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堂,地牢。
被軒轅之秋俘虜的埃希爾,已經被關在這裡大半個月了。然而,這大半個月他彷彿被遺忘了一樣,沒有任何人來看過她。
如果不是能力被完全封住,變成比普通人類還不如的狀態,她早就逃跑了。
篤篤篤……
高跟鞋敲擊磚石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而來。囚室中滿是染血的羽毛,埃希爾抱膝坐在角落,金色的長髮披肩,羽翅根部有着大量血跡,其中一隻翅膀更是已經扭曲變形,顯然受到過虐待。
聽到腳步聲,埃希爾本來地擡起了頭,嘴角泛起冷笑:“那些欺善怕惡低賤如螻蟻的人類,又想變着花樣對付我嗎?”
這麼想之餘,鐵門已經被打開,一名十四、五歲,臉容稚嫩的少女走了進來。只是,她那雙深邃的眼睛,透出與外表不符的老練。
“你是……”埃希爾有些錯愕,以她的眼力,當然分得出這少女跟虐待她的那些小人物不同。然而,她並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少女。
少女打發走看守人員之後,臉上才露出淡淡的笑容道:“你好,第一次見面,我叫江影彤。”
埃希爾不知道江影彤是誰,只以爲是武堂的人,語氣冷淡到:“終於來處置我了嗎?”
江影彤也蹲下身子,來到與埃希爾齊平的高度,笑容燦爛道:“處置嗎?這個要看你怎麼選擇。還是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的身份比較複雜,不過現在是科學之城特級研究員的身份。”
“科學之城?”對於科學之城和武堂會合作,埃希爾也不意外,畢竟,他們都是人類。而且,科學之城中華夏人佔了多數。
然而,跟底蘊深厚,並且曾經擊敗過他們的武堂不同。對於科學之城這個新興的組織,埃希爾還有她的族人,其實一直都沒將他們放在眼裡。
江影彤的能力時刻開啓着,埃希爾想什麼,當然心知肚明瞭。含笑繼續道:“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呢。”
埃希爾冷笑道:“又想繼續虐待我嗎?我的族人會爲我報仇的!”
江影彤聞言,眼中帶着驚訝道:“族人?難道你不知道,是他們出賣你,軒轅堂主才能捉住你的嗎?”
“出……出賣?你別胡說八道……大人他怎會……”
江影彤對埃希爾的心理了如指掌,感覺到她思緒的紊亂,一語直擊目標道:“別再自欺欺人了,其實你也明白!如果不是有人出賣你,軒轅堂主還有這麼多武堂高手,怎可能這麼巧設了圈套將你生擒,而你又不能提前感應到。”
埃希爾瞳孔圓睜,然而她還是強逼自己冷靜下來道:“你以爲,我會相信嗎?”
江影彤攤攤手,那精緻的臉龐上露出天真的笑容道:“信不信隨你,反正你現在已經落入我手中了,而我對你,也很好奇呢。你應該知道,人類的求知慾,是很可怕的!”
埃希爾本能地感覺到不妥,眼中略帶惶恐道:“你想怎樣?”
江影彤露出壞壞的笑容道:“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只是我比較好奇,根據我以往收集的資料,神應該是信息體,最多隻能從信息體聚集能量,而不可能擁有**。但是你好像有點不同,不單能夠信息化,進入人類的思維,控制他們的身體。還可以能量化,增強戰鬥力。更重要的是,我發現你好像也擁有**。”
說到這裡的時候,江影彤瞥了地上那一灘灘大大小小的血跡。
“那又跟你有什麼關係?”
江影彤輕笑道:“我不是說嗎?我是科學之城的研究員。我手上,有幾個研究計劃呢,有一個你肯定感興趣的。我將它命名爲《神體研究計劃》,是我之前《天使克隆體計劃》的升級版呢。如果有你這**實驗品,相信能爲計劃提供大量有用的資料和素材的。我已經厭倦了只用那些廢棄信息,哦,就是你們說的神的屍體作爲研究對象了!“
埃希爾聞言,又驚又怒。之前科學之城出現天使,她也有所耳聞,但後來組織派人去查探,並沒有什麼發現。最後,便猜測應該是一些在以前的戰鬥中受重傷,偶然得到恢復的同伴。
因爲最後找不到人,所以就放棄了。
然而聽到江影彤那所謂《天使克隆體計劃》,埃希爾卻知道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怎麼樣,美麗的天使小姐,你願意成爲我《神體研究計劃》實驗室的成員嗎?”
埃希爾美目放大,瞳孔閃爍着一種叫做惶恐的心理。她跟江影彤不同,她從誕生開始就接受,神便是一切的思想灌輸。一切神的敵人,都是她的敵人。一切褻瀆神的行爲,都是不可饒恕的。
然而,如今江影彤這個看起來可愛的少女,竟然張口就在她面前說要做褻瀆神的事,而且還邀請她。江影彤在她眼中,已是如同惡魔一般的存在了!
“你……你是惡魔!”
江影彤渾不在意地笑了笑,用冷酷且高傲的語氣:“惡魔嗎?或者吧。在你眼中我是惡魔,那是因爲我用上位生物的姿態,將你們當成如同圈養的牲畜。不過,你口中的‘神’,不也是這樣嗎?這就是現在的世界,不是你將我當成牲畜,就是我將你當成牲畜,至於這麼做的原因,誰知道呢。真是個骯髒的世界啊,將正義當成工具,爲自己的惡行進行辯護。你也不是這樣嗎,美麗的天使小姐?”
埃希爾的心神已經紊亂一片,沒有半點邏輯,混亂道:“不!不對!神說是人類將世界變得骯髒,所以要進行清洗,還這個世界清淨和安寧!”
江影彤眼睛目光一凝,冷笑道:“看來,他們的強行灌輸教育還是挺有效果的嘛。不過,你也控制過人類的思維,進入過人類的社會,你眼見的真的是如那個勞什子‘神’說的一樣嗎?”
“這……”
埃希爾曾經借用林琪月的身體生活了一段時間,不僅林琪月,在悠久的歲月中,她以前還有很多很多的人類。一開始目的是爲了潛伏,然後到了後來,埃希爾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習慣了人類的生活。
享受人類間的親情,享受人類間的愛情,享受人類間的友情以及各種悲傷、快樂、幸福等等情感。
這讓埃希爾感到滿足之餘,也有着惶恐,以及抗拒的懷疑。她不明白,神爲什麼要對人類世界發動大清洗。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向上級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然而得到的答案,竟然是剝奪她在以往的戰爭中拼死所得到的一切榮譽和地位,讓他禁閉反思,不能再進入人類世界。
如果不是因爲要監視蘇羽,而其他的族人在情感方面根本不像一個人類,極爲容易被識破,不適合潛伏於人類世界。她的上頭,也不會再啓用她。
然而,當蘇羽的任務完成之後,她也沒有利用價值了……
江影彤看着身體不停顫抖的埃希爾,忽然伸出白嫩的小手,摸着她那凌亂的金髮道:“當你對你的信仰產生懷疑的時候,就證明它已經不再值得你信仰了。在我們華夏人眼中,決定你是否一個華夏人的,並非血緣,而是文化和信仰。無論你是什麼血統的人,只要接受華夏文化,就會承認你是一個華夏人。同樣的道理,決定你是我們的朋友還是敵人的,並非你的血統,而是你的心!”
“我的心?”埃希爾茫然地擡起了頭。
江影彤這時將小手伸到她面前道:“你用幾百年的生活和經歷證明的事實,難道還比不上用洗腦的手段強行灌輸進你腦袋裡的觀念嗎?來,跟我們一起,反抗‘神’的暴政吧!”
江影彤的聲音沒有半點魅惑,只有真切的誠懇,讓埃希爾的美眸透着一陣亮光。
然而,當‘神’的氣息在腦海中出現的瞬間,亮光就熄滅,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神擁有的實力,根本不是我們能夠對抗的,所以……”
“所以你就甘心接受他的奴役,就算內心有多委屈和憤怒,都不願意反抗嗎?”
面對江影彤的大聲質問,埃希爾只是低下頭莫言無語。
良久,江影彤才嘆道:“做了,還有希望成功。不做,那就直接失敗。青帝大人他們那個時代的人能夠奮起反抗,讓神都受傷,證明那個傢伙並不是真的就無敵。”
“青帝?”埃希爾眼中又升起了一陣異樣的光芒,那個男人的身影在她腦海浮現,那是她親眼見過最強的男人。雖然上司提到青帝的時候都刻意隱瞞,但埃希爾知道,那確實是能夠跟“神”抗衡的男人,而且他的能力是自己通過刻苦努力修煉出來的。
“真的可以戰勝神?”
埃希爾雖然是本能似地發問。然而聽到這話的江影彤嘴角已經泛起了勝利的笑容,將手放到她眉心道:“一起試試不就知道了?”
下一刻,大段記憶如變成映像在埃希爾腦海播放,無數次失敗,無數次輪迴,無數次來回穿越,這是屬於江影彤的記憶!
“你?”埃希爾終於震驚地擡起了頭,呆呆地看着江影彤。她不曾想過,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竟然有着就連她都震撼的經歷。
“有決定了嗎?”
那記憶的映像成了壓倒埃希爾心理的最後一根稻草,染血的小手,緊緊地握住了江影彤的小手。
江影彤如何,蘇羽當然不清楚了,現在的他,卻是陷入了大危機。
只見漫天的黑色箭雨即將降臨,這由不知名存在發出的箭雨覆蓋面積極廣,躲,就已經來不及了!
“難道就這麼死掉嗎?”蘇羽極度不甘心,因爲他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又怎能這麼就死了。
心神俱憊的蘇羽剛想到這裡念頭不可避免的一頓,然而下一個瞬間強烈的不甘以及求生**從心底升起:“我絕對不會這麼窩囊的死去!”
不假思索的蘇羽便想用多羅葉指跟着漫天的箭雨對攻,但下一刻他確是想起了另一部功法—北冥神功,號稱天下能量無可不收的北冥神功!
雖然他現在連北冥神功的第一重—開闢氣海都沒完成。但不妨礙他對於這部神話級逆天武學的認識,早在當初剛剛學習的時候,在下水道中吸收激光束能量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門逆天訣學的變態之處。
而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功法,也就只有北冥神功了!
剛剛確定下計策的瞬間,那漫天的箭矢就已即將臨體,蘇羽精神一振便開始調集內力運行北冥神功。
在念頭剛剛送到松果體的時候,蘇羽確是被這裡的異變嚇了一跳,原本充斥了整個松果體的精神力現在零零散散的分佈在一片廣闊無比的空間之中。
這片空間猶如白色的雲海,無數的白色不知名氣體遍佈在松果體之中,在這些白色氣體中,絲絲縷縷的藍色精神力不斷遊走時而聚集時而分散。
在這片一望無際的雲海上方是一片浩瀚無邊的龐大天空,亭臺樓閣鱗次比鄰連綿不絕,無量光芒從中放出,將這片雲海渲染的神聖無比,猶如那上古天宮一般!
“這特喵的是怎麼回事?”差異無比的蘇羽禁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但他還記得外面的危機,所以微微愣了一下後便不管不顧,直接將調集精神力的念頭傳到了雲海之中。
霎時間,整個雲海電閃雷鳴一處處龐大的漩渦出現在這雲海之中!隨後無數藍色光柱從這些漩渦之中射出直入青冥。
直到這時候蘇羽才感應到,不僅這松果體發生了異變變得廣闊無邊,就連自己的精神力都翻了四倍以上!
精神力增加的好處都有什麼?
別的就不說了,來個最簡單的。在修煉、戰鬥、療傷等使用內力的時候都是需要精神力做引導的,精神力越強這引導的速度以及力度就越大!
原本蘇羽修煉易筋經一次要九九八十一個大周天,因爲以前他是超能力者的原因精神力本身就是強項,所以他運行這易筋經的速度也很快,九九八十一個大周天只需要四個小時就能運轉完畢。
而現在,他只需要一個小時就能完成易筋經的八十一個大周天,而節省下的三個小時就可以用來修煉別的武學!
在戰鬥的時候防禦、進攻、療傷調集內力也需要精神力做引導,以他現在的精神力來計算,他的出手速度堪比七階巔峰的正常古武高手!
除此之外還有無窮好處就不一一列舉了。
浩瀚的精神力猶如水銀瀉地從松果體中傾巢而出,幾乎是瞬間便跨越了所有的距離降臨到丹田之中,大量的內力在精神力的引導下快而有序的衝出了丹田開始在經脈之中急速遊走。
也許是老天也不像亡蘇羽,這一刻他福至心靈,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劃過腦海。在無窮精神力的加持下,他的大腦計算速度急速攀升,閃電般的推演了這個念頭的可行性。
在箭雨臨體的前的一個剎那,蘇羽眼中精芒暴射張口喝道:“海納百川!”
下一刻,原本聚集於體內的北冥內力從那四十個已經開闢出的氣穴中破體而出在蘇羽的身前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漩渦!
那漫天的箭雨不斷的射入由北冥內力構建出的漩渦之中,每秒都有數十乃至上百根黑煙羽箭帶着刺耳的尖嘯沒入到漩渦中消失不見!
在如此多的黑煙羽箭簇射下,那北冥內力構成的漩渦卻是波瀾不驚,平靜、安然、風輕雲淡,好似那無數的黑煙羽箭射入了另一個空間一般!
實際上這些黑煙羽箭在射入北冥漩渦之後便被瞬間轉化爲北冥內力,雖然駁雜不純無法涌出來攻擊,但卻勉強可以存於體內了!
原本,北冥神功吸取的內力或者其餘種類的能量能夠直接轉化爲可以攻擊的北冥內力,但是現在的蘇羽根本沒時間將轉化的北冥內力純度提高,能夠達到吸入體內的臨界點已經是殊爲不易了。
痛苦並快樂着,這就是蘇羽現在的心情。得益於剛剛暴漲的精神力,他可以揮灑自如的將那不斷射入北冥漩渦中的黑煙羽箭轉化爲北冥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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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些駁雜不純的北冥內力在經脈中運行的時候卻好似鋼刀刮過,劇痛無比!這些內力跟正常過着超高純度的內力運行在體內的感覺天差地別,並且它們對經脈的損害極大,不過一小會蘇羽的經脈就開始出現破碎。
看了看那依舊從通天徹地的黑煙巨柱中射出,數量堪稱遮天蔽日的黑煙語言,蘇羽的眉頭緊緊皺起。現在的他也是騎虎難下,雖然在北冥神功的幫助下他暫時不會死,但形勢卻也達到了極爲危險的地步。
經脈已經承受不住了,在這麼下去就算不死在黑煙羽箭之下,也會因爲經脈盡斷丹田破裂內力狂暴走火入魔而亡!
“蘇羽,一心三用,北冥神功吸收黑煙羽箭、易筋經修復經脈、南鬥煉氣訣提純內力!”恰時,武典的提示聲在蘇羽的心中響起,給了他一個重要的啓發。
但就在他剛準備實施的時候卻又遲疑了,皺着眉頭問道:“我現在只做到過一心二用,一心三用可以麼?”
“當然可以,以你現在的精神力,哪怕是一心四用都沒問題!”武典的聲音雖然還是冰冷無情的機械合成音,但蘇羽卻從中聽出了強烈的自信!
在武典的影響下,蘇羽把心一橫心下暗付道:“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現在這漫天的黑煙羽箭不就是我的外財跟夜草嗎!有了這些內力,在開闢出十幾個氣穴不成問題。nnd,男子漢大丈夫,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