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聽說她不是找自己算賬,顯得輕鬆多了,畢竟要在酒店裡吵起來,一會兒有人進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只要不是給我小鞋穿,什麼事都可以商量。”
“哼,賬還是要算的,不過不是現在,你幫我做一件事,辦成了,我不僅不會責罰你,還會給你點獎勵哦。”
蘇北心道,能別裝了嗎,你的這個笑太假了。“說吧,什麼事求我。”
“求?”柳寒煙非常不喜歡這個字,裝出一副很嗲的樣子,“是誰說過無論什麼事都會替我做的嗎,難道你是那種只會在牀上吹牛,到了外面就認慫的慫包?”
“煙姐,你的這些激將法騙騙小孩子還可以,再不說正事,我可真要走了。”
“等等!”經過屢次的戰鬥,柳寒煙發現蘇北軟硬不吃,白了他一眼才說:“我的一個朋友,大後天過生日……”
“等等,你說的該不會是陳副總吧?”蘇北問。
“你怎麼知道?”這次驚訝的反倒是柳寒煙了,她真不覺得蘇北在柳氏集團有任何人緣。
蘇北解釋說:“剛纔周秘書提到過一嘴,說大後天是陳副總的生日,怎麼,你所說的幫忙,該不會是讓我給一個大男人選件生日禮物吧?”
柳寒煙將信將疑的看着他,隨即搖了搖頭:“要是這種事,我還會找你嗎。”
蘇北沒打算告訴她,陳副總暗中給他和姜濤塞了紅包,其實這是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卻看得出來陳副總這個人對洪威的不滿。但是據蘇北的觀察,那位老總對柳寒煙同樣沒什麼好感。
柳寒煙說:“陳友良是我父親的朋友,他本身對柳氏集團的事務是不聞不問的,他個人所做的生意要比柳氏集團還大,別看陳友良柳氏集團中的股份雖然不多,連洪威都不敢得罪他。當然……”
“你也不敢得罪?”蘇北問。
“咳咳,柳氏集團每年能給股東們發放的紅利,一年不如一年,真的是每況愈下。而陳友良對……我的經營策略一直不太滿意,對柳氏集團也很失望。當年他的投資是看在我爸的私交,我聽說,他最近想撤資。”
蘇北這才明白柳寒煙的擔心,陳副總的爲人他也看到了。說句實話,人家是懶得管柳寒煙和洪威的股權之爭,但是對老朋友公司被他們玩壞的現實,又很生氣,可是陳友良股份少說話的份量就小,於是在他六十大壽到來之際,乾脆想撤出柳氏集團這個深坑,眼不見心不煩,隨着洪威和柳寒煙爭去吧。
“可是,陳副總連你的面子都不給,他認得我是誰啊?”蘇北問。
柳寒煙沒理會他的疑問,自顧自的說道:“陳友良手裡有大約百分之十的股份,他要是離開的話,這部分股份必然是被洪威收購,因爲我的資金全在新產品上面。這樣一來,洪威對我的威脅就更大了,他再加上百分之十的股份,幾乎可以於我抗衡,在董事會上更不會拿我當回事,甚至我都怕他會號召其他股東,更進一步的來排擠我。”
“哦。”蘇北還是不知道自己能幫上什麼忙。
“準備了三年的雪芙蓉系列產品,馬上就要看到回報。實話跟你說吧,我現在真的也比較缺錢,我不希望陳副總撤資,反而希望他能夠支持我一些。”
蘇北恍然大悟,“你讓我威脅他?”
“威脅你妹!你動動腦子好不好,陳友良做了大半輩子生意,馬上要收山,陳家是做房地產生意的。我們住的海棠別墅區,就是老陳的盤子。”
蘇北心裡咂舌,看樣子陳副總真不是一般的有錢,柳家所在的別墅小區在江海市,絕對算得上是富人區,光是柳寒煙那一棟別墅,現在的市價不在千萬之下。
“陳副總這邊,我真的是無能爲力,我能想到的辦法都想到了。他大後天生日,算是在柳氏集團的一個完美謝幕,我也不想在他身上多浪費精力。但是陳副總有個女兒……”
蘇北秒懂,隨即用異樣的目光看着她:“你覺得他女兒會喜歡上我?”
“你能不能把話聽完了!你……你爲什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還喜歡上你,我的天啊,你再這樣我不跟你說了。”柳寒煙恨不能把餐盤扣他腦袋上。
“你繼續。”
“爲了讓你死心,我向你透露點內部情報。陳副總的女兒今年三十多的人了,人家早就嫁人了,你知道嫁給誰了嗎?”
“誰?”蘇北越聽越迷糊,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洪威的兒子,洪博文。”
蘇北當場石化掉,半晌才自言自語道:“我去,洪威和陳副總還是親家,既然是親家……陳副總爲什麼還對洪威那麼不滿?”
柳寒煙繼續說:“我爸爸、洪威,還有陳友良等等,這些人都是柳氏集團成立伊始就存在的股東。那時他們的關係還不錯,老陳把女兒嫁給洪威的兒子,也在情理之中,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奇怪,只是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對了,這和陳副總撤資有什麼關係?”
“從情理上來看,陳友良和洪威是穿一條褲子的,但是我知道,陳有良對洪威很有意見。最關鍵的是,洪威的兒子洪博文不學無術,賭博酗酒,甚至還打過陳友良的女兒,現在正在鬧離婚。”
洪威的家庭也不太消停,本來是給兒子娶回家一位富家千金,可是陳友良的女兒生性高傲,連他這個當公公的都不放在眼裡。久而久之小夫妻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這也導致在柳氏集團內,陳友良對洪威的不滿。
現如今,陳友良要退股,他手裡的股份賣給誰是個問題,柳寒煙想買又沒錢。於是,她想出一個另闢蹊徑的方式來,讓蘇北去單方面接觸陳友良的女兒,勸說她不要退股。
“我說寒煙,聽來聽去,怎麼感覺還是像美人計似的,誰給你出的餿主意?”蘇北非常不情願做這種事。
柳寒煙張口說道:“我剛纔不是說了嗎,陳友良想要回家養老,他只是不想讓他的女兒在柳氏集團和洪威有商場上的往來。這些股份對於咱們來說腳巨資,甚至是救命的錢,對於陳家只是九牛一毛,這種事情柳氏集團的公關部門也能去做,但是那邊都是洪威的人,難道你要我讓洪威的下屬去勸洪威的兒媳婦嗎?”
“呃,姜濤,姜濤不行嗎?”
“姜濤最近比我都忙,你說行不行,就這麼點事你推三阻四的幹嘛?”
蘇北苦笑道:“不是姜濤忙,是這件事連你也知道不露臉,才讓我去做的對不對。話說回來,公司的專業公關都搞不定,你讓我去,初來乍到,人家憑什麼給我面子?”
柳寒煙露出一個陰謀得逞的微笑,目光中閃現出一絲靈動的氣息:“北哥,我剛纔跟你說過,洪博文經常對陳友良的女兒實施家暴。她無處宣泄,所以就報了一個散打的培訓班,哎,於是我就想啊,以北哥的伸手,去散打學校露一手,當然會吸引到她的注意,再一聊聊天喝喝茶,你說你是柳氏集團的人,她肯定說好巧,你再把我的困境說出來,人家一高興,興許當場就答應不撤資了呢。”
“呵呵,柳寒煙,你真是越來越狡猾了,合着說了半天,在這兒等着我呢是吧。”
“你就說行不行吧?”
“問題不大,不過我辦不成的話,你別怪我。”
“我相信北哥的實力。”柳寒煙難得燦爛的一笑,畢竟這事確實有些沒面子,如果不是他和蘇北的關係,想要在柳氏集團裡找出一個擔當此任的人,恐怕還真的很難。
“她叫什麼名字?”
“陳雪菲。”
柳寒煙暗笑一番,這個小秘密她醞釀了好久,今天才下決定。普通的公關,送煙送酒也好,送錢送古玩也罷,都打動不了陳家的人。
這個方法看似不可理喻,但實用效果很強。以蘇北的伸手,去那家散打中心訓練,在意外中結實陳雪菲,只要能說上話,哪怕是學員之間打個招呼,這就是個機會。
“我今天晚點回家,你晚飯去找安琪兒吧。”蘇北臨走前說。
“你去哪裡?”
蘇北聳聳肩說:“替你泡妞去。”
柳寒煙臉一紅,尷尬的罵道:“泡你個死人頭,你有沒有聽清我的話。柳氏集團的公關去了,人家陳雪菲都不見,讓我單獨去找她,我又抹不開面兒,求人辦事挺不好意思的。所以讓你替我向她傳達一下這個意思,你要是敢亂來的話,我饒不了你!”
蘇北嘿嘿一笑,不懷好意的站在門口笑道:“老婆你是不是吃醋了,怕那個什麼菲我們倆真發展成一段姐弟戀?”
嗖!一個盤子飛了過來,如果不是蘇北閃的快,早已命中他的腦袋,好險,做柳寒煙的丈夫不練過兩手,連洞房花燭夜都活不過去。
現在已經是下午,蘇北可沒打算去什麼散打中心。他答應幫着周曼搬家,明天又有新的秘密任務了,總不能放周曼的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