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利聽到葉尊的鼓掌嘲諷,身體輕移,金靴足尖點在大坑的邊緣,腳踏實地。
李百川三人頓時有了主心骨,來到李廣利的身後,李廣利和自己的血脈跨越兩千年重聚,站在了葉尊的面前,這一刻堪稱夢幻。
“你究竟是何人,敢擋你貳師爺爺的路,阻撓我煉化爐鼎?”李廣利用金戈指向葉尊,面露不悅,上位者的威嚴自然的散發而出。
只此一言,葉尊便斷定,這李廣利跟陶河洛不是一路,就算他的魂魄能穿越兩千年與怨陰宗有關,那也不似那種一般的養鬼關係。
這時候,在葉尊掌中陶河洛的魂珠發聲,“鬼大師騙了我,他說我會成爲他的左膀右臂,等他奪取這天下,我就是他的肱股之臣,我在他眼中不過是個爐鼎,不過是這反賊李廣利的口糧!鬼大師,你誤我啊!早知如此,我怎會如此執迷不悟啊!”
葉尊懶得聽這輕易被忽悠了的倒黴蛋兒自怨自艾,直接使用了搜魂術,五秒鐘後,陶河洛的魂珠消散,世間再無這個名字。
倒不是葉尊非要殺陶河洛,只是他必須對其使用搜魂術,而成了魂珠的陶河洛完全無法承受搜魂術對他脆弱靈魂的摧殘。
這也算是了斷了一樁因果,這番因果源自當初蠱龍的對黑龍石的慾望,雖然結交了劉徹,但也招惹了陶河洛,若是陶河洛安安穩穩的投胎轉世也就罷了,偏偏他被怨陰宗看上,這段因果才綿延了兩千年。
隨着葉尊的修爲精進,針對這種毫無抵抗力的靈魂搜魂,葉尊愈發的得心應手,僅僅十幾秒的時間就梳理完他需要的記憶片段。
如葉尊判斷的差不多,陶河洛完全就是個被人當槍使的倒黴蛋兒,當初在金殿上開罪了劉徹,陶河洛最後被腰斬,靈魂出體的那一刻,鬼大師現身擄走了他的靈魂,之後便給他畫了諸多大餅,把他的靈魂溫養了兩千年。
至於做爐鼎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只在前幾天得到消息,葉尊會前來這天堂島,他報仇的機會到了。
除了這些對葉尊來說並沒有什麼用的訊息外,葉尊得到最有用的一條就是他終於見到了鬼大師的樣貌。
這位跟葉尊羈絆了兩千年的大佬,果然是當時合泰化工鬧餓鬼時候葉尊得到的碎片式的畫面形象,中等身形,身穿黑色甲冑,身後是黑色披風,臉上帶着一個青銅鬼臉面具,說話從來看不見他的嘴動,也就無從得知他究竟是人還是鬼。
在陶河洛和鬼大師寥寥的幾次會面中,鬼大師都沒怎麼說話,無論是給陶河洛畫大餅,還是傳授陶河洛修煉法門,都是通過鬼大師身邊的幾位弟子,在陶河洛的記憶中,他最印象深刻的一句鬼大師對他說的話就是,“你的殺身之仇,我能幫你報!”
那聲音沉渾,充滿了雄性的氣息,陶河洛當時身上纏繞着仇恨所滋生的怨氣,鬼大師這麼一提醒,這些怨氣瞬間被其吸入體內,這樁真真出賣靈魂的生意就此達成。
那個一直沒有解開的問題又跳了出來,鬼大師如此這般針對自己,到底是確定自己就是兩千年的那個幫劉徹看病的少年,一切都是爲了針對自己而來,還是因緣際會下覺得自己很有價值纔在自己重新出現在這華夏大地上後才注意到自己。
這兩者的區別很大,若是前者,那這鬼大師的能耐當真不下,自己身負元初神格,又融合了蠱龍的,這般牛逼閃閃的冠名都能讓他堪破身世,這鬼大師還能是神界中人不成?
若是後者的話,葉尊反倒不會擔心什麼了,自己從渡劫失敗兵解重修後,儘管很小心,但多多少少會留下痕跡,哪怕在龍魂一直在幫自己掩蓋也無法瞞得過有心人的探查,怨陰宗看上了自己完全說的通。
無論哪種情況,都有一個終極問題是繞不過的,怨陰宗所謀到底是什麼?
李廣利看葉尊站在那裡愣了足足一分鐘,開始還以爲他在組織語言,可等了半天看對方也沒有說話的意思,立刻感覺自己被輕視,“無知小兒!如此小視你貳師爺爺,嫌命長,那便納命來!”他提着金戈就衝葉尊奔來,渾身的暗紅色怨氣滾滾而出,隨着他急竄的身形,發出刺耳的聲響,好似萬鬼齊哭。
葉尊儘管心有所思,他的心神也始終沒有離開過李廣利,所以在李廣利動的剎那,他便立刻掐訣,那一種在高空彷彿被遺忘的明空山河帕重新啓動,天空中彷彿有透明的海浪在翻滾,那藍天就好似倒懸的海水。
一道金色太陽陽力被明空山河帕牽引,彷彿一道金色瀑布從九天灑下,兜頭就籠罩住飛速前略的李廣利,李廣利身上的暗紅怨氣頓時一滯,再也不能圓轉如意的翻涌,李廣利仰頭看向那金色陽力,雙瞳頓時如同充血般變的通紅,仰天大叫:“天馬遮天!”
這一生叫喊響徹天堂島,李廣利的身體好似一個蘊藏無限怨氣的時空門,黑紅色的怨氣從他的身體中瀰漫而出,轉眼便化作無數天馬。
天馬腳踏虛空,由下而上的奔跑,轉眼便奔至明空山河帕的之下,似乎是感受到了明空山河帕的存在,那些黑紅色的怨氣天馬貼着明空山河帕奔馳,一層疊一層,轉眼間便遮住了所有的光亮,再沒有一絲陽力投下。
陽力本身對陰穢之物就有天生的剋制作用,在明空山河帕的加持下威力更甚,那些怨氣天馬正以極快的速度被陽力消解掉,可李廣利的體內怨氣好像無窮無盡,根本不在乎那些消耗,一層天馬還沒有徹底消耗光,新的一層天馬便已經就位。
李廣利提着金戈獰笑道:“無知小兒!可有遺言留下?”
“既然你不想沐浴在光明之下,那就死在黑暗之中,”葉尊一抖手,黑棒子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上,“肉搏!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