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人搖頭,“大哥,這不可能是一個人乾的,三樸來京是我們秘密聯絡的,葉尊根本不可能知道,就算他有這樣的本事,可也不可能知道啊!一定有一個龐大的組織機構在針對我們,是不是我們的罪的人太多了?”
“放屁!要有這麼大的組織機構針對我們,我們還能把華天好好的經營到現在嗎?況且會這麼巧?在我們與質感正式開戰的時候針對我們?”華誠突然冷靜下來,開始分析事態。
“爸,要不我們現在把手裡的股票都拋了,出國吧,我們的錢早就賺夠了,”四人中最年輕的男青年突然開腔。
青年邊上的一對男女看他說了話,馬上幫腔,“是啊,爸,咱們……”
華誠憤然上前,一個耳光扇在青年的臉上,“我華誠英明一世,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廢物東西?”
“爸,應龍也是爲了大局,我們現在……”
啪,又是一個耳光,這次是扇在說話的另一個男人臉上。
華誠的眼中似要冒火,“你算什麼東西?靠着褲襠裡的東西進了我華家門,你那些遭爛事兒還需要我一一點出來嗎?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爸!你有氣也不能衝阿俊撒啊,他有萬般不好,但對我是好的!”唯一的女子一把摟住那捱揍的男人,心疼的不得了。
那男人不敢再吭聲,低着頭捂着臉和女人退到一百年,他眼中的殺機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華誠看着面前自己最親的幾個人,他突然有種深深的悲哀涌上心頭,他華誠起於草莽,年輕的時候拿刀砍人,人到中年玩轉娛樂圈,到了老年被奉爲華夏的娛樂教父,可以說從社會的底層到社會的最高層,他都一一的體會過,雖然他不算什麼好人,但自認是有大智慧的能人,可現在看看他的一對子女,他這個能人好像富不過二代了。
人是最有意思的動物,從陳慶之的敘述中,華誠完全就是個陰狠小人的典型例子,用自己狹隘的世界觀去衡量所有人,覺得全世界都欠他的,然後帶着這仇恨去闖世界,假如沒有闖出名堂那萬事皆休,萬一闖出了名堂,那就重塑金身再不提過去。
華誠無疑就是那萬中之一,他真的在世俗意義上成功了,成爲了娛樂圈的如來佛。
可在他自己的眼中,他完全就是一個忍辱負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曠世奇才,他得到的一切都是應該的,他對陳慶之的報復也是應該的,因爲陳慶之背叛了他。
華誠嘆了一口氣,“阿騰留下,其他人都走吧,”短短几個字,帶着深深的疲憊,似乎這個叱吒娛樂圈的老人隨時會倒下。
三個年輕男女不敢再說什麼,默默的退出了中廳,只留下那滿面悲傷的中年男人。
華誠緩緩坐下:“阿騰啊,坐吧。”
“大哥,你要注意身體啊,我們都不是年輕人了,”華騰坐到客座上,關切的看着帶着自己共富貴的親生大哥。
華誠沒有接華騰的話,而是起頭,“阿騰啊,你還記得當年我爲了爭一口氣北上京華嗎?”
“記得,怎麼不記得,大哥是人中龍鳳,註定要一飛沖天,香江那樣的小廟是裝不下大哥的,只有華夏這樣的廣闊天地纔是大哥的道場!”華騰說話的樣子,不像個粗人,應該有些底蘊。
“其實都要感謝陳慶之啊,沒有他的背叛,哪有我的今天,”華誠語氣平緩,聽不出是諷刺還是真的感謝。
華騰道:“大哥憑藉一己之力把香江娛樂圈壓的苟延殘喘,無論過多少年,在華夏的娛樂史上這都是濃重的一筆。”
“一筆不一筆的不重要了,讓後人評說去吧,”華誠揚起頭看向房樑,“我真的沒有想過,我幾十年打下的江山,竟然會敗給一個毛頭小子!”
“大哥,我們或許還有機會,”華騰道。
“機會?求和嗎?”華誠似乎已經洞察了一切,“讓我華誠去向一個毛頭小子求和?你覺得我會這樣做嗎?”
華騰知道自己是無法說服這個親大哥的,“大哥,你是怎麼確定三樸這件事也跟葉尊有關的?”
“無法確定,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覺,”華誠這麼突然的就把話題引向了玄學,“後生可畏啊,我們終究還是被拍在了沙灘上。”
華騰還要說話,就見到管家跑了進來,“老爺,二爺,來了一羣人,說是董事會的。”
“讓他們進來吧,”華誠似乎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結局。
華騰道:“大哥,拼個魚死網破?”
“拼個屁,他們眼中只有利益,誰跟你拼?”華誠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中廳,最後撂下一句話,“華天沒有了華誠還能是華天嗎?一羣馬光短淺的笨蛋。”
門外是三個人,爲首的是個文質彬彬的青年,“華先生,您應該知道我們爲什麼來吧?”
華誠揹着手,說道:“罷免我的董事長職務嘍,還能是什麼呢?”
“既然華先生已經知道,那就好辦了,我就是來通知你這件事的,”青年似乎有些怕華誠,說話的時候根本不敢看華誠的眼睛。
華誠哈哈一笑,“這事兒你爸都不親自來一趟嗎?派了你這麼個毛頭小子,算是對我戰略上的蔑視?他扶了正,就這麼狂嗎?”
青年燦燦一笑,“家父對華先生在職期間對公司的貢獻還是非常肯定的,只是現在的輿論壓力太大了,我們雖然也不相信那不實的新聞報道,可我們要對股民負責,對股東負責,對華天的員工負責,我們不能冒險,請華先生原諒。”
華誠嘿嘿一笑,“沒有問題,我欣然接受,”華誠上前一把抽出夾在青年腋窩下的文件夾,看都沒看,就大筆一揮的簽下名字,“但你們都給我記着,我仍然是華天佔股最大的董事,不管是你爹還是誰上位,那個位子都坐不長。”
面對華誠這樣的上位者,青年還是太嫩了,除了灰溜溜的離開,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