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上層社會似乎頗爲熱鬧,並非有什麼新的家族首領繼任,也沒有強強聯手的家族聯姻,而是因爲一個氣質清冷的絕代名媛——羅茜。
“進來似乎不見你的哥哥出來走動,反而是美女你常常爲家族事務奔忙啊,真的是辛苦了……”一個身材矮胖,頭頂有些漸禿的中年男人舉杯對羅茜示意道。
此刻面對如此油膩的中年男人,依舊巧笑嫣然的羅茜,完全讓人聯想不到那個往日裡冷麪示人的女殺手。
“哪裡,本就是分內的事情,表哥近來身體有些不適,我做妹妹的本就應當代勞一些,前些年也是我偷懶了……”一番話說的格外乖巧懂事,其中的邏輯更是滴水不漏。
周圍的人也是不由地主的點頭附和,“早就說這家族掌事人若是多幾位美女,尤其是像羅茜小姐這樣端莊美麗的,咱們辦起公務來也是格外的舒心啊!”
羅茜淺淺的笑着,臉側的梨渦顯得格外溫柔,在燈光的映襯下,今夜這襲綠裙也是格外柔美耀人,一時之間,這宴會的主人早已被搶了風頭,除了幾個女眷有些不滿以外,這些素日冷麪的首領們倒是格外高興。
對於原來的葉赫家族首領喬伊,業內的看法出奇的一致,無外乎覺得這人狼子野心,且辦事不夠踏實,面上說一套背地裡做一套,若不是靠着這獨有的製毒的手藝,恐怕早就被這些家族人集體淘汰了。
但是對於羅茜,大家似乎把以往的恩怨情仇一筆勾銷了,不得不說,女人的美貌在有些時候,真的是強有力的武器,加之羅茜的態度與喬伊完全不同,不僅是虛心求教,更重要的是原本被喬伊高價炒賣的種種試劑,現在竟然在這個女人的帶領下,願意與這些生意人無償分享試劑的配方,爲的只不過是能夠博取大家的支持。
羅茜這一手,看似是虧,實則盈利無窮。
只不過這樣的手段,喬伊自然是玩不轉的。
此時此刻,原本一個家族的少爺整被關在幽暗的地下室內。
“來人……來人……”身上的破爛的襯衫已經散發出惡臭,如果早知道那日跟着羅茜上樓會有今天的下場,喬伊絕對不會貪圖這份美色,只是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這裡是一個已經倒閉了的酒店的地下室,原本是當做倉庫使用的,現在早已經變成一片廢墟,周圍更是鮮少有人跡出現,羅茜把喬伊困在這裡,幾乎是斷了他的生路。
每週羅茜都會來這裡放上一週的食物,畢竟,有些葉赫家族過往的事蹟,免不了要問問這個原主人,總不能讓他死了。
“不過你和你表哥真的是一點都不像啊,無論是性格,還是長相,不是說你的母親是喬伊母親的妹妹嗎?怎麼看都沒有一點相似之處……”看到羅茜如今如此受歡迎,難免有幾個看不過去的女人出言難爲道。
羅茜依舊是笑容得體,“是呢,我母親也說,我隨父親多一些,這點她每每提起來都很是介懷,說我如果像她的話應該會更漂亮一些。”
“這是說哪裡的話,羅茜小姐已經很美麗了,人生哪裡沒有殘缺的呢,不過想必您的母親更是美麗。”周圍奉承的話不絕於耳,方纔那位出言難爲的女士翻了個白眼,自顧自的走出了人羣。
羅茜的酒杯輕輕碰了碰脣,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幾乎是在夜幕輕啓的時候,宴會的賓客才漸漸散去,凌晨兩點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各個家族與集團的豪車在外依次排開,帶着白手套的司機在車前站定,等待着自家主子從門內出來。
“羅茜小姐的車在哪?我護送您過去吧。”免不了在最後時刻還有幾個不死心的男人糾纏着。
羅茜身上披着不知道哪位熱心男士的西裝外套,打了個寒顫,“我沒叫司機來接我,太晚了,不好意思麻煩別人,我打車回去就好。”
這一番話說的,正扶着司機的胳膊上車的幾位太太小姐不約而同的冷哼了一聲,隨即車子發動,絕塵而去。
不過對於男人來說,這種體諒別人的心思就格外讓人覺得溫柔賢惠了,又是讓他們正中一箭。
上層社會的春風許久沒有吹的這樣持久了,幾個已經上了年紀有了家室的首領最近也開始搗鼓起了新發型,出門在外的着裝也開始讓人重新打理了,家中的夫人是看在眼裡,對羅茜罵在心裡,不過卻無計可施。
比起羅茜現如今的春風得意,喬伊每天都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思考該如何逃出去,但是想到羅茜手裡掌握着他的那些把柄與證據,這點逃跑的心思也變得蕩然無存了,對於羅茜來說,他已經沒有任何值得利用的地方了,雖然在這裡暫時無法脫身,可總要活着,活着纔能有機會翻身。
對於喬伊這樣的人來說,死是絕對不允許被選擇的事情,因爲心裡的那口氣,在撐着自己堅持下去,只有這樣才能夠把如今所承受的都加倍還給那個女人。
這樣艱難的日子對於喬伊來說其實不算什麼,在奪走葉赫家族的主理權之前,他不過也只是一個傭人的兒子。
沒錯,羅茜也漸漸發覺了這個秘密。
原本是在書房內抽雪茄,傭人下意識的覺得這位知書達理的小姐不會抽雪茄,屋內連一個可以稍稍放一下的地方都沒有,羅茜也不好太過光明正大,畢竟自己現在可是有身份的人,慌亂之間,就將剩下的雪茄投在了花瓶裡,沒想到裡面竟然漸漸燃燒出火苗,羅茜趕忙把茶水潑在了花瓶裡。
果然升起了一縷煙。
羅茜將花瓶倒扣過來,仔細的看着裡面,似乎的確是有什麼東西,索性直接舉起來往地下一摔。
“小姐?出什麼事了嗎?”門外的傭人有些着急的問道。
“哦,沒什麼事,不小心碰倒了一個花瓶,一會兒再進來收拾吧。”羅茜回答道。
門外的人低低的應下了,羅茜這才蹲下來撿起地上的長形的紙筒仔細看着,似乎是一張照片。
抖掉上面的碎片,一點點在桌案上鋪開,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家族或集團的合影。
羅茜來了這段時間,對於這些東西沒少見,爲了儘快熟悉葉赫家族也看了不少過往的照片和記錄家族情況的刊物書籍,只是那些東西就放在書房裡,隨時可供翻閱,而這張照片卻彷彿是被可以藏起來了一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心的將卷軸放在桌面上,緩緩展開, 一層一層的包裹逐漸褪去,外面包裹的綢布被方纔羅茜的菸灰燒了一些,不過補救及時,並沒有什麼大的損壞。
看這包裝,難道是極爲重要的東西?
照片露出一點邊角,照片上不過七八個人,這些人羅茜也是認得的,做不過就是上一輩葉赫家族的少爺太太們,只不過中間的老者腿上抱着一個小男孩,看起來有些面生,似乎沒有在見過。
這個男孩兒看起來很是清秀,絕對不是喬伊,年齡上也對不上,這照片雖然有年數了,但是也沒有二三十年那麼長,左不過六七年的樣子,只是羅茜在葉赫家族這段時間,並未見過與此年齡相當的人。
正當羅茜準備把手中的照片收起來時,她突然瞄到照片後方,有個小男孩的腦袋鑽了出來,似乎是不小心入境了,男孩兒身後還有一個大人,但僅僅露出了手臂到肩膀的位置。
不得不說,有些奇怪。
喬伊畢竟是這個家族的掌事者,在他的房間裡一切物品都是被精挑細選過的,這個花瓶也是價值連城,裡面的東西,若非有心,是絕對不會赫然出現在這裡的。
難道是喬伊有什麼不可言說的秘密?
再看照片上的小男孩,與喬伊竟然又幾分相像,尤其是眼睛。
之前羅茜不是沒有仔細查看過葉赫家族的照片,便於她混跡在上流社會的時候不露出馬腳,但是似乎喬伊成年之前的照片非常之少,傭人的說辭是喬伊不喜歡自己小時候的照片,便只留了成年之後的。
看到這張照片,羅茜終於恍然大悟。
抓着小男孩的那個手臂上露出的標誌,足可以認定這個人的身份,是家族內的傭人,且級別不高,而作爲家族長孫的喬伊怎麼會在合照的時候只露出半個腦袋呢?
一直以來,羅茜一直有一種先入爲主的印象,總以爲那個坐在老者腿上的小男孩纔是喬伊,其實她錯了。
怪不得喬伊對於葉赫家族引以爲傲的製毒之術可以說是毫無瞭解,一開始羅茜只覺得他不學無術,只不過是靠長孫的身份才坐到了今天的這個位置,現在看來,喬伊哪裡是不學無術,而是用了太多手段才從一個傭人的孩子一躍成爲家族的掌權者。
其中的厲害,可見一斑。
那個真正的長孫,不知道是否還在世間,如果能被羅茜找到的話,就可以大做文章 了,或許對於尋找蘇北,也有不少的益處。
想到蘇北,羅茜臉上方纔的欣喜只剩下擔憂。溫蒂自然會細心周到的照顧蘇北,只是兩個人之前的情愫,恐怕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了吧。
算了,聽天由命吧,羅茜深深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