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是一種心領神會。
蘇北和柳寒煙畢竟剛剛破鏡重圓,有些話當着外人是沒辦法說的,有些事也只能夜深人靜的時候纔好意思拉下臉來。
“好了,還跟誰賭氣呢,揹着還是抱着你開口吧。”蘇北早看出來她不想走路了。
柳寒煙哼了一聲,把自己的包掛在蘇北腦袋上,雙手一個殭屍俯衝的動作,便跳上了蘇北的後背,高跟鞋掉了一隻,沒人去撿。
在蘇北的肩膀上,柳寒煙也沒閒着,一口要在他脖子上,恨不能化身一個吸血鬼。
蘇北早有防備,誰這輩子娶了柳寒煙沒有個鋼筋鐵骨是不行的。
“疼嗎?”
“疼。”
“你怎麼不走了,你不是愛滾嗎,還董事長柳小姐,你站在幕後看我一個人出洋相是不是很爽。”
“嘖……輕點出血了。”
“咬死你省心,你讓我現在怎麼見周曼,昨天就因爲你個王八蛋幾隻臭襪子,我一賭氣仍樓下了,結果周曼還跟我翻臉。她今天雖然沒來,肯定生我氣了!”
蘇北笑道:“放心人家曼曼可沒這麼小心眼。”
“你的意思是說我心眼小了?”’
“我是這意思嗎。”
“喲,還曼曼,別讓我替你害臊了,我還快快呢。”
蘇北在柳寒煙腰上擰了一下作爲懲罰,“大姐說好了不吵架,你別找茬,今天咱們可是都挺累的。”
“哼,你自己作死。”
柳寒煙不再咬人了,枕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回想起今天白天的事情,到現在她都懷疑這是個夢,如果是夢也太美了吧。
想着兩人在媒體和衆多企業家們相擁,柳寒煙就覺得耳根發燒,就算嘴巴再硬,心裡也明白蘇北創建雪煙絕對是爲了她。在半年前,蘇北就曾問過柳寒煙中藥護膚這個話題,當時她一口否決了,沒想到蘇北居然自己單幹了起來。
柳寒煙在最生氣的時候,也罵過蘇北吃軟飯,這是她最自責的一句蠢話。不過,當時的情景並不是那樣的,他只想徹底激怒蘇北。
在感情上,柳寒煙比蘇北還要蠢,小心眼愛吃醋不說,還死要面子活受罪,就算明知道一鬆手就會失去一段感情,但爲了自己所謂的面子,還是會高傲的鬆手。
唯一值得柳寒煙慶幸的是,蘇北又回來了。或許周曼說得對,蘇北太寵着自己了,讓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懂得怎樣珍惜一個人。
“周……周曼?”
蘇北剛揹着柳寒煙上了六樓,就看見防盜門開了,周曼站在門口,推開的防盜門碰到了一堆酒店帶回來的吃食。
周曼戴着圍裙,嫋娜的看着兩人,很自然的說:“鍾嬸今天回臨南老家,她兒子回來了,我替你做飯。”
柳寒煙和蘇北臉上的尷尬不言而喻,兩人本來是在黑暗中訴說抱怨,一個揹着,一個趴着。看到周曼後,柳寒煙趕忙從蘇北背上下來,面紅耳赤的進了屋,甚至忘了自己還是光着一隻腳的。
“哦,這是米雅帶回來的飯菜,不用做飯了。”蘇北把飯菜拎進房間。
柳寒煙假裝不經意的看了周曼一眼,在工作中她不適應沒有周曼,可是在生活中,一個家裡出現兩個女主人也很怪異,雖然她接受。
“洗洗手,馬上開飯,對了蘇北,我去把米雅叫過來一起吃吧。”
周曼接下圍裙直接掛蘇北頭上,一轉身,正好看到柳寒煙,尖叫了一聲:“啊!”
“怎麼了?”
三人面面相覷。
周曼連忙來到柳寒煙身前,“董事長,你牙齦出血,還是受傷了……”
柳寒煙的嘴角還有血跡,她一張口,牙齒都紅了,自己還全然不知。
蘇北瞥了一眼,無奈的說:“別管她,自己作的。”
柳寒煙衝進洗手間,一照鏡子,果然一嘴的血,像個吸血鬼一樣。
周曼去急救箱裡拿藥,又讓蘇北叫車是不是該去醫院,畢竟吐血這種事情可不是兒戲。
蘇北笑道:“周秘書,你董事長沒事,你先看看蘇先生的肩膀怎麼樣了吧。”
柳寒煙惡狠狠的甩上門,知道自己咬重了,反反覆覆的刷着牙。
而這時周曼才明白怎麼回事,幫蘇北把襯衣釦子揭開,手裡的消毒碘酒險些掉地上,這也太狠了,蘇北肩膀上兩排清晰可見的牙印,還在往外沁血,連忙用棉籤消消毒,然後纏上一層紗布。
“怎麼搞得?我從酒店走的時候,不是看你們挺和睦的嗎?”
“屬狗的。”
砰!洗手間的門被踹開,柳寒菸嘴裡都是牙膏沫子,嘟嘟囔囔罵道:“你說誰屬狗的?”
“我,我還不行嗎,回頭勞煩董事長給打一陣狂犬疫苗……”
一個水杯從洗手間飛了出來,蘇北頭一歪,水杯砸在電視機上,幸虧電視的質量還算過關,杯子摔碎了,電視沒什麼大礙。這已經算是客氣的,以前兩人同居的時候,飛出來的都是菜刀剪刀和榔頭。
周曼哭笑不得的看着兩人,想起那時候蘇北剛到江海,她倆同居還瞞着自己,那天周曼打蘇北的電話,問他爲什麼身邊有聲音,蘇北就說是一條狗。
憑着兩人去折騰,周曼去了對門米雅家叫她一起吃飯。
米雅剛洗完澡,她認識周曼,當初還在路邊抓住過她和蘇北在車裡呢,米雅當然不會來這種虎穴龍潭的地方。周曼實在勸不動,只好將酒店帶回來的飯菜,都給米雅送了過去,讓她自己熱着吃。
這不是第一次三人獨處吃飯,卻是最怪異的一次,以前一起工作時,至少還有一層窗戶紙隔着。
誰都沒說話,還好電視上正在播放一場球賽,可以分散這種尷尬氣氛。
飯後,周曼將自己家的鑰匙給了蘇北,“我知道你們分開這麼久,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不過今天我想和董事長推心置腹的談一談,兩個女人談話你在這裡不方便。”
“前提是,不許吵架。”蘇北又看了眼裝作沒事人似的柳寒煙,“更不許動手!”
“哼。”
蘇北相信有些事周曼會處理的很細膩,氣氛雖然怪,但好在沒有**味兒。
送走蘇北,周曼不太自然的坐在柳寒煙對面,她從未有過和她平起平坐的機會,“寒煙,我給你當秘書有五年了,不過今天我不是以你秘書的身份和你說話。作爲女人,我們陰差陽錯的愛上同一個男人。如果我當初就明白你和蘇北的關係,我不可能會打擾你們。”
“你放心好了,蘇北跟你說過了吧,我們只是有夫妻之名而已,如果當初不是唐家逼的緊,甚至連這個都不是。”
“何苦呢,你以爲我是來和你爭風吃醋的嗎。我把蘇北當做自己的丈夫,也把你當作我的上司和家人。你們之間怎麼回事,就算別人不清楚我還不知道嗎。”
周曼一如既往的給柳寒煙倒茶,可能是心理作用,只有周曼倒的水,柳寒煙纔會適應。
周曼繼續說:“在人前你確實很強悍,一個女孩子能把柳氏集團撐到現在,沒有人不佩服你的。可是在感情方面,你不能總像個小孩子一樣。”
“呵呵,你要教我怎麼去愛一個外面有女人的男人?”
“是這樣嗎?寒煙,我知道你自己心裡清楚怎麼回事。蘇北心裡一直都有你,你也一直放不下他,既然互相都如此癡情敢愛敢恨,爲什麼就不敢光明磊落的承認呢?”
“愛情是條單行道。”
“可他也沒逆向形勢,不是嗎。如果你心裡真的這麼在乎的話,今天在招標會現場就不會那麼失態了。”
“放肆!周曼你……你!”
“我沒什麼,在你們婚禮那天,我會給你當伴娘。會開開心心的幫你選婚紗挑頭紗,但是也請你給我留一寸立足的地方,我不需要很大,以前你來我家的時候,我住的小房子你看到了,我不需要這些,也請你不要有什麼芥蒂。”
柳寒煙大吃一驚,她從沒發現周秘書是這麼個執着的人,在她心裡周曼一直是逆來順受很精細的女人。可是作爲一個現代都市女性,居然說出這種話來。
“我……”柳寒煙一直覺得是自己對不起周曼,她和蘇北只是因爲姐姐的囑託才走到一起,不然她連好周曼競爭的機會都沒有。
周曼笑着說:“回過頭來,我還是叫你董事長吧,現在柳氏集團和雪煙合作,這種意外的競標成功結果,我想你和姜濤也是始料未及的。雖然是蘇北的公司,但我們也不能讓他瞧不起,不是嗎?”
“哦……”柳寒煙吐出一口氣,她有些尷尬,感覺自己在周曼面前就像個小妹妹似的。
“在我看來,蘇北一定會拉雅美日化的老總投資柳氏集團,因爲他自己心裡清楚咱們公司恐怕連人員工資都開不出來了,呃,這件事是我負責的,姜總監讓我先瞞着你。”
柳寒煙突然就從感情糾葛中驚醒,什麼?柳氏集團現在連未來的員工工資都成了問題,這麼說姜濤真的是把這次招標會當做救命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