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羣人方纔被寧昊三人也打的不輕,戰鬥力已經不足五成,而且這個其貌不揚的燒烤店老闆竟是異常的勇猛,出手乾淨利落,一拳一腳都是簡單至極的招數,只是速度和力量都超出這些人太多,幾乎是一招一個,而且中招者幾乎都是失去了再戰之力。
兩分鐘過後,現場一片寂靜,地上躺了一羣的人,黃毛兒已經停止了掙扎,目瞪口呆不知在想些什麼,寧昊和高亮卻是對視一眼,看出了彼此的震驚:此人深藏不露啊。
有圍觀羣衆報了警,附近的派出所姍姍來遲,也不怎麼上心,這種程度的鬥毆每天不知道發生多少,只要不出現傷殘連去做筆錄的必要都沒有,關鍵是這種事兒一般當事雙方都不會要求警局解決,所以問詢了一番之後便走了。
黃毛兒等人互相攙扶着離開了,葉子清的爸爸也趕了過來,是個西裝筆挺的中年人,開着奔馳5系,沒問一句話就將自家閨女給接走了,顯然不是頭一次了,倒是葉子清臨走前衝着齊大鵬問了句:“五中的是吧,我一中的。”
“一中的?那可是排名僅次於實驗中學的學校啊,怎麼跟職業學院的混到一起去了。”齊大鵬看着遠去的奔馳車自言自語道。
“靠,管他幾中的,你咋連電話號碼都不要啊,少女殺手?”高亮絲毫不留情面的調侃道。
“你懂什麼。”胖子抹了一把額頭的血水,臉色深沉的道:“我記下了車牌號。”
高亮直接無語了,伸手挑了挑大拇指,甘拜下風。
寧昊走到楊忠民身邊,笑道:“謝謝了,老闆好身手啊。”
“小意思。”楊忠民看了看錶:“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該回家了。”
“老闆你不夠意思啊,怎麼不早出手,看着我們哥幾個捱打。”齊大鵬有些不滿的道。
楊忠民似乎心事重重,不願多說,只是淡淡的說道:“這點打都挨不了,還玩什麼社團幫派。”
胖子乾笑了兩聲,三人告辭離開。
“我看這老闆也不是一般人哪,耗子,你說呢?”高亮活動着自己的胳膊說道。
寧昊回頭看了一眼:“誰沒有點自己的秘密啊,是不?”說完頗有深意的看了高亮一眼,後者嘿嘿一笑:“彼此彼此。”
齊大鵬狐疑的看了兩人一眼:“你們倆搞什麼名堂?”
“沒什麼。”二人同時搖了搖頭,弄的胖子莫名其妙。
三人先找了個社區衛生室處理了一下外傷,完後各回各家,寧昊回到家時已經是十點鐘了,父母的房裡還亮着燈,而且似乎有爭吵聲傳出,寧昊心中一動悄悄走了過去,凝神聽了片刻,原來是爲了錢的事兒,前段時間自己住院手術費一萬塊是夏子渝墊付的,後期的住院所用費用都被雲家給承擔了。
鍾國強夫婦不知道其中細節,哪裡肯欠着兒子班主任的錢,早已抽空去學校還上了,夏子渝自然是推拒不要,奈何二人堅持奉還,夏子渝覺得在學校裡推來讓去的影響不好,便先收着了,想着找機會再給寧昊,但一萬塊錢對她來說確實不算什麼,所以也沒特別放在心上,雖然沒忘,卻也沒覺得是十萬火急的事情。
但她大概想不到,因爲這一萬塊錢,寧昊家下個季度的房租都成問題了,寧昊住院其間,兩口子零敲碎打的花了不少,這段時間打工的活兒也不大好乾,手裡頭就只有千把塊錢了。
兩口子這會兒發生了一些爭議,鍾國強建議換個差點的房子,不行合租也可以,這樣可以節約不少房租,可肖愛雲卻堅決不同意,爲了給孩子提供安靜的學習環境,這方面絕對不能打折扣。
寧昊本想推門進去說幾句寬慰的話,可想了想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反而會讓父母更覺得愧疚,便裝作剛回到家的樣子,喊了一聲:“爸,媽,我回來了。”
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過了半晌,母親的聲音才傳出來:“兒子回來了?咋這麼晚啊。”
“呵呵,跟同學吃飯來着,聊天沒注意時間,我先洗澡睡覺了。”寧昊說完便進了洗手間,一通洗刷之後直接回了自己的臥室。脫了衣服,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傷勢,雖然青一塊紫一塊的,看着挺嚇人,不過好在沒有嚴重的傷口,沒什麼大礙。
因爲今天活動量太大,又加上喝了不少酒,躺下之後很快便睡着了,睡夢之中只覺得身上似乎有一股股暖洋洋的水流在流動,溫暖而舒適,這一覺便到了天亮,鬧鐘一響,寧昊便睜開了眼睛,起身穿衣服,穿了一半的時候忽然怔住了,他詫異的看着自己的身體,身上的傷勢竟然好了大半,淤青和紅腫幾乎都看不出來了,伸伸胳膊蹬蹬腿,竟然一點痠痛的感覺都沒有。
“這太祖長拳真有這麼神奇不成?”寧昊自言自語,衣服穿好之後,忽然聽到敲門聲。“這一大早的誰來敲門?”
然後便聽到了開門聲和母親的聲音:“是張大姐啊,快進來,快進來,這一大早的,吃飯了沒有?正好我下的麪條,快一起吃吧。”
“呵呵,飯我就不吃了。”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大嗓門:“大妹子,那個下個季度的房租是不是——呵呵。”
肖愛雲一拍腦袋,作恍然大悟狀:“哎吆,你看我這腦子,真是,那個張大姐,這幾天正好沒週轉過來,過兩天給你吧,行不,咱是實在人,少不了你的。”
寧昊這時候走了出來,肖愛雲臉色微變,張大姐卻不管這些:“妹子,你大姐不是睜眼瞎,你們兩口子的情況我都門兒清,別說過兩天怕是過倆月都未必能把這錢給我,您說是不?”
“這,這,大姐您這話是從何說起?”肖愛雲尷尬的說道。
張大姐在客廳裡踱了兩步,道:“我說句不中聽的話,有多大本事擔多大的事兒,我這房子雖說舊了點,但這小區位置還是不錯的,你們也知道如今這房價是個什麼情況,當時也是看你們是老實人,所以沒在價格上跟你們計較,但你們也得心裡有數啊,這房租還用我催嗎?”
肖愛雲強笑道:“大姐,您這房子兩千塊錢也不算便宜的了。”
張大姐一聽不高興了:“哎吆你這還嫌貴了?那正好,你趕緊騰地方,去找個便宜的去,再說我這房子怎麼了?雖然不是市中心但也算城區吧,難道還配不上你們一家子?總比你們農村那些破屋爛牆的好吧?”
“不不,大姐你別誤會,我不是那意思,您這房子是不錯的,我們住着也習慣了,您看就是房租能不能緩幾天。”肖愛雲急的臉都紅了。
張大姐拉着臉,語氣已是極不和善:“怎麼的我說話你就是聽不懂呢,跟你們這些人打交道就是費勁,這也不跟你廢話了,有錢就趕緊拿來,沒錢就去找個小點的房子將就着,何必打腫臉充胖子呢?”
一直躲着這種場合的鐘國強從屋裡走了出來,替自己媳婦解圍:“張大姐哈,那個房租我們不會少您的,您看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是不?”
張大姐此時根本六親不認:“大哥您可別跟我這套近乎,我是房東,你們是租客,咱的關係就是房租,沒別的,都要跟你們兩口子似的,我日子還咋過,我也不是搞慈善的。”
“我們怎麼了?不就是房租嗎,不是說了過兩天給你?你不提前打個招呼讓我們現在就搬出去?舊社會的地主也沒這麼辦事兒的。”寧昊看不下去父母被羞辱,走上前來。
肖愛雲急忙拉了寧昊一把,不讓他說話,張大姐卻是毛了:“吆喝,小毛孩子口舌挺利索啊,不過你這一套要在村裡耍耍就罷了,到我們城裡來耍嘴皮子?靠這個能吃飯嗎?有本事你拿出錢來啊?這是我的房子怎的我說了還不算?”
寧昊正要再說,肖愛雲低聲說道:“交房租的日子是過了,張大姐這是第二次來了。”
寧昊一句話噎在了嗓子眼兒裡,憋了半天實在看不過張大姐那副囂張樣兒,氣道:“好,我們這就搬,早就住夠了你這破房子了。”說着就去收拾東西,其實他們家搬進來也沒多久,他自己的東西就更少了,幾件衣服和日用品,沒幾分鐘就弄好了。
鍾國強夫婦倆見張大姐也沒有鬆口的跡象,兒子又如此,無奈之下也開始收拾東西,張大姐叉着腰走來走去,挨個角落的檢查,嘴裡嘟嘟囔囔:“上回一家子把我的餐桌腿兒給弄壞了,我都沒注意,今後可得多長個心眼兒,我這人就是太實在了。”
肖愛雲此時也有些惱怒:“大姐你瞧仔細了,有什麼損壞的,我們一定賠償!”
“哼哼,你能賠償幾個錢?能彌補我這房子的損失?都有折舊費的好不好?什麼都不懂,算了,我也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你們這地面弄的,這是人住過的嗎?我還得請人好好打掃一遍才能再出租,這人工費還得自己出,真是我這好人當的。”
“砰!砰!嘩啦——”衛生間忽然傳來玻璃器皿碎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