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忘性總是很大的,當初葉尊重掌葉氏的時候,這些高層不是沒有見識過葉尊的強勢,可因爲接下來曹清歌掌權,葉尊幾乎什麼都不管,他們慢慢的就遺忘了葉尊的冷酷和殺伐果斷。
當下的冷峻氣氛,馬上就幫着他們喚醒了記憶。
葉尊曾幾何時還是那個人人見了都鄙夷的廢物,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變了個人,自己要小心了。
曹清歌的名頭雖然很大,在國際商界女強人中,絕對可進入前五的行列。可這段時間以來,也是的高層們都發現,曹清歌幾乎什麼重大決策都沒有做,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曹清歌連個火柴都沒有劃過一根。
非要說重大舉措也就是兩個,一個是着手開發了“摘星戶外”品牌,開闢了新的廠房和生產線,用作服裝合成纖維的生產;另一個就是,收購了合泰化工,可他們都知道,那就是接了個爛攤子,並不算什麼大動作。
這兩個舉措,說起來都和葉氏集團的工業絲業務無關。
慢慢的,所有人都放鬆下來,衆人都以爲自己抓住了曹清歌命門,作爲兒媳婦,她不敢胡亂決策,更不敢隨便的拿老人開刀。
有了這樣的認識,一些原來就飛揚跋扈的人,舊態萌發,開始不太把曹清歌放在眼中,開會的時候也敢頂撞曹清歌,用以彰顯自己的老人權威。
葉尊如鷹般犀利的目光環顧一週,把每個人都照顧到,他來之前已經從燕玲手裡把這些人平時是個什麼德行都梳理了一遍,每個人他都做到了心中有數。
對此,葉尊在出門前,還很不高興的說了曹清歌一通,“我本以爲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哪裡想到他們爲老不尊已經到了這種程度,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讓你委曲求全了?”
“我不想上來就改咱爸在世時候的制度和策略,我覺得那樣對他太不尊重了,”曹清歌看葉尊拉下臉來,又委屈又有些害怕。
“你現在已經是個修真者了!關於輪迴普通人不懂,你還不懂嗎?我爸媽現在都已經是白白胖胖的嬰兒了,葉氏的一切跟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葉尊說話的聲音有些大了,他實在是心疼妻子,這樣的委屈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曹清歌還沒見葉尊這麼跟她說過話,剛剛在牀上還恩恩愛愛你儂我儂,怎麼這會兒就這麼兇了?心中腹誹着,鼓起勇氣說道:“我不在乎他們怎麼說我,我是怕他們背後說你,說你沒有找個好媳婦兒,說咱爸媽沒有福氣找個好兒媳。”
“曹清歌,我再鄭重的跟你講一遍,別說就是一些背後的風言風語,就是葉氏現在、立刻、馬上在我眼前煙消雲散,我也不會皺下眉頭!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我不在乎!你懂不懂?但我不能讓我媳婦兒受委屈,受這羣垃圾的氣,出發!”
曹清歌坐在座位上,想起葉尊說這番話時的堅定眼神,仍然心神激盪,能把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都託付給這樣的男人,自己何等的幸運?
面前縱是刀山火海,她也毅然決然!
在坐的葉氏高層們被葉尊掃視後,只有寥寥幾人心胸坦蕩敢與葉尊對視,其他人都敗下陣來,或是心中有鬼而畏縮,或是覺得自己沒有幫曹清歌說話而慚愧。
“我聽說,有兩個pet的供應商中斷了與我們的合作,誰來告訴我爲什麼?”葉尊開腔就直奔主題。
葉尊的問題一出,所有人都眼觀鼻鼻觀心,這場景特別像學校的課堂上,老師說要提問的時候,學生們的狀態,沒有人想主動說話,也都希望老師不要點到他的名字。
在來之前,葉尊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不可能有人真的會配合她,就算有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的邊緣人物,比如王仲華。
既然沒有人主動,那老師自然就要點名了。
葉尊看向七個供應商其中之一,“丁總,你是我們的原料供應商實力最雄厚的,你說說可能的原因吧,幫我解惑。”
被點名的人叫做丁水根,曾經是葉鳳山第一個秘書,做秘書的時候非常勤懇的一個人,葉鳳山當時就是因爲信任他,才讓他做了採購部的二把手副經理。
或許也就是自那時起,丁水根就變了。當手裡有了權力,野心會無休止的滋生,當年挑頭要把原料生產分割出去的就是他。
如今丁水根已經五十多歲,養尊處優的十幾年生活也讓他發了福,曾經消瘦的秘書也成了腦滿腸肥的大佬。
既然被葉尊點了名,丁水根也就不好再裝傻,“我覺得可能是價格問題吧,有人開了更高的價格,自然就會轉投別家嘛,市場調節也無可厚非吧,畢竟現在這世道,想我這樣有職業操守的人,不多了,大家還是逐利的。”
“你們九大供應商當初最開始跟着我爸的時候,都是幹什麼的,你們還記得嗎?”葉尊突然話鋒一轉。
七個供應商有四個臉上變了顏色,如今富得流油的他們,最不願意被提及的就是窮苦的過去,葉尊卻好像要故意羞辱他們一樣,這如何能忍?
丁水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陳年舊事就不要再提了吧,咱們還是向前看,解決眼前問題吧。”
“哦?爲什麼不能提?我爸把你們當兄弟,給了你們財富和地位,現在我爸人走了,茶就涼了?就因爲價格問題單方面毀約,連談都不跟葉氏談?養條狗也不會這麼吃裡扒外吧?”葉尊聲音越發的冰冷。
“毀約的又不是我們,你跟我們在這夾槍帶棒的說話,是什麼意思?”丁水根按捺不住,也沉下臉來。
葉尊冷笑一聲,“我就說嘛,白眼狼有兩個已經不少了,剩下的叔叔大爺應該不會這麼不要臉。那這樣吧,我們籤一個新協議,今年最後一個季度的原料供應必須保質保量,如違約,要按訂單金額的十倍賠償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