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託安琪兒的福,在擂臺周圍一個比較好的觀戰位置坐下來,今天不用接柳寒煙下班,又不願意回公司,正好對楚鼎天很有興趣,才稀裡糊塗的進來看比賽。
隨後安琪兒才告訴他,她之所以來看比賽,並不是她有暴力傾向,而是這場比賽幕後也設有博彩方。
“一賠五的賠率,壓空手道贏。這是擂臺賽,怎麼樣,兵哥有沒有興趣參加,你要是參加,我就算賠個傾家蕩產也會壓你贏。”安琪兒已經在悄悄的打起懷心思。
蘇北對安琪兒也算了解一些,這女人雖然是省委大院的一姐,但是和她老子有矛盾,生活方面完全是自食其力。可是她一沒工作二沒產業,又好玩,難能可貴的是,安琪兒平時穿金戴銀山珍海味,經濟來源正是通過這些玩所獲得的,柳寒煙稱之爲空手套白狼。
“說真的,你買了哪邊贏?”
“友情支持一萬塊,賭空手道輸。喂,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吧,不是我不相信華夏能贏倭國,只是對方現在實力正盛,我這筆感情投資已經很夠意思了。”
蘇北笑道:“上次幫你賽車,不是大賺了一筆嗎?”
安琪兒輕哼了一聲,“你好有臉說這件事,不說還罷了,一提起來我就生氣。”
“怎麼了?”
“上次確實贏了一輛蘭博,我還尋思等等時機,找關係賣個高價。你們一家子倒好,才欠你幾天錢,你老婆居然打電話催我還債,沒辦法只好便宜處理,替你堵上了那個窟窿。”
蘇北這纔想起來,上次小賈的撫卹金,自己替柳寒煙墊了五百萬,而他哪來的錢,開的是張空頭支票,沒想到事後,柳寒煙真的去找安琪兒要債了。
說話時,楚鼎天的龐大身軀已經走上了擂臺,而他的對手相田榮一也一身白色道袍走上擂臺,在臺上形成一道別樣的風景線。和楚鼎天龐大的身軀比起來,相田榮一更像一隻小猴子。
可這是一場擂臺賽,除了用兇器以外,沒有重量級別的劃分,只要能打倒對方就算是獲勝。
楚鼎天的登場亮相,無疑讓支持華夏無數的青年們掀起一陣熱浪,這種噸位的選手,今天應該能替華夏武術爭一口氣了。
蘇北目光炯炯的看着臺上,他已經瞭解楚鼎天的實力,非常不錯。可是這個相田榮一和武術根本不掛邊,他讓蘇北感受到的是一股濃濃的殺意。
怪不得華夏武術家們節節潰敗,原來是這個原因。不管是華夏武館還是民間高手,都是抱着體育競技的精神參加比賽,而這個相田榮一簡直是個殺人機器。殺人和打人歷練出來的兩人是有天壤之別的。
比賽一開始,所有人都在爲龐然大物楚鼎天加油助威,而楚鼎天的攻勢也非常迅猛,甚至讓那些擔心他因爲塊頭太大,而影響速度和反應的人鬆了口氣。
只不過……砰!場邊設有擴音設備的音響裡,傳出一聲重拳的悶響,相田榮一鬼魅的迂迴到楚鼎天的身後,衝着他的腿部關節就是一記重拳,幾乎能聽到楚鼎天骨折的聲音。
“這……太不可思議了,還是這哥們兒塊頭太大,轉身速度慢……”安琪兒一聲驚呼,下意識的抓住了蘇北的胳膊。
蘇北皺着眉頭,不對,是今天上午自己把楚鼎天打成了重傷,他已經是頂着傷在打擂臺。相反,那個相田榮一十分讓人惱火,他雖然也很低調,但是蘇北看得出來,他那一拳下了狠手,就是要廢掉楚鼎天。
感受到蘇北身上所散發寒意的安琪兒突然擡起了頭,他在猜想蘇北是不是也想打擂臺了。
擂臺上,楚鼎天正在節節敗退,他上午的肋骨斷裂一直忍着沒去醫院,現在又參加了與相田榮一的擂臺,雖然意志力很強大,但身體不會說謊。
反觀相田榮一,知道楚鼎天是散打中心最厲害的,抓住機會咄咄逼人,在外行人看來他是在打擂臺,但是每一拳每一腳,都是抱着致殘的心態再打。
幾個回合後,楚鼎天已經堅持了十五分鐘,一次次倒下,一次次倔強的站起來,因爲身軀龐大,額頭上的汗珠滴滴答答的掉在擂臺上,臉上已經青腫,雙腿勉強站立卻支撐不住身體,瑟瑟發抖。
相田呼嘯而來一拳,正中楚鼎天的太陽穴,他終於轟然倒下。在相田回頭準備慶祝的時候,裁判還沒有倒計時,楚鼎天毅然決然的站了起來。
而這時,場邊的觀衆已經不關心比賽的輸贏,誰都看得出來,楚鼎天已經失去意識,靠着人的精神在勉強支撐。
“趕緊認輸吧!我真不忍心看下去了!”
“就爲了爭口氣,難道要把命搭進去嗎?”
“裁判呢,裁判難道看不見他連眼睛都睜不開,完全是下意識的站着,金剛已經沒有戰鬥的意識了……”
看臺上出現了騷動,甚至有的沉不住氣的人,開始謾罵倭國人卑鄙。
“哎,這是今年第二十六個挑戰失敗者,不過楚鼎天已經是在臺上堅持時間最長的男人了,足足二十五分鐘,以往相田榮一的對手都撐不過十分鐘。”
“這是什麼話,難道要看見倭國人在華夏橫行霸道嗎?”
“這是實話,如果連楚鼎天這種怪物都無能爲力的話,只能是……”
當青年說到這裡的時候嘎然而止,因爲他發現倒地幾十次的楚鼎天,居然又扶着擂臺的欄杆站了起來,神情恍惚,已經翻了白眼,只是靠着強大的意志力不想向敵人屈服。
而此時此刻楚鼎天的內心有一個強大的動力在支撐着他,他這輩子只會輸給蘇北,在得到他認可之前,絕對不想輸給任何人,不管你是不是倭國人。
擂臺已經變成單方面的屠殺,可楚鼎天不認輸而且還沒有倒地,按照規則裁判也不能宣佈輸贏。好像是死亡遊戲剛剛拉開帷幕,有很多人躍躍欲試要阻止相田榮一那臺殺人機器。
而相田榮一本人則非常享受激怒了華夏人,只有這樣纔會起到廣告效應,讓他的空手道館在江海市生根發芽。但是這個楚鼎天真是太難纏了,居然失去意識還站起來,想到這裡,相田動了殺機,既然是想做到廣告效應,就算是失手打死一個人也不會有問題的,至少在場的觀衆還有新聞錄播都是證據,自己只是在正規比賽罷了。
相田榮一提起全部力道,勢若奔雷的一拳朝着楚鼎天的胸口砸去,而失去意識的楚鼎天,連躲避的意識都不存在。
砰!正當所有人閉上眼睛的時候,一個身手矯健的年輕人衝上擂臺,將相田榮一的拳頭抓在手裡,冷冷的看着他。
因爲蘇北的突然上臺,中斷了比賽,保安正要把他趕走的時候,蘇北冷冷的瞪了他們一眼,走到楚鼎天的身前,在他耳邊輕輕說:“已經夠了,你已經做得非常出色。”
是蘇北嗎?昏厥的楚鼎天潛意識裡傳來這個聲音,雙手終於鬆開了欄杆,咣噹一聲倒在地上。教練和散打中心主任連忙招呼救護人員送醫院。
而目送楚鼎天被擡走,蘇北才冷笑看着相田榮一,他氣得不是華夏人被他打敗,而是相田榮一連武道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給楚鼎天。
場邊和直播臺,經過協商,判定相田榮一所代表的空手道一方獲勝。
而相田榮一很吃驚的看着蘇北,用蹩腳的華語笑道:“看不出你居然敢阻擋我一拳,怎麼樣,難道你也有膽量挑戰我。”
蘇北冷笑道:“不知道誰給你的自信,什麼叫挑戰?我只是順便把你打下這張擂臺?”
“哈哈,好狂妄,難道你們華夏人都只是嘴上的能耐嗎,每一次都說要打到我,可是哪一次又真正做到了!”
看臺上關注完楚鼎天傷勢的觀衆,注意力再度集中在臺上。
“還有人挑戰相田?”
“不管是誰,老子支持定了,打死他!”
“可是連楚鼎天都輸了,這個人……哎。”
聽着耳邊的喧囂,相田榮一陰險的說道:“好,我跟你打一場,如果我輸了就離開江海,當然,如果你要是輸了,以後就別在以卵擊石,哈哈。”
說罷,相田豎起了一根中指,在擂臺上轉了一週,然後帶着挑釁的口吻說:“倭國空手道纔是第一,你們華夏無數只值一根中指的含義。十分鐘,十分鐘之內,我讓這個有膽量沒實力的華夏人永遠站不起來。”
如果不是保安攔着,臺上的礦泉水瓶和凳子早就砸在相田的腦袋上,還好這次來觀戰的大多數高素質人羣,能輸比賽,但是不能丟華夏人的臉。
在相田把那根中指豎向蘇北的時候,蘇北也豎起了一根拇指,輕聲說:“一秒鐘。”
“一秒?”相田不知道什麼意思。
“一秒鐘,你回國後的下半生躺在病牀上,用你的下半輩子來回味這一秒鐘發生了什麼。”
頓了頓蘇北很友善的提醒他:“拿出你殺了我的實力來對付我,否則你會更加危險,我知道你一直在隱藏殺人的動機,但是對我來說完全沒必要,有多少能力都使出來,總之你只有一秒鐘,因爲你讓我很生氣。”
雖然明知道蘇北是吹牛,但是看臺上的觀衆還是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