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職場當中,姜濤和方立東都是年薪幾十萬的金領,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更重要的是,在柳氏集團當中,算上董事長江海財經大學畢業的柳寒煙,這兩個總監都是學歷最高的。
但就是這兩個素質最高的人,卻在做着最低端的事情。
方立東以爲今天吃定了姜濤,即便動手動腳,姜濤出於面子和地位,也不會聲張出去,萬沒想到姜濤會打他耳光。
姜濤不僅打了耳光,還要報警。
“姜……總監,我剛纔喝多了,真的,我真的沒別的意思……”方立東的威脅沒有用,連忙換了一張想低廉的嘴臉。
姜濤冷哼了一聲,這種人渣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姜濤當然要聲譽,可也不是建立在被男人佔便宜的基礎之上。
方立東的失策就在於,他平日欺辱的女孩兒大多有東方女性的矜持,而姜濤是在國外長大,思想開放卻有敏銳的頭腦,哪怕她今天被侮辱了都會毫不猶豫的報警。
撲通,方立東一看她真的撥打了報警電話,情急之下居然給姜濤跪下來了。
“姜總監,我們同一個公司共事,你別做的這麼絕。我想你讀出博士後學位應該知道咱們受了多少苦,我們家是農村的,我媽因爲我上學欠了一屁股債,剛要看到我出人頭地,就出這種事的話,我真的是沒臉活着了,您大人有大量,就當我剛纔喝多了行嗎,我哪隻手摸你來,要不你踩兩腳?”
姜濤可不是一個能被求情的人,冷笑看着這個撒謊不知道臉紅的男人,居然把道德和孝順都搬上來做擋箭牌,別人不知道姜濤曾經做過柳氏集團的人事部經理,對方立東的人事檔案再清楚不過了,這個人雖然是來自農村,在柳氏集團擔任廣告總監就有三個年頭,算上以前的工作年限,怎麼說也有個小几百萬,居然還跟這哭窮,又是養活家庭又是養活老母親的,不嫌丟人。
“對對對,姜總監,現在咱們雪芙蓉產品重新上馬,如果因爲這件事,讓我離開公司,我想至少在柳氏集團內部,還沒有一個人能接觸到林婉清。”
姜濤哦了一聲,鄙夷的看着他,這句話倒是句乾貨。
“方總監,今天的事到此爲止,如果你能重新簽下林婉清,並且把柳氏集團對她的索賠款項降到最低,我會考慮不跟你斤斤計較。不過……”
“你怎麼說都行……”方立東暗暗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怪不得姜濤在公司這麼多年,一直沒有人追她,自己早就應該想到她或許是個石女。
姜濤淡淡的說:“剛纔你下跪磕頭的情景,我已經錄製了視頻,就在我的手機裡。如果以後再讓我知道你在公司裡欺上瞞下,做一些齷齪的事情,我不介意將這段視頻放在各大交友網站上,也替未婚的方總監徵個婚。”
方立東暗暗咬牙,從地上站起來,果然她的手裡有一部手機,沒想到姜濤做的這麼絕。以前方立東泡妞也很有一套,對於新進公司的小姑娘,一般採取短信網絡交友,這些小丫頭是最好搞的。對於同級還有老員工,方立東一般都會抓住一些對方的把柄作爲要挾。至於他的頂頭上司,方立東一直是以低眉順眼的態度進行,比如柳寒煙或者姜濤。
姜濤的雷厲風行並不是沒有根據,自從洪威死後,柳氏集團的派系問題得到了根本的解決,哪怕是公司縮小了一倍,但辦事效率相比於之前反而提升了。姜濤作爲柳寒煙旗下的第一干將,談不上是副董事長也差不多,一個區區的方立東還不至於威脅到她。
傍晚下班後,蘇北就一直在人才公寓小區外等着,已經過了十月一,入秋後的夜裡有些涼爽,他特意穿了件遮臉的風衣。
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他從車窗瞥到鍾嬸在小區門口焦急的等候,不多時,柳寒煙開車過來,娘倆有說有笑一起上車後才進了小區。
蘇北燃着一支菸,不一會兒,周曼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正要進小區時,看到馬路對面的車窗裡蘇北朝她招手,欣然一笑,踩着長筒靴走過來。
周曼,如果穿着打扮有柳寒煙那麼高端,文化和素養有姜濤那種深度,恐怕在身高和性情上都要強過前兩人。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如同花朵都很美麗,但世界上不知有一種花類。玫瑰花再漂亮,也需要別的花類搭配。
“蘇北,你怎麼來了。”周曼風塵僕僕的上車後,便擁住了蘇北的肩膀,明明不會撒脾氣,還是要故作生氣的說:“柳寒煙說得對,你還真是個混蛋,你們倆鬧彆扭,爲什麼不理我?”
“我這不是來找你嗎。”蘇北笑道。
周曼癟癟嘴,“你以爲我傻嗎,你是等着看柳寒煙纔來的吧。”
“天地良心,真的是找你。”蘇北現在也覺得太實在了不好,隨即笑道:“你們可真有意思,都住一個小區,下班了,你還要打車回來,直接坐她的車不可以嗎?”
“彆扭。”頓了頓,周曼說,“她現在對我倒還可以,不那麼兇了,可能不好意思吧。”
“算了不說這些,現在公司怎麼樣,什麼狀況?”這種問題本來問姜濤更加合適,可是現在蘇北有些不敢招惹她,畢竟和姜濤的交情不深,他希望在慢慢冷淡中,讓對方淡出視野。
周曼小女人似的把玩着蘇北車裡的一個開光的星月菩提,緩緩的告訴蘇北最近柳寒煙的一舉一動。這些也都在蘇北的意料之中,洪威的死有利有弊,讓他有些傷感的是,現在柳氏集團正是破土重生的階段,他卻只能觀望。
“你呢,你不是跟他們幾個老闆投資搗鼓中藥材嗎?”周曼並不是很懂蘇北在幹什麼。
“確切的來說是中藥護膚品。”蘇北替周曼把副駕駛的座位放成牀,讓她脫了高跟鞋,躺一會兒。
周曼紅着臉一笑,心底暖暖的,很難得蘇北還記得她腳有傷,她不喜歡高跟鞋,但因爲工作的關係卻不得不穿,所以平時只要有時間,就喜歡把腳放平。
“中藥護膚品?沒聽說過。”
蘇北笑道:“沒聽說纔是商機嘛,你就等着當小富婆吧。”
“哼,你少騙我,真以爲我傻嗎。猜不錯的話,你做這個什麼中藥護膚品,應該又是爲了柳寒煙吧?”
蘇北愣了愣,半天才說:“應該也不全是因爲她,總之多賺點錢也不是什麼壞事,忙起來還充實一點。”
“嗯,你覺得好就好。”
“明天上班有機會的話,你順便向她透漏一下,就說我說的,林婉清要回國了。”
“林婉清?那她的臉……”
蘇北點點頭,目光從周曼那雙筆挺的長腿上移過,說道:“柳氏集團的官司還有索賠,我這邊會給林婉清一個交代,就別讓姜濤她們太興師動衆勞民傷財了。”
“哦……”周曼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不行。”
“爲什麼?”
“你想啊,你剛把她給得罪了,氣還沒順過來,你現在又讓我去告訴她,你在暗中幫了她的忙,你覺得她那個脾氣會同意嗎?”
蘇北一琢磨,確實是這麼回事,柳寒煙是那種因爲賭氣可以一擲萬金不計後果的女人。
“照你這麼說,我做中藥護膚品這件事,你還是先別向柳寒煙透露,林婉清幕後的工作我來做。”
經過周曼的提醒,蘇北確實得改變策略了,就連週五上新聞節目的事情,都需要換一個人。否則他這邊做的熱熱鬧鬧,柳寒煙看到後只會更加惱怒的拒絕他的幫忙。
“總之呢,有什麼消息別忘了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柳氏集團財務已經夠緊張的了,在林婉清身上,犯不上再花雙份當錢……”
蘇北還沒說完,就被周曼忽然拉到在座位上,兩人瞬間滾作一團,蘇北還以爲車窗外有周曼要躲的人,隨即才明白她要幹什麼。
周曼就好比是一朵枝頭熟了的果子,蘇北隨時都可以採擷,不過在這種地方……蘇北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他自己也清楚,他對周曼的感情投入,和她的感情支出比起來,他虧欠周曼的太多。
噹噹噹!
三聲清脆的敲玻璃聲音。
“誰?”周曼忽的坐了起來,警惕的將自己職業短裙拉上。
“交警吧,再不就是誰家的小孩。”蘇北笑道。
周曼臉一紅,推了蘇北一下說:“回家好嗎,我給你。”
蘇北衝着她晃了晃時間,“改天,暫時先給我留着。”
“去你的,過午不侯!”周曼羞得無地自容,在他腿上擰了一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將被扯斷的絲襪臨時拉上,推開車門下車。“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看着你進小區。”蘇北點燃一支菸,隔着車窗看周曼過馬路。
當週曼進小區很久後,蘇北也準備發動車子,正側身去扶起放平的車座,握方向盤的手裡的煙,被一隻手輕飄飄的搶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