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啊……
我尖叫着。
一隻溼冷的手掌猛地捂住我的嘴吧,我差點咬了舌頭。
“噓——不要出聲”。
是板寸頭的聲音。
我斜靠在石壁上,藉着月光順着聲音看去,板寸頭半蹲在旁邊一隻手捂着我的嘴,另一隻手拿着些粉末向四周撒着,空氣裡飄散着刺鼻的味道。
他面朝外,我看不見他的眼睛。
“姐夫鬆手,你抓疼我了”。呂薇蹲在我身邊,小聲的說道。
我的右手正死死的抓着她的小臂。
月光下那張小臉白淨淨的,鼻子眼睛嘴巴都在。
呼——我長出一口氣,這才感覺到背心裡涼颼颼的都溼透了,原來是一場夢啊。
放開呂薇,拍掉板寸頭的手掌,我輕聲問道“什麼情況”?
“蛇羣遷徙”呂薇趴在我耳邊悄悄說道,呂薇身體半貼着我的後背,伸出小手指給我看。
柔柔的鼻息騷的我耳根癢癢的,這小姑娘說話怎麼老是靠這麼近。
我在她的指尖上瞅了兩眼才順着方向看過去,月光下天子溪水,波光粼粼,緩緩流動。
“沒什麼呀?”我想他們倆是不是趁我剛睡醒作弄我呢。
“你有沒有看到溪水寬了一倍多?”呂薇壓着聲音繼續跟我咬耳朵。
“看到了,是不是下雨了?”
“那不是溪水,寬出來的都是蛇”。
我定睛一看,唉呀媽呀!那白花花蠕動的竟然全是小白蛇,密密麻麻的佈滿溪水兩岸。
“怎,怎麼回事,這麼多蛇!”剛放回肚子的心,又提了起來。
板寸頭撒完粉末,回頭說了一句“現在不是蛇羣遷徙的季節,看這架勢應該是蛇羣受到了什麼召喚,不過沒事,撒些硫磺它們不會過來了”
“召喚?大白蟒嗎?故事裡講的那個?”
“爺爺奶奶保佑,今天千萬別出事,那滿意西,尼呢依稀……”
呂薇忽然閉起眼睛神神叨叨的唸叨起來。
什麼狀況,我有點蒙,驚異看着呂薇。
板寸頭掃了她一眼,繼續觀察起蛇羣。
呂薇發完神經,好像心裡有了譜,說道“蛇羣一會就會過完,我們等會再走”。
我看了看錶十點半,沒想到自己睡了這麼久,雖然做得都是噩夢可精神頭卻不差。
他倆都不說話,我也向外看着,萬蛇潮涌,發出沙沙的聲音,雖然這場景還是讓我心懸着,可看了一會沒發生狀況也就不那麼害怕了。
半個小時之後,蛇羣漸漸稀鬆,一個小時過後只剩下一些零散的小蛇偶爾爬過。
我忽然聞到一股香味,很淡,很怪。
呂薇不知什麼時候拿出了一個青花瓷盒,裡面燃着一根黑乎乎的短香。香味就是從那裡飄出來的。
板寸頭正饒有興趣的看着呂薇焚香。
我也湊過去,問“什麼東西”。
www▲ttkan▲c○
“引靈香,我叫小黑回來帶路”。
我聽了更糊塗,還好呂薇繼續解釋道。
引靈香是我用蜘蛛糞製作的,可不好找了,一會小黑會順着香味來找我們。
蜘蛛也大便嗎?我很驚奇。
不一會,拳頭大的黑蜘蛛出現在石穴口,張牙舞爪的爬到呂薇的手臂上。
呂薇連忙把瓷盒蓋上,好像生怕浪費了一丁點,然後拿出一把小刀,笑着望向我,牙齒泛着寒光。
板寸頭警惕的望過來。
“姐夫手伸過來。”
“幹什麼”我後退了一步。
“看你大男人嚇成這樣,你是姐姐的寶貝,我還能害你啊,只能用你的血,要不然就割我的了”。
雖然還是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可我就那點屌絲的自尊,經不起女人譏笑,小姑娘夾槍帶棒的一說,就把手伸了出去。
呂薇用刀尖在我的食指上刺了一下,然後往蜘蛛身上滴血,連續滴了七八滴,又往蜘蛛嘴吧滴了幾滴。
蜘蛛喝了血忽然興奮起來猛地一躍就要咬我手指,呂薇一把沒抓住。
我嚇得一縮手,一股黑絲已經纏在手上,蜘蛛順着絲線迅速接近,我看見它嘴邊的兩根毒牙已經翹起,奔着我的手指就刺了下去。
啪,蜘蛛飛了出去。
是板寸頭及時出手了。
蜘蛛受了驚,刺溜鑽到石縫裡。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這樣,以前都不會的。”呂薇驚慌的說道。
然後趴在石縫邊上喊“小黑,小黑,你怎麼樣快出來。”
蜘蛛探個頭猶豫了好一會才又重新爬上呂薇的手臂。
“看好你的傀蠱,再有下次就沒這麼客氣了。”板寸頭板着臉毫無語調的說道。
“人家也不想嘛!”呂薇撅着嘴,一副受委屈的樣子。
我也不知什麼是傀蠱,可我就受不了女人委屈,“好了好了,我又沒事,血也餵過了,說說你準備幹什麼吧。”
“還是姐夫好”,小姑娘的臉和張家界的天氣一樣說變就變,馬上就笑了起來。
我的小黑很厲害的,它能帶我們找到破咒的東西。
那喝我的血幹什麼。
哎呀,你不懂的,小黑找東西要有與那件東西有關聯的物品爲引,除了你的血和姐姐的血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和它有關聯啊。
“我的……”
我還要再問,呂薇已經不耐煩,“一會再說吧,小黑找東西有時間限制,我們先跟着它走吧”。
帶上分體式礦燈,一抖胳膊,拳頭大的黑蜘蛛落在地上爬出了石穴,小姑娘跟着快步走了出去。
我只好把問題咽回肚子,帶着分體式礦燈和N多問號邁出石穴。
板寸頭不緊不慢的守在我側後的位置。
我們三個人一個蜘蛛投入茫茫大山之中。
蜘蛛走的路,和人走的路肯定是不一樣的,雖然呂薇不時的召喚小黑停下等我們,可我倆揹着登山包,還是吃盡了苦頭,才勉強跟得上。
板寸頭顯得比較輕鬆,我被樹枝雜草刮出不少血痕,他卻什麼事都沒有,黑夜裡我也辨不清方向,只是跟着走,穿溝越林,在野地裡走了兩個多小時,來到一片比較空曠的地段。
小黑停在一座石柱山下,打起轉來,它的樣子好像很驚慌,呂薇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再三催促下,蜘蛛忽然轉入一道石縫就不知所蹤,任呂薇如何呼喚都不出來。
四周寂靜無聲,連蟲鳥鳴叫都沒有,只有偶爾山風拂過帶動樹葉發出沙沙聲。
小黑不見了,呂薇慌了神,唸叨着“怎麼辦怎麼辦……”
我只能上前安撫她“小黑有靈性,可能一會就來找你了。”
呂薇一把抱住我的腰,扎進懷裡,帶着哭腔道“小黑是我從小養大的,從來都很乖,剛纔我怎麼叫它都不理我,準是出事了,姐夫你快幫幫我嘛,幫幫我嘛。”
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有心也幫不上忙,沒辦法只能求助板寸頭。
板寸頭好像被什麼吸引了,邁着腳步橫着豎着斜着來回走,還左右打量着眼前這根巨大的石柱山。
我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石柱山相比白天在景區看到的那些山來說,並不高,可卻比多數石柱山要粗,而且上下幾乎一般粗,別的石柱山像筷子,它更像個石墩子。
我們正在它的陰影裡,山頂擋住了朦朧的月光,使我們站立的這塊空地顯得特別陰暗。
我沒發現什麼不妥。
呂薇被他的舉動吸引,也觀察起地形。
“好像有些不對啊!”小姑娘狐疑的嘀咕道。
“怎麼了,你們倆發現什麼了”我實在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我怎麼就沒看出什麼不對來。
呂薇說道“姐夫,你看這山腳下,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嗎?”
“呃??”
我注意觀察,山腳下散着些碎石,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一般來說,不管是什麼山,都是從地上長出來的,所以不管是什麼山,山體土壤下的部分應該和地面上是一樣的,而且山的根基應該多少都會粗壯一點,可這座山怎麼這樣啊。”小姑娘撓着頭。
他這麼一說我也發現不對了。
山體基部邊緣地帶與土地之間斷斷續續的有着一條縫隙,而且我們站立的地方略微有點傾斜,不是向外傾斜,而是向着山體傾斜。
Wωω★ тт kān★ ¢ ○
這時板寸頭做出了更怪異的舉動,他兩手手指纏繞擺出一個怪異的造型置於胸前,竟然向着大山鞠躬。
“怎麼了”我問。
板寸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這山很厲害”
我聽得一頭霧水。
小姑娘問,“它成精了嗎,我的小黑是不是被它吃了”。
“黑山老妖?不會吧!”我感覺最近老是掉雞皮疙瘩,收拾收估計都夠炒盤菜了。
“知道五指山吧,這山和他差不多。”
“你是說這是如來佛手指頭變得,你也太扯了吧,不帶這麼忽悠人的啊,又是冷笑話吧”
我一點也不相信。
“我是說這山,是前人故意放在這裡的,是人乾的。”
我雖然是學歷史的,可也是土木工程系的輔導員,即使是現在用最先進的機械設備,也不可能把這麼大一座山搬到這裡,所以我覺得板寸頭這句話比說是如來佛乾的更扯淡。
“小黑!你跑哪去了”呂薇驚喜的叫着,不知什麼時候那隻蜘蛛又跑了回來,萎靡的趴在呂薇肩頭。
“到哪玩去了你好臭啊”說着就要用手去抓它。
“別動”,板寸頭喝止了她“是屍臭,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