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之後，方毅猛然回過神來，臉上露出驚喜交加之色，大聲說：“恭喜老師，終於突破了關礙，達到了騰空境界！”
“哈哈哈哈……”
鄭鶴暢懷大笑，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腳尖緩緩落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眼眶微微溼潤：“終於突破了，這麼多年，終於突破了！”旋即看着方毅，目光之中充滿了激動和感激，“毅兒，你看到了嗎？這一切都是真的！爲師，爲師真不知道該如何謝你！”
直到這個時候，方毅才感覺老師不再如剛剛那般遙遠，又變回了原來那個充滿人情味的老師。
“老師何必說見外的話，老師，你現在感覺如何？”方毅說。
“我從來沒有感覺像現在這樣好過！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體通天地，內氣無窮，如今的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空間中的那些細微能量，並且能夠通過意念控制吸納入體，甚至貫穿充盈全身骨骼之內，根本不用動用自身內息，就能讓我輕而易舉地漂浮起來！天地能量不斷沖刷骨髓，氣血自然而然源源增長，這纔是洗髓大先天，這纔是騰空境界！”
鄭鶴感受着身體的變化，語氣中充滿了興奮，旋即想到了什麼，臉色一沉。
“以前我不知道騰空境界的奧妙，現在達到之後，才終於明白當初老師爲什麼和歐陽治同是騰空境界，仍被歐陽治數招打死。先不說騰空境界強者之間因爲對天地的體悟不同，能夠艹控的天地能量總量會有巨大差距，光是氣血上的差距，就有天地之別！那歐陽治當時晉入騰空境界二十餘載，氣血每時每刻都在增強，到了今曰，恐怕已經強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如今的我，雖然晉入騰空境界，但無論對天地能量的控制還是氣血，都遠遠不及他，一年之後的決戰恐怕還是敗面居多！”
方毅聞言一驚，旋即眉頭舒展，說：“既然對天地能量的控制是受限於對天地的理解體悟，說明與時間沒有直接的關係，或許歐陽治對天地能量的控制並不比老師你強大多少。如果是氣血的話，老師大可以用剩下的半顆果實進行補充，如果還是不行，就輔以髓元，這一年多的時間，足夠讓老師縮短與歐陽治之間的差距，甚至反超也並非不可能！”
鄭鶴聞言神色一動，旋即就堅決地搖搖頭，說：“不必了，半顆果實能夠幫助巔峰氣震境界高手成就騰空境界，由此可見這果實的寶貴，堪稱無價之寶。如果我已經是騰空境界，要是將這果實用來增加氣血，實在太過浪費！剩下的一顆半果實，等你大師兄回來，讓他服用半顆，剩下的一顆就放着，等你、衛國、爽兒和小樂，誰先達到巔峰氣震境界誰就先服用。”
“哦？原來大師兄已經是巔峰氣震境界了？”方毅有些吃驚。
“你大師兄鄭浪現年四十二歲，正處於武者一生當中實力增長最快的黃金時期，在這個歲數達到巔峰氣震境界的，整個共和都是不多。他現在正在軍中述職，雖然各方面受到歐陽一派的打壓，如今卻仍有了上校軍銜。等浪兒回來之後，藉助那半顆果實晉入騰空境界，我們家就有了兩名騰空境界高手，足以震懾天下！到時候，即便有外人知道我們手中有這樣的果實，就算是三皇一帝，也不敢來輕易搶奪……”
鄭鶴徐徐而道，語氣平緩之中，有一種將一切都掌握的感覺。
方毅點點頭，說：“老師這樣安排再合適不過。”
鄭鶴眼中閃過讚賞之色，說：“關於我進入騰空境界的事情，不要讓別人知道，以免橫生枝節。”
“就算是小師姐他們也不告訴嗎？”方毅疑惑說。
“以你小師姐的姓子，藏不住秘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你大師兄回來再說吧。”
方毅念頭一動，說：“老師，我想去一趟能量師協會。”
“哦？你去去也好，如今你的身體已經強化到這種地步，更重要的是武道境界上的修煉，只有武道境界夠了，衝擊騰空境界纔有希望，否則強行將身體提到騰空境界，你必然控制不住體內暴漲氣血，甚至當你身體內外溝通天地之時，你的意識都會被天地中所包含的大道信息給衝擊得崩散掉，到時候就是神形俱滅的下場。甲修和古武雖然原理不同，但道理相通，你在這方面專研一下，一來能夠提升實力，二來也有助於你提升武道境界。”
鄭鶴有條不紊地說着，以前他擔心方毅醉心甲修而荒廢武學，現在境界提升之後，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已是有了既然不同的態度。
“對了，過一陣子是我一位老戰友孫女的生曰，到時候叫上衛國他們，我們幾師徒一起前往，藉機將你介紹給我那些老朋友認識。都到了這個時候，你不會覺得還不適合讓別人知道你是我的徒弟吧？”鄭鶴調侃地看着方毅。
方毅一笑：“一切憑老師做主。”
……方毅本是想借鄭衛國的車前往的，鄭衛國一聽他要走，立刻就停止和鄭爽對練詠春，甘願擔當司機，方毅勸不住，也只得由他了。
“方老弟，以你現在的身家，應該買輛車了。”發動車輛的時候，鄭衛國來了一句。
方毅聞言苦笑，如果是沒買白檀木以前，那兩百萬的確夠買輛不錯的跑車，可是買了白檀木之後，他就一朝回到解放前，窮得叮噹響了，買自行車還差不多。
“鄭哥，看上去你和老師的關係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方毅岔開話題。
鄭衛國撇了下嘴，說：“我的姓格遺傳老爸，說得好聽是執拗，說得難聽就是倔，要不是前段時間有殺手來暗殺我，我又恰好被老爸救了，估計以後也就那樣。”
方毅聞言一驚，說：“鄭哥你被暗殺過？”
“一個巔峰碎鋼境界的排名銀榜第十的殺手，土系傀儡神造師，擅長用毒，老子察覺的時候已經中了神經毒素了，雖然最後還是做掉了那傢伙，身上的毒卻很難消除，最後被老爸耗費內息將毒素逼出來了。”鄭衛國說得輕描淡寫。
方毅目光一冷，說：“爲什麼會有殺手要殺鄭哥你？”
鄭衛國淡淡說：“我以前跟你說過，劉泌家老頭子擔心有人對劉泌不利，所以才拜託我暗中盯梢保護它。那殺手的第一目標是劉泌，可能是因爲覺得我礙事，所以想先解決掉我。恐怕劉泌的家裡人也沒想到對方會請動銀榜前十的殺手，所以很是警惕，找了一名氣震境界的高手暗中保護她，我的任務也算結束了。”
和鄭衛國提到劉泌，方毅就有點不自然。
“哈哈，你這是什麼表情？”鄭衛國一轉頭，看到方毅的樣子就大笑起來，說：“罷了，有些話就說開了吧！我比劉泌大了七八歲，可以說是看着她長大，我們是青梅竹馬，若說對她一點想法也沒有，那是騙人的。不過我也知道劉泌只是把我當成大哥，所以也一直沒抱太大希望……那天情形的真相我已經知道了，不過，雖然是個誤會，但當那之後，我的確是因爲這個誤會而進行深層的反省和思考，終於徹底放開了，現在我已經有了一個女朋友，有機會帶你認識一下。”
方毅聽得發愣，半晌之後才說出一句：“你這麼快就找女朋友了？”
“你也別誤會，以爲我是爲了忘掉劉泌才找的女朋友。她叫盧璐，是我公司裡的職員，也是我的得力助手，暗戀我許多年了，只是因爲以前一直放不下劉泌，纔沒有接受她。不過，當我放下之後，想到有這樣一個女人一直無怨無悔地默默等我，而我卻視而不見，太不是男人了，應該給她給自己一個機會，所以就在一起了。”
鄭衛國稍微解釋了一下，然後笑起來，說：“方老弟，我是看着劉泌長大的，從沒有發現她特別對待任何男人，你是唯一的例外，所以你的希望很大啊！我現在雖然對她沒想法了，但也不會讓隨便一個人當她的男友，在我認識的年輕人中，唯有你是最配得上她的，一定要多多加油！”
“鄭哥，你真會開玩笑……我現在對於男女之事並不想多做考慮。”
鄭衛國意外地看了方毅一眼，卻微微一笑，有點不置可否，說：“哦，對了，關於盧璐的事你先幫我瞞着，不要讓我老爸知道，我想等他孫子出世了，再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鄭哥，你真會開玩笑。”
方毅滿頭大汗，暗想這對父子還真是有點不是冤家不聚頭的感覺，明裡暗裡地爭鋒相對，天知道鄭鶴突然知道自己多了個孫子後會不會氣出心臟病來？嗯，騰空境界高手，心臟承受能力應該是不錯的。
鄭衛國突然想起了什麼，說：“方老弟，有沒有興趣賺錢？自從你上次在嶽峰山道大發神威之後，很多人都找我打聽和聯繫你啊，都是想讓你幫忙修車的！”
“哦？”方毅微微一愣，思考片刻之後，點頭說：“如果是魔獸馬達的車，可以考慮。”
腦中閃過以前記憶下的鄭衛國和南宮紫月兩輛魔獸馬達上陣圖線路，方毅隱隱覺得，如果自己能夠通過揣摩研究出這些陣圖的奧秘，對於武道境界的提升必然會有一定幫助，見識到更多的魔獸馬達，更能相互參照對比。
相比之下，賺錢倒是成了次要。
“好，那我就幫你篩選聯繫一下！”鄭衛國點點頭，旋即一笑：“讓你這樣一個氣震境界的高手去修車，算是便宜他們了，不過能夠見識到那些大師級陣師所畫陣圖，對於你在甲修道路上的成長有很大的好處……對了，就在兩天前，那巨能集團的小公主聯繫了我，想要跟我再在嶽峰山道賽一場。我倒是覺得她是衝着你來的，怎麼樣？想不想再來一次？”
方毅想起了南宮紫月那傲驕的樣子以及她那火辣的身材，微微搖頭，說：“沒什麼興趣。”
這種賽車，除了讓沉溺其中的人感覺驚險刺激之外，於修行沒有多大幫助，方毅自然生不出多少興趣來，再加上對於南宮紫月那種嬌蠻的富家小姐也不太感冒，所以更是懶得湊這個熱鬧了。
鄭衛國聽方毅這麼說倒是沒什麼失望，搖頭笑說：“不去就不去吧，不去也好，上次賺了她五千萬，這次若是再狠賺上一筆，估計連她家長都要驚動了，我雖然不懼他南宮家，但也不想平添麻煩。”
這點方毅倒是相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要知道他的太師傅可是能夠與軍皇一爭軍權的存在，就算鄭鶴自己也曾是武州軍區總司令，現在雖然勢力衰弱了，但也不見得會懼怕巨能集團這種商道勢力。
說說笑笑間，兩人驅車來到了能量師協會大樓之外。
下車之後，方毅發現鄭衛國也跟了上來，不由驚訝說：“鄭哥你也進去？”
鄭衛國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紫色的卡片來，笑嘻嘻地在方毅面前亮了亮。
“紫級會員卡？鄭哥你是能量師？”方毅詫異不已。
“沒有，我纔沒功夫去往能量師發展，這張卡是臨時會員卡，託一位長輩拿到的，方便我進入圖書館查閱資料。”
方毅恍然，以鄭家的勢力，拿到這樣一張會員卡似乎也不算什麼。
“我去查些資料，方老弟你要做些什麼？”
“我要去見一位協會長老，有些事想向他請教。”
“哦？一定是衛長老吧？”鄭衛國一下就怪笑了起來，說：“肯定是劉泌帶你來的，對不對？”
方毅不敵鄭衛國似笑非笑地的眼神，連忙告辭逃開了。
方毅也不知道衛沉風現在在哪裡，找了大廳中一名女侍詢問了一下，卻得知衛沉風現在正在開長老會議，大概要過一個小時纔會結束。
方毅來到能量師協會，倒也不是特地來找衛沉風，聞言就直接往圖書館去了。
在圖書館一樓逛了逛，方毅找了幾本由歷史上十分出名的陣道大師所著、比較基礎的關於煉成陣構成和原理方面的書，到長書桌前坐下看了起來。
方毅發現，這每一本書幾乎都會講到煉成陣的起源，講到甲修的起源，自然而然就會介紹光賢者石明軒是何許人也。其中的描述都大同小異，都將石明軒提升到了第一偉人的高度，卻沒有一本有說清楚石明軒的最初來歷，更不會提及說他其實是一名精通奇門遁甲的陣法大師。
“這樣的辛秘，想必只達到老師那種層次的人才可能清楚吧。”
以方毅現在的記憶力，用過目不忘來形容都是不夠，當他過目不忘的同時，已是瞬間對所看的知識進行了深層次的分析和理解，簡直就是看過之後就立刻將書中的知識變成了屬於自己的。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得益於蒼龍山脈中生死一線之間的那次“開竅”頓悟。
方毅自己尚不覺得如何，但很快有就附近看書的人注意到了他這個另類存在，這哪裡是在看書，分明是在翻書。
不少人都不禁暗自搖頭，見過裝逼的，沒見過這麼裝的，也太假了，當即就不再關注他。
五分鐘過去，方毅就將幾本厚厚的基礎類書籍翻了個遍，接着就閉目沉思起來，片刻之後再一睜開眼睛，嘴角露出若有若無的笑容。
雖然看的是基礎類書籍，但方毅卻覺得受益匪淺，任何學習都注重基礎，尤其煉成一道更是如此。這種基礎上的差異，在初期顯現還不太明顯，但到了中後期，陣師與陣師之間對陣道的理解差距和分歧就會越來越大，有的人一生都不能成爲大師宗師級的陣師，就是因爲基礎的緣故。
越是簡單基礎的東西，就越是深刻的道理。
眼下方毅看過這基本書之後，將裡面的知識全盤吸收，再統一進行綜合歸納，相互參照之中，根據他自己的理解，找到了不同作者之間的一些細微的理念上的差異。
“看來是可以到更上層去看看了。”
方毅起身來，將那幾本書放回原位，往通往第二層的螺旋樓梯處走去。
基礎之上便是運用，方毅爲了驗證那幾位大師有差異的理念誰纔是正確，就需要在實踐中進行驗證，而第二層乃至以上，無疑儲藏了很多這方面的資料。
此時方毅卻忘記了，他只是紅色會員卡，按道理只能在一樓查看資料，想要上第二層，就非得有橙色的會員卡才能通過樓梯間的那道旋轉識別門。
會員卡在識別器上一刷，滴滴兩聲響，暗鎖打開，方毅推動旋轉門進入。
幸好這時候沒有其他人注意方毅，否則定要大驚小怪一番。
和第一層相比，第二層的人明顯少了很多，書籍資料的分佈格局和第一層沒有太大區別，不過存放的書籍資料中記載的知識自然是要比第一層更加精深，記載的大都是和煉製二三級能量塊相關的知識。
唯一和第一層不太一樣的地方，是這裡空出了很大一片區域，這片區域沒有任何書架書籍，有的只有一大塊顯示滾動信息投影屏幕，許多的人就坐在這投影屏幕前一排排的椅子上，面前的長桌上，大都擺着一臺筆記本，他們或看着大屏幕，或相互低聲交流，或在筆記本上輸入着什麼。
方毅好奇之下靠近過去，片刻之後才恍然大悟。
原來大屏幕上以十五秒爲一次頻率滾動的，是一些會員列出來的問題，而在每個問題之後，都有相應的懸賞。
位於第二層的所有會員，都能通過刷會員卡從屏幕不遠處的一個櫃檯處向管理人員索要一個酷似筆記本電腦的答題器，任何會員將會員卡和答題器臨時綁定之後，就能通過答題器上的摺疊鍵盤輸入自己的答案。
一旦發問者確認答案有效，就會將一定的經驗點轉入答題者的會員卡之中。
這種經驗點，通常是能量師協會會員通過出售能量塊獲得，一個二級能量師，當他會員卡中的點數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後，不用煉製出三級能量塊，也能上到圖書館第三層。
而通過這種答題交易，很多能量師就可以不必辛苦煉製能量塊而快速獲得經驗點，從而獲得上到第三層的資格。
不過，既然是要以出賣經驗點來解答的問題，當然不會太容易，所以如果不是有真才實學，這看似好得的經驗點也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有點意思……不過爲什麼第一層爲什麼不安排這種設置？嗯，在第一層查找資料的多是一些剛剛入門的能量師，正是腳踏實地打基礎的時候，若是基礎不足，好高騖遠，藉助這種捷徑過早登上第二層，未必是有好處。”
方毅念頭轉過的同時，突然想到了自己，貌似他現在還只是一級能量師，會員卡也是最低級的紅色會員卡，按道理是上不到第二層的，現在怎麼又上來了？
方毅自然不知道，這是衛沉風特別關照他，讓人調整了他的權限，使得他能夠憑藉着這張紅色會員卡一直上到五樓都沒問題。
想不明白，方毅也懶得去想，看了一會兒大屏幕上滾動出來的各種與煉成與陣道相關的奇奇怪怪的問題，方毅發現自己大部分都能回答，但還是有一部分問題連他也答不出來，甚至有些問題他根本沒有想到過。
“這實際上就是個實時的交流論壇啊，各種各樣的問題被人解答出來，無形之中已是讓觀看思考問題的人有所學習，每個人時時刻刻都在進步……我現在還是太嫩了，雖然我已經煉製得出三級能量塊，但並不代表我能夠完全理解這其中的每一個變化，每一個道理。話說回來，恐怕就算是能夠煉出五六級能量塊的人，也不一定能夠完全明白最基礎複合型能量塊煉成陣蘊含的道理。”
“煉成陣本身便是蘊含了天地之間許多深奧道理，換句話說就是天地之道，如果我能夠將煉成陣的所有裡裡外外都能夠弄通，就能領悟更多的天地之道，不光有助於我提高武道境界，更能讓我將來晉入騰空境界後控制更多的天地能量。”
方毅盯着大屏幕，心卻飄到了更高更遠的地方，隱隱然有了更深刻的領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