺的聲音幾乎是歇斯底的。她緊抱着盒子。
顧景深也有些來氣了,“你發什麼瘋了?問你話你不答,就抱着一個盒子。寧寧可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忍心推他。顧淺淺,你怎麼可以一直瞞着我。寧寧是我的孩子。”
不知道是哪句話刺激了顧淺淺了。她的眼睛是猩紅的,她望着顧景深,“我是發瘋了。我是被逼瘋的。寧寧是你的孩子又如何?顧景深我愛你又如何?如果可以,我不要愛你,我也不要寧寧。我只要我父母,我只要小墨。你能把我父母還給我麼?你能把小墨還給我麼?你能麼?”
“小墨纔多大啊!他爲什麼要因爲我們而無辜送命?爲什麼那麼殘忍?我父母已經死了。我找了小墨三年,如今小墨也死了。”
“小墨死了。小墨死了。小墨死了。他在也不會喊我姐姐了。他死了。死了……”
顧淺淺抱着盒子,應該說,是顧墨的骨灰盒。從在d市見到顧墨的屍體開始顧淺淺當時是一滴眼淚也沒有,哪怕是顧墨火化的時候她也沒有掉眼淚。她是一直壓抑着。她一路抱着骨灰盒回來,直到回家才徹底爆發了。
找了三年的人就那麼死了。
雖然顧淺淺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了。可,當她看到自己的弟弟冷冰冰的躺在那個地方的時候她瘋了。奔潰了。絕望了。
“媽媽不哭,寧寧會乖乖的。”
顧淺淺卻抱着骨灰盒喃喃的說,“小墨別怕,別怕,姐姐會保護你的。在也沒有人可以欺負你。可以傷害你了。姐姐會保護你的。別怕。別怕……”
她就那樣一直抱着骨灰盒坐在地上喃喃的重複着那麼幾句話。一直重複着。
直到,容顏突然起身朝她走過去抱住她,輕輕的說,“淺淺,我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如今找到小墨了。我們帶着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好不好?淺淺,我抱着你,我們抱着小墨,有我們在他不會冷,不會疼,不會怕。我們永遠保護他。”
顧淺淺卻突然將遮在骨灰盒上的衣服拿開,癲狂一般的模樣,說,“容顏,你看,小墨。是小墨。我把他找回來了。三年了。我終於把他找回來了。可是…可是我怎麼喊他他也不應我。以前我只要喊他,他馬上就會應了。那天,他還和我說:姐姐,我回來了。顏顏你知道麼,小墨是回來給我慶祝的。他說,祝姐姐一輩子幸福。一輩子幸福。”
顧淺淺抱着骨灰盒,呆呆的模樣,“我不要他的祝福,我不要結婚,我只要他們好好的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要。我不要小墨死。他怎麼可以死?怎麼可以?他纔多大,他的人生纔剛剛開始而已。他怎麼可以死…怎麼可以…”
“媽媽,媽媽不要哭。寧寧乖乖。媽媽不要哭。”
顧淺淺眼睛都是猩紅的,也沒有人看到,此刻顧淺淺左肩的那個胎記也顯現了出來。寧寧害怕的哭聲不知道是不是也刺激到了顧淺淺?還是說,顧淺淺自己也受了刺激?她不認識寧寧了似的?將寧寧推開,“不許哭。你哭什麼哭。小墨沒有死。你不許哭。我的小墨會回來的。”
“媽媽,媽媽…”寧寧一個小孩子哪裡懂究竟發生什麼了。顧淺淺不要他,他只是傷心的哭,哭着要媽媽。
顧淺淺受了很大的刺激,她親眼將小墨火化的。親眼看着小墨從她眼前消失。那種失去摯愛家人的痛苦,又一次的在她眼前,讓她絕望。
“走開。你不許哭。他沒有死。你不許哭。滾。”
“淺淺。他是寧寧,他是寧寧。你別這樣。你看看清楚,他是寧寧。”
“淺淺。”顧景深的心也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扎痛着。
顧景深不要她痛苦,他想不顧一切的抱住她,告訴她,不管發生了什麼還有他在。可顧淺淺卻是將他推開,不讓他靠近。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顧淺淺也不讓他靠近。唯一抱着顧淺淺的人只有容顏。
寧寧一直嗚嗚的哭着。
家裡發生這麼大事情,小黑小白也安靜下來了。只是小白在一旁那雙藍色的眸子一直盯着顧淺淺。
陸璟霆本來是帶容顏來找顧淺淺救命的。可眼前這個情況,容顏情況不妙,但顧淺淺更不妙。
突然,變故又發生了。
只見,顧淺淺突然像是氣急攻心猛然的吐出了一口血來。
“淺淺。”
“淺淺。”
“媽媽。”
房間裡的人都嚇壞了。
顧淺淺掉着眼淚,眼神卻有些空洞是無法言語的悲傷,她緊緊的抱着骨灰盒,容顏是將她抱着,顧淺淺絕望的閉上眼,“容顏,帶我和小墨走。小墨不會喜歡這裡的。帶我和小墨回家。西區…我們的家在西區。小墨好久都沒有回家了。他說他想家,想爸爸媽媽,想我了。他說想我們家院子裡那棵梨花樹了。他說他最喜歡看我在梨花樹下唱歌給他聽。對,梨花開了。爸爸媽媽也回來了。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