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後,白玄燁關上了房門,看着沙發上美的讓人心疼的妹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畫扇,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不是那天蘇北對你做了什麼事,如果是的話,天涯海角我也會殺了他。”
“你殺了他,我就自殺。”
白玄燁一愣。
白畫扇按掉了電視,淚眼婆娑的看着白玄燁,“哥,是他!”
“誰?”
“蘇北。”
“蘇北怎麼了……”
白玄燁突然像被雷擊中了一樣,他早就應該意識到,“蘇……蘇家的遺孤?十五年前他沒死!?居然是他。”
“沒有死。”
“那……你應該高興纔對。”白玄燁一改往日陰沉的面色。
“可是蘇北居然不認識我,一點都不記得!”白畫扇水靈經營的眸子裡充滿了迷茫,不過也終於讓這個絕世大美女恢復了應有的澄澈。
白玄燁駐足了良久,當妹妹發現蘇北的真實身份後,他的戰略部署肯定要發生改變的,甚至這種敵對關係也要轉變。
“你是說他拿走了風水珠?”
“嗯,這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只有蘇家的人才會感知到他們一脈相承的風水珠。他的樣子和我記憶中的很像,我調查過蘇家和他年齡相仿的男孩,只有蘇北一個人吻合,也就是說他是蘇家最後一個人了。”
“呵呵畫扇,所以你更不應該怪他認不出你了,畢竟你們認識那會大家都還小……”
“蘇北的年齡比哥哥小一歲,你記不記得小時候的人和事?你記不記得你偷了蘇家的風水珠?假如當時走丟的人是我,十五年後在茫茫人海中,哥哥會不會一眼把我認出來。”
白玄燁不再多言,他記得所有的事,哪怕是牙牙學語的年紀,更何況蘇家出事那年,他已經九歲,蘇北八歲,妹妹六歲,怎麼會沒有記憶。
縱然是生長在朱門繡戶,但當年的白家逐漸走向低迷,無論是政還是商,白玄燁會說第一句話開始就顯示出比同齡人過強的心智。當別人還穿開襠褲躲貓貓時,他已經開始偷聽大人的權謀之術。
當時華夏其他的四大家族幾乎是傾盡全力,聚集了至今還讓他記憶猶新的古武高手,當時他哪裡知道,那天血洗蘇家的高手中居然還有幾位地級古武高手,這些人現在還活在世上,實力已經不可估量。
白玄燁從小就疼愛妹妹,當他得知父母受家族的壓力,將孱弱的妹妹和蘇家的小子訂親,妹妹一個人躲在花園假山哭泣,他在院子角落挖了一個狗洞,每天都偷偷出去蒐集情報。
可是,白玄燁的這個狗洞不僅方便了他自己外出,還方便了另一個人。有一天很晚了他從狗洞裡趴出來,在月光下他看到妹妹和一個少年手拉着手坐在湖邊看月亮,那個場面就算是時過境遷,想起來都是那樣的真實,就像金童玉女一樣,一塵不染的杏花灑在兩人頭上……
從這天開始,白玄燁就故意把這個狗洞留給妹妹的小夥伴,直到有一天被家丁發現,那個小男孩再也沒有出現。
燕京的第一場大雪下了三天三夜,誰能想象一個九歲的孩子在大雪中的一個櫃子裡躲了三天,那晚,蘇家滿門被血洗,他就藏在雪堆裡,聽得清清楚楚。當蘇家的人死絕後,那些大人們在外面交割事宜,他偷偷潛入蘇家的古井中盜走了風水珠。
幾十個古武高手都在尋找風水珠,可誰能想到被一個九歲的小孩子玩弄於鼓掌之中。在斬殺蘇家的人中,白玄燁認出了白家的幾個長輩,他們狂笑的像個魔鬼。
幼年時期經歷過這種浩劫的白玄燁,走上了屬於自己的路。
蘇家滅亡,其他幾大家族分羹蠶食,白家也度過了艱難時期。在培養下一代中,誰也不曾想到,白玄燁已經萌生出策反整個家族的舉動。兩年前,白玄燁計劃破產,如果不是他掌握着白家的一些秘密狀況,他肯定會被殺掉。
來到江海,白玄燁把妹妹安頓下來,尋求站穩腳跟,就先拿唐浩做靶子,看是唐浩有個未婚妻叫柳寒煙,就這樣,鋪墊出白玄燁和蘇北的恩怨糾葛。可是不到一年的時間,妹妹居然偶然發現蘇北就是當年的小男孩。
“呵呵,本來我還以爲我妹妹喜歡的男人已經死了,即便當年蘇家沒出世,蘇北也不過是個不學無術的二世子,沒想到蘇北居然發展成江海的明星人物,既然如此……”
“哥哥你想怎樣?”
“放心,蘇北的事情,我不再插手,你可以盡情的喚回他的覺悟。只不過有一點你要告訴他,敢欺負你一星半點,我真的會殺了他哦。”
白畫扇雖然天然呆,但是對局勢還是瞭解的,“陳澤凱那邊呢?”
“明天我會找個藉口離開江海一段時間,庫魯克塔格那邊有一場靈器交流會,與會的成員我想肯定有咱們白家的人。我倒是很想看看這些道貌岸然的傢伙搞什麼鬼。”
“你要小心。”
九歲的白玄燁可以逃過幾十名古武高手的發覺,成年後的他變成了一個古武天才,二十五歲玄階中期的實力,這在可追尋的記錄中是空前絕後的成就。
童年時代有戀愛嗎?白畫扇不懂,甚至到現在也不懂什麼是愛情。
但是,在白畫扇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思念中,她的記憶永遠停留在那個春天,湖泊的假山下,那個爲她折下一枝杏花的男孩,當年的美好現在想起來其實是一場心酸。這是兩個在家族變遷中的小精靈在剎那間產生的芳華。
蘇北幼年時候的模樣漸漸改變,白畫扇的思念和記憶也在跟着一起變,自己長一歲,想念中的蘇北也跟着長一歲,一晃就是十五年。
……
轉眼之間三天過去了,修煉的時間過得非常快,蘇北將真氣運行了幾個小週天後,真元漸漸穩固下來達到頂峰,終於在這個晚上準備吞服這顆風水珠了。
他明知道這樣做很冒險,就算風水珠沒有被白玄燁動過手腳,但是這異類品存放這麼多年,還凝聚着別人的靈氣,會發生什麼事情都是不可預料的。可蘇北又不得不冒險,天下沒有現成的好事,他不增長實力出去就被白玄燁殺。
蘇北深吸了一口氣,將風水珠放入口中,一仰脖嚥了下去,馬上從丹田催行出一股內力去融化銷蝕別人的金丹。
剎那間,蘇北感覺全身的肌肉都在往外冒汗,渾身惹得發燙冷的冰涼,心血都像燃燒起來一樣。
一股幾倍於他的內氣在體內橫衝直撞。蘇北嚇了一跳,風水珠的能量比他想象中的要強大幾倍,自己的真氣根本壓住不住,這樣下去,身體很可能會被撐爆。
真氣開始無休止的灼燒蘇北的經脈,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並不是真氣強大人就強大,首先要把這些外來的真氣轉化爲自己的,否則被外來真氣反噬那就慘了。
蘇北感覺到經脈之中似乎有一層膈膜,這些滾動的真氣因爲被膈膜包裹,肆意的擴張着他的經脈。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繼續運行自己的真氣,和這股強大的外來真氣相融合。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蘇北心中大喜過望,這些真氣沒有震碎他的心脈,反而擴張了他心脈的寬度。
噗!
一口灼熱的鮮血從蘇北的口中飆了出來,這口血吐得十分痛快。這不是吐血,而是突破了古武的玄階人體限制。
經脈拓寬,血流如注,衝破這層線之後,蘇北正式進入了玄階初期。
還沒有完!
蘇北異樣的發覺風水珠落入自己的丹田後,完美的與自己尚未成型的金丹結合在一起,散發出更強勁的真氣。
蘇北敏銳的發現不是他在主導着風水珠,而是風水珠再教育他這個小學生,肚子鼓鼓漲漲的,如果蘇北能看到他的眼睛就會發現他的眼睛都被燒紅了,終於,又突破了一層,玄階中期!
蘇北嚇了一跳,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按照他的理解,古武提升一個級別至少要十年八年,他一下子提升了兩個檔次。更重要的是從黃階到玄階,這是一個質的飛越。
黎明過後,東方既白,山林裡的空氣特別清新。
蘇北已經將真氣運行了一個大周天幾個小週天,體內真元漸漸穩固下來,他能真切的感受到丹田已經結成丹了,如果再形象一點,那顆膽有鵪鶉蛋那麼大,黃澄澄的顏色像金子。
吐故納新的真氣順着他的印堂穴自由的出入,蘇北感覺自己已經和自然靈氣融爲一體,二十米之內的世界發生着什麼事情,只要他想知道,一切都那麼清晰。
一條竹葉青毒蛇鬼頭鬼腦的鑽進一個草荒,洞裡的一窩野兔發出吱吱的聲音,樹根下有一塊石頭,石頭上長滿苔蘚,這些苔蘚都是會呼吸的,天地間的一切蘇北都能感覺得到。
蘇北心道這就是神識了吧,假如現在讓他和一天前的自己打一架,兩秒鐘之內就能殺了兩天前的蘇北,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語。
蘇北終於從山洞裡站了起來,拿出手機一看,苦笑了一聲,這一打坐,足足坐了一週!他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既擔心程九芸他們,又不放心江海的情況,不過現在他已經沒必要在隱藏,甚至可以和白玄燁發生正面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