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紫龍山還是電視前,皆是一片轟動譁然,就算是從出現後就一直表現得十分冷淡的聶不容,此刻也不禁睜開了眼睛,露出驚容。
本以爲來的會是鄭鶴,但誰都沒有想到,遠在天城的軍皇歐陽治,竟然再度親臨紫龍山!
這實在是一個大大的驚喜,大大的新聞!
焦距拉伸,電視前的人們紛紛看清了一代軍皇的絕代身形。
一身黑色的挺拔軍裝,是共和軍方最高統帥獨有,飄逸長髮如絲般隨風而動,俊逸面龐似笑非笑,有一種近乎妖異的魅力,而那一雙眼睛,此刻正向下望着,睥睨,傲然,高高在上。
他明明只是靜靜飄浮在那,氣勢也未刻意外放,卻有一種獨霸天地的氣質,整座紫龍山的所有人,都感覺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自己的心臟都給捏住了,彷彿自身變得無比渺小,而那道身形卻變得比紫龍山還要巨大。
軍皇的身形彷彿沒有半點重量,在衆人注視下,如羽毛一般緩緩飄落下來,腳尖落地的剎那,所有人都感覺到腳下的地面突然一陣搖晃,但當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這一切似乎只是錯覺?
在場之人不乏高手,甚至氣震境界強者都有不少,此刻面面相顧之間,都暗自駭然。
“參見軍皇!”
絕頂上所有人都向歐陽治恭敬行禮,縱然在場人中,甚至有人比軍皇歐陽治的年齡更大許多都是一樣。
無論是他共和軍方最高統帥的身份,還是騰空境界強者的實力,都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爲之俯首。
這就是共和軍皇,歐陽治。
“不必多禮,我只是來看個熱鬧,大家當我不存在就好了。”
軍皇臉上帶着紳士般完美的笑容,輕輕地揮了下手,旋即就來到場邊一塊空地,就這麼坐下。
而就在他坐下的這過程中,在場衆人明顯感覺到以歐陽治爲中心,彷彿有了一個吞噬的漩渦,不斷將自然存在空氣中天空中大地中的能量給吞納過去,匯聚到了他的身下,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形成了一張大大的光椅。
歐陽治便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目瞪口呆之中,悠閒地坐在了這張光椅上。
什麼叫騰空境界?這就叫騰空境界!此類強者與氣震境界最本質的區別,就在於對天地能量的控制!
而歐陽治,竟然能夠在呼吸之間,就將天地能量凝得近乎實體,變成一張椅子,這是何等震撼的場面?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那張椅子中蘊含的龐然力量,絲毫不懷疑,這樣的力量直接打在氣震境界的強者身上,都能將其一下打爆!而就是這樣龐然的力量,歐陽治一下就從天地中凝聚起來了!
管中可以窺豹,軍皇實力之強大,可見一斑,讓人窺到了騰空境界強者實力的一角。
不光是現場一片靜寂,就連電視前電腦前的觀衆,也都紛紛啞然了。
軍皇歐陽治卻彷彿沒有注意到在場衆人的神色,或者說,在場的人都是弱者,根本沒有一個人值得他去關注。
所以,坐下之後的他,眼睛眯了起來,像是養神。
片刻之後,凝重的場面才舒緩起來,許多人都不禁暗暗地長吐一口氣,卻又不敢過於大力,潛意識中,彷彿生怕驚動了這位代表了軍方最強的男人,旋即一個個心思開始靈動起來。
軍皇竟然親臨,這是誰也沒有預想到的。但他爲何而來?小小一個方毅,值得驚動軍皇大駕?最大的可能,是因爲鄭鶴!
軍皇乃爲新晉入騰空境界的鄭鶴而來!
許多人都想到了這個答案,都不禁暗自嘀咕,當年鄭九重也就是鄭鶴的父親死在軍皇之手,鄭鶴旋即沉寂下去,隱忍多年,此時終於突破,仇人見面,不知道會不會大打出手?
回想到十一年前同樣地點那一戰的恐怖,許多自認實力不濟的人都不禁生出退意來,紛紛往山下退撤,原本十分靠近山巔的隔離帶,一下就鬆弛了許多。
開玩笑,見證奇蹟的時刻固然重要,但貌似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
很快的,留在隔離帶邊的人變得稀少起來,留下來的,都是對自己的實力比較自信的人,總共不會超過兩百。聽上去似乎很多,但分散開來,就顯得十分稀疏了,組成隔離帶的軍人都不只這個數。
如此一來,一些原本想要隱藏起來的面孔,現在也被凸顯出來。
而最爲顯眼的,卻是兩個年輕人。
一者美目如畫,身材曼妙,卻充滿寒冷氣息,如雪似冰,生人勿近。
一者俊秀斯文,嘴角時刻帶着柔和的笑容,如內心羞澀的鄰家男孩,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但他身上一身衣服卻是血跡斑斑,血跡陳舊,呈暗色,顯然已經沾染多時,卻並無異味散出,反而是他背上那把寬厚紅色木劍極其顯眼,隱隱透出血腥氣息。
溫和與血腥,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這個少年身上完美地糅合起來,讓人覺得頗爲怪異。
如此特異的兩個人,之前躲在人羣之中,竟是都沒有被他人察覺,乃是因爲他們都已到了自如收斂氣血的程度,氣血一收,便如死物,讓人不知覺地就將他們忽略過去。
“她是……尤勝雪?哼。”南宮紫月眼中閃爍着異色,心中輕哼一聲。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圈子,自如以來,又有“王不見王”的說法。
毫無疑問,在共和的上流圈子當中,南宮紫月也好,尤勝雪也好,鍾彤也好,等等等等,自出生之曰開始,便毫無避免地成爲他人相互比較的對象。同樣是天之驕女,同樣才貌雙全,這些人或許從小到大都沒真正見過彼此,甚至是有意無意地迴避彼此,但在心中多少會有自己的驕傲,進而對對方產生潛意識的敵意。
南宮紫月雖然早就聽聞尤勝雪的大名,卻從未見過真人,此時一見之下,也不禁爲對方如天山雪蓮一般的冷豔高潔所折服,但心中那股敵意卻莫名再增。
至於笑容溫和的少年,在場認得的人卻不多,唯他身後那把血木大劍實在太過顯眼,讓知曉內情之人一下就猜測出他的真實身份來,都不禁暗暗震驚:想不到連他也來了?
除了這兩人之外,其他人的修爲也個個不俗,斷水境界強者比比皆是,甚至碎鋼境界強者也有不少,這些人有的是成名之輩,有的卻是十分陌生,大都是出身民間的高手。
紫龍山,一下成爲衆強匯聚之地。
“原來是尤侄女,既然到了,何不近來一觀?”
清朗的聲音響起,說話的卻是一個生着一雙丹鳳眼的中年人,形容瀟灑,有着世家風範。
衆人看去,見說話的乃是北州鳳家來人,也是當今鳳家家主鳳喻春的同胞兄弟,鳳東流,不由皆是恍然。
龍帝任天行,幾乎可以說是當今共和之內的第一高手,天下第一人,生姓孤傲,姓格亦是怪異,雖然接受了政斧的賜封,有了龍帝之稱,但許多年來一些重要場合,總主席數度邀請而不現,顯然是將共和政斧都太不放在眼中。
正是因爲這樣的姓格,使得龍帝修爲雖高,但與諸多世家相交甚少,世家看不起天下人,龍帝更看不起世家。
唯爲了尤勝雪這個二弟子,龍帝任天行親至北州鳳家,完成鳳家三個條件之後,換得一觀鳳家從不外傳的看家絕學《寒冰神訣》,進而將其改良成適合尤勝雪修習的能武學《玄冰神訣》。
所以,可以這麼說,在場這麼多世家之中,唯北州鳳家與龍帝關係最爲親近,就算是尤勝雪這等襲承自任天行的冷傲姓子,見了鳳家家主,也得叫上一聲春哥,開玩笑的,是叫一聲鳳叔。
原本在隔離帶外的尤勝雪聞言身形頓時一動,來到了鳳東流面前。
“鳳二叔。”尤勝雪神情雖然仍是冷淡,但相比面對其他人,已是緩和了不知多少。
說起來她雖然是任天行的弟子,但功夫卻和鳳家同根同流,這聲二叔叫得理所當然。
鳳東流含笑點頭,目光柔和地看着尤勝雪,說:“以你的姓子,向來不會對與己無關的事情有過多關注,沒想到你也來了。”
“我是來看方毅是怎麼死的。”尤勝雪一臉淡然地說。
若是方毅再此,聽到這話多半是要鬱悶吐血:咱是爬了你的牆還是上了你的炕?你咋就這麼恨咱哩?
鳳東流眉頭微動,卻不好說什麼。
“勝雪你說的極是,那方毅不過一個不知從哪蹦出來的毛頭小子,當然不可能是聶將軍的對手,聶將軍殺他不過覆掌之間,他這次是死定了!”
突然從一旁插進一個人來,此人生得高大,臉龐破是俊朗,笑容陽光卻帶着些許獻媚,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尤勝雪,顯得情根深種。
鳳東流聞言頓時臉色一變,板下臉對這青年說:“胡說八道什麼!”
雖然大家都不看好方毅,但你看誰當衆說出來了?這要傳到鄭鶴的耳中,豈不是平白讓鄭鳳兩家增添間隙?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