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尊提着龍雀緩步走來,並沒有要答話的意思。
那黑色巨狼猛撲而至,迎接它的只有一劍。
在黑狼化作的黑煙中,葉尊腳步不停,再一劍斬了白猩猩的大腦袋。
放在平時,兩個白人偶式神被滅,安倍川希可以雲淡風輕毫不在意,可當下不同,連續被毀了三個黑人偶式神,且還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被擊敗,而是不可修復的擊碎,傷筋動骨都不足以形容安倍川希現在的狀態。本就在不停的嘔血,這兩個白人偶的消散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安倍川希蒼白的臉上猛的一陣潮紅,七竅開始滲出血絲,他此時滿腦子都在回想,從祖先安倍晴明開啓了陰陽師的輝煌歷史以來,他好像還從沒聽說過哪個陰陽師被接連擊碎五個式神,自己或許成了天下第一,只是這個天下第一他並不想要。
陰陽師的作戰方式本就不同於其他,與陰陽師對敵的人,如果沒有信心戰而勝之,只要拼命逃跑就可以,因爲陰陽師的作戰半徑完全取決於陰陽師的精神力,只要跑出一定的範圍,式神就沒有辦法繼續追擊。
如果有信心戰勝陰陽師,往往都會是貓抓耗子似的戰鬥,敵人會在躲避式神攻擊的同時,找機會給身體脆弱的陰陽師致命一擊。
無論哪種情況都不存在接連把陰陽師所有式神連帶人偶全部擊毀的情形,安倍川希自認爲做了不光彩的天下第一,可謂實至名歸,因爲這場戰鬥葉尊打開始就不是以擊殺安倍川希爲目的,他只是要豐富自己對式神的瞭解。
看着眼前隨時會嚥氣的安倍川希,葉尊居高臨下的說道:“我來到這裡,就註定了你們陰陽師的命運,當年那場不義戰,是你們陰陽師最後的輝煌,你可以把我當做替3500萬華夏軍民冤魂討債的陰司判官。”
趁着安倍川希還有一口氣在,葉尊直接對其使用了搜魂術,總歸是要死的,自己不去爲難他的靈魂已經算仁慈,廢物利用。
葉尊迫切想知道,所謂的式神到底是從何而來,之前與之交手的陰陽師全部都只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只懂使用安倍晴明的《陰陽決略》,卻並不知內在根源。
可直到安倍川希嚥氣,葉尊也沒有找到答案。
目前只知道式神分爲兩種,一種是通過種種手段煉製人的魂魄,當年裴元海與李茂才第一次對決,使用的就是這種式神,名爲地縛靈。
地縛靈可以有兩種形態,一種是化爲實體,和其他式神一樣的去戰鬥。另一種就是以魂體的方式與陰陽師臨時融合,強化陰陽師脆弱的身體,以達到攻擊或者防禦的目的。
另一種式神,就是葉尊這段時間見到的這林林種種的怪物。
至於這種式神究竟是怎麼來的,安倍川希他們這些傳人也不甚明瞭,他們只知道按照安倍晴明傳下來的《陰陽決略》修煉精神力,等精神力足夠就可以與自己親手製作的人偶建立聯繫,從而召喚式神。
這種所謂的召喚,更像是一種碰運氣,從哪裡召喚、召喚什麼,陰陽師一概不知,只要照本宣科的去施法,自然就可以召喚出式神。他們只知道精神力強的召喚出攻擊式神的機率大,反之就更容易召喚出防禦和輔助型式神。
葉尊憑藉自己的見識,猜測這很可能是一種與空間力量有關的召喚術,那些怪異的式神應該來自於其他界。
他目前修爲太低,無法感知空間法則的力量,只有大乘後期,纔可能感知時空兩種法則,如果他現在有渡劫前的實力,當那些式神出現的瞬間,他就能看穿一切。
暫時,也只能猜測。
葉尊收回手,安倍川希的屍體滑落在草地上,剛剛的一番打鬥,這片草坪已經面目全非,葉尊在這片凌亂中走向別墅,身形緩緩消失,背後燃起一團藍火。
此時海天莊的別墅內已經人滿爲患,整個海天莊的安保人員,一百多人全部被樑成煥叫了過來,守住一樓的所有門窗,且下了命令,只要見到葉尊直接開槍。
“樑先生!安倍先生輸了!”一個安保人員火急火燎的奔回來報信。
“那個人呢?”樑成煥急問。
“消失了。”
“安倍先生呢?”
“消失了。”
樑成煥怒道:“你是在挑戰我的脾氣?”
“真的消失了!樑先生。那個人走着走着就不見了,然後安倍先生的身上突然燃燒起藍色的火焰,一眨眼也不見了!”那個安保人員都快哭了,他說的句句是實話。
這樣玄幻的結果,樑成煥實在無法接受,可看報信的人又不似說謊,只得再次叮囑,“所有人都打起精神,見到人就開槍!往死打!”
此時,葉尊就在樑成煥的身邊,看了眼那已經在啃第二條魚的樑爲義,面帶冷笑,再次打出一道擬七日斷魂蠱,種在樑成煥身上,轉身便走。
他說過,所有參與猥褻的人,全都要死,樑成煥也不會是例外。
離開樑家的海天莊,葉尊御劍返家,途中接到褚紅玉的電話,“葉先生,剛剛看守所傳來消息,那四十名嫌犯都同時出現口渴的症狀,與之前樑爲義那九人一模一樣,現在他們的家屬和律師已經找上門,要求必須取保候審。”
“我不是說了嗎?他們想怎樣就怎樣,不用阻攔,這事兒已經與我無關了,你依法辦事就是了,”葉尊道。
“可他們這症狀……”
“或許是報應吧,我掛了,再見,”葉尊掛斷了電話。
褚紅玉聽着電話中的忙音,若有所思,報應?報應還有這麼詭異的?要說這事兒跟葉尊沒有關係,她纔不信,可那又怎樣?神仙的事情她可管不着,也管不了。
再說,如果讓這羣人渣逍遙法外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甘心,有“報應”這是好事兒。
只是褚紅玉永遠都不會想到,六天後這些人會是個什麼下場,或許那會兒她纔會真正明白“報應”兩個字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