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蘇北想的進展還要順利,時隔過年,他沒有想到溫蒂還是在歐洲如此吃的開,只不過是登機的時候塞給空姐的紙條,在下機的時候溫蒂的車,不,應該說是車隊已經在飛機旁嚴陣以待。
原本只是一架民用機組的經濟艙,一衆乘客看着他們之中其貌不揚的那個人被迎接上車,紛紛露出八卦的表情。
“早知道跟那個帥哥搭話了,看來身世不一般啊……”
“搭話有什麼用,沒看到人家旁邊有一個美女嗎?”
原本睡眼惺忪的羅茜也早就被這陣仗嚇清醒了,雖然她平日裡接任務,也沒少造訪一些處在社會高層的人,無論是政客還是商人,排場都是不小的,不過直接把接送機的車輛開到停機坪的還是第一次見。
“蘇北先生,溫蒂小姐現在正在南美洲度假,說是享受完天體spa之後就會乘機來見您,先讓我們接您回去好好休息。”爲首的西裝男人恭敬的說道。
“好,辛苦你們了。”蘇北對於溫蒂的排場一向是司空見慣,轉身對羅茜招了招手,“快上車吧。”
一上車,司機就非常合羅茜心意,將前後排的遮板落下了,終於有機會問問蘇北了。
“喂,我說,這是怎麼回事?”羅茜看了看這堪比一張牀的後座空間,還有迷你冰箱和迷你棋牌桌?!簡直太奢侈腐敗了!
蘇北倒是熟門熟路,打開冰箱拿出了幾瓶價值不菲的好酒,又拿出了冰塊,對羅茜搖了搖,“要不要來一杯?”
竟然調酒的設施樣樣齊全?!平日裡坐這個車的人都在幹什麼啊?車不就是一個代步工具嗎?
“竟然還有我最愛的法式鵝肝,溫蒂果然懂我!”蘇北就像一個剛放長假歸家的遊子一樣,到處翻翻看看,總能有新的發現。
羅茜的眼睛在蘇北身上打量了片刻,“我說怎麼對我寧死不從呢,原來是早就被富婆包養了啊?”
沒辦法,蘇北現在的所作所爲和發生在眼前的一切只能給羅茜這個猜想了。
“嘿,你想什麼呢?”蘇北忘了旁邊這個人還在對這一切感到非常陌生,只顧着自己享受了,“這是我的一個朋友,我這次本來是打定主意想自己隨隨便便走走轉轉,沒想到又遇見這麼多事情,本來沒想麻煩她的,只是瓊和鷹那邊,要是想查清楚,靠咱們兩個,怕是爲時已晚,不得已,才找到了她。”
“只是……朋友?”羅茜的眼裡寫着滿滿的懷疑,這明顯是貴賓一樣的待遇,如果是朋友,那這人也未免太大方了,絕對關係不一般。
蘇北熟練的做出了自己的拿手招牌“漾月”遞給了身旁的人,“怎麼樣?是不是想念這個了?”
羅茜接過去,品了品,果然這價值幾十萬的“底料”搭配出來的酒就是不一樣,不覺點了點頭,“看來衝着這杯酒,我也得信你的話了。”
“如果說我們之間有什麼淵源的話,大概就是我救過她的命吧。”蘇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雖然那是很久遠的故事了,但是溫蒂總是記得清楚,而且近乎全力的回報給蘇北,其實只要蘇北願意的話,現在在歐洲的上層階級裡一定有他的一個重要位置,只是那種生活顯然不是蘇北所喜歡的。
一路上車窗外的景緻由空曠的田野變成高樓大廈,又變成錯落有致的別院,最後竟然在一片草地上停下了。
“蘇北先生,該換乘馬車了。”司機打開車門說道。
馬車?
羅茜簡直覺得自己穿越回了上個世紀,跟着蘇北登上了一輛打扮華貴的馬車,就連馬鞍上鑲嵌的珠寶也是格外璀璨奪目。
蘇北看到羅茜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忙解釋道,“溫蒂非常熱愛這片土地,尤其喜歡她的馬,所以在這片莊園裡,不允許行駛汽車的,爲了保護草地。”
“直接修一條馬路不就得了?”羅茜簡直對這些有錢人折騰的方式感到咋舌。
“我當初也是這麼說的。”蘇北聳了聳肩,“溫蒂說有的馬爲賽場而生,有的馬就是爲了拉車而生,對於拉車的馬兒來說,這種草地纔是他們熱愛的。”
別說羅茜,連說出這番話的蘇北都不能理解這種思想。
奇妙的是,並沒有駕車的人。
“這樣行嗎?我怎麼感覺不是很安全……馬知道自己要去哪嗎?”羅茜掀開簾子看着外面的景緻,彷彿自己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奔馳。
“歇一會兒吧,”蘇北倒是瞭解,熟練的摁下機關按鈕,馬車上竟然還能容得下一一張躺椅,不過是被固定在馬車上的,非常安全,而且也相對來說很是舒適,蘇北自己躺了上去,又給羅茜指了指旁邊,“你那兒也有一個,睡一會兒吧。”
儘管對自己現在的處境非常擔心,羅茜還是按照蘇北說的,躺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馬車在草地上行進的原因,噪聲被土壤吸收了許多,馬兒跑的非常有規律有節奏,步伐絲毫不亂,而且路線明確,速度均勻,精神漸漸放鬆了下來,在飛機上沒睡飽的覺又繼續補了回來。
蘇北儘管不困,還是閉上眼睛休息了一下。
大約三四十分鐘後,馬兒發出嘹亮的嘶鳴,羅茜揉了揉眼睛,接着是臺階上的皮鞋聲響起。
“蘇北先生,歡迎您來到溫蒂莊園,請您下車。”
兩個人齊齊下了馬車,沒等有人吩咐,四匹馬又整齊劃一的拐了彎,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好神奇啊,它們真的知道自己去哪裡啊?”羅茜盯着跑遠的馬兒說道。
“這位想必就是蘇北先生的朋友吧,”留着小鬍子的男人欠了欠身,上前行了一個紳士禮,“如果您喜歡的話,可以送您一匹。”
蘇北笑了笑,在羅茜耳邊說道,“看來班奈特很喜歡你。”
“不過班奈特,”蘇北又直起身大聲說道,“你這樣隨意送溫蒂的馬,她知道嗎?”
說完兩個人哈哈大笑,羅茜根本不懂他們在笑什麼,一臉莫名。
“還是先帶二位去用餐吧?”叫班奈特的管家回身吩咐道,“帶蘇北先生和羅茜小姐yog去餐廳。”
大約有十幾個女侍者在走廊依次排開,紛紛彎腰行禮。
“啊,其實我們也不是很餓,只是有些累了,不如先讓我們休息一下,明天等溫蒂回來再一起用餐吧。”蘇北沒有考慮羅茜的意見,直接拒絕了班奈特的好意。
“也好,”班奈特拍了拍手,走廊上的女侍者先後退去,又換了一撥穿着與方纔的女侍者不同顏色的服裝的女傭,“帶貴客去休息。”
“是。”語調輕柔,動作一致,在羅茜的這一側看來,這十幾人彎腰的度數都是一模一樣的。
“爲什麼剛纔那撥下去了,又來了新的一撥啊?”羅茜一邊跟着走一邊小聲問道。
蘇北笑了笑,“剛纔那些人穿暖橘色的服裝,是專門服務於餐廳的,因爲暖橘色可以讓人食慾大增,這些穿着天藍色的服裝的是負責臥房區的,因爲藍色給人的感覺是靜謐的,容易讓人聯想到睡眠。”
溫蒂對於色彩有着近乎苛責的執着追求,生活起居任何一個方面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作爲一個殺手,窘迫的時候能有個集裝箱對付一宿就覺得老天厚待了,當然無法體會溫蒂的這種生活。
前面這羣看起來瘦弱的女傭步伐倒是矯健,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最近吃的快餐太多,運動太少,羅茜竟然有些氣喘吁吁了。
“怎麼還沒到啊……”羅茜愁眉苦臉的說道。
“這裡就是蘇北先生的房間了,”爲首的女傭自我介紹道,“我是阿妮塔,是您在溫蒂莊園的貼身管家,有什麼問題我都可以幫您解決。”
“謝謝,”蘇北一邊說着一邊推門走了進來,與其說是一個房間,不如說是一個公寓了,這個房間分爲上下兩層,除了有客廳、小餐廳、廚房、臥室、盥洗室、浴室,甚至還有一個不小的衣帽間,“溫蒂還是這麼客氣,”蘇北看着房間裡按照自己喜好佈置的物品說道,“多謝你費心了。”
羅茜顧不得兩個人還在寒暄,“困死我了,我睡樓上了……”
“羅茜小姐,您的房間不在這裡,還要往前走。”阿妮塔笑着說道。
“什麼?!”羅茜簡直要昏過去了,就算是一家人在這裡生活跟分居有什麼區別?“我不管,我困了,那這個算我的房間,你們領蘇北去我的房間吧!”說完不等其餘幾個人反應便翻身上了二樓。
蘇北見狀簡直失笑,“咳,阿妮塔你不要見怪,我們長途飛行,她的確累了,不如我們就住這一間吧,麻煩你把她的生活用品拿過來,謝謝了。”
“好的。”當然是以客人的喜好爲優先,阿妮塔留下了幾個女傭在門外等候吩咐,便走了。
等蘇北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已經聽到了二樓傳來了微微的鼾聲,看來是真的累了,想到明天還要跟溫蒂見面,蘇北感覺自己還是要保持活力才行,於是也準備早早睡下了。
偌大的房間裡只留着牆角的壁燈還有微弱的光,聽着蘇北翻身的聲音,羅茜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原本的計劃是回到格魯比亞就開始收網,沒想到竟然又牽扯進了其他人,而且看起來還是來頭不小的人,羅茜想不出什麼理由讓蘇北儘快離開這裡,算了,明天會會那個女人再說吧。
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一開始打算的那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