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無數前人用血換來的消息,現如今的北漠,幾乎在外圍的區域,已經全面被人類修士所瞭解了。但是瞭解歸瞭解,對於這其中的衆多危險,卻依舊沒有辦法可以預防。
而所有進入其中的人可以做的,就是儘可能多的瞭解這北漠的情況。除此之外,想要進入這北漠,實力佔了很大的部分,但另外運氣也是極其重要的一部分。
就在蘇北進入罪惡之洲的當晚,在客棧之中隨便吃了些東西。蘇北便已經打算起身回房,明天蘇北就要踏上前往龍門關的路了,今晚他需要好好休息,讓自己的狀態更好。
進入這危險重重的北漠,即便是以蘇北的自信,心裡也實在沒有多大的底氣。所以對於他來說,儘可能讓自己保持在巔峰狀態,就是他目前唯一可以做的。
而也就在蘇北已經站起身來,準備朝房間走的時候,客棧之中突然進來的一羣人引起了蘇北的注意。因爲他們在彼此交談的時候,蘇北無意間聽到他們似乎在說龍門關。
抱着對這北漠瞭解越多越好的念頭,蘇北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再次回到桌子旁,又要了一壺酒坐了下來。蘇北想要聽一聽,這些人究竟在說着什麼。
很快,那一羣人也走到了一張桌子旁,相繼坐下來之後,他們便繼續開**談起來。這一開口,蘇北果然沒有聽錯,他們所談論的內容,正是跟那龍門關有關。
“沒想到這才過了多長時間,我們又要再跑一趟龍門關了。”當他們坐下之後,其中一個十分瘦小的男子一臉擔憂地率先開口道。
聽到他的而話,頓時有人接道:“是啊,上次我們去龍門關,一路上絕對已經算得上幸運了,可是老六還是沒能跟我們一起回來。”其中一個大鬍子的男人,甕聲甕氣地開口說道。
而聽到他的話,這一羣人頓時都面帶悲色,一個一個陷入了沉默。那個第一個開口的瘦弱男子,眼中更是閃過一抹不加掩飾的悲痛。
“我的這條命,當初是六哥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我原本立下誓言,此生一定永遠追隨六哥,以報六哥救命之恩。可誰想還沒等我回報六哥,他就已經離開了人世。”
這瘦弱男子說完,眼角已經有絲絲淚水在閃動。於是在說完此話之後,他也是擡手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同時擡頭灌下了一大口酒。只不過這樣,卻並不能壓制他心中的悲傷。
而見到那瘦弱男子如此模樣,其餘的幾人也盡皆面露悲色。似乎也同樣被他的悲傷氣息所感染,同時他們也學着瘦弱男子的樣子,狠狠朝口中灌了一大口酒。
而這之後,這羣人又是一陣沉默。似乎是在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又似實在默默思念着什麼。不過這種短暫的沉默,也僅僅持續了片刻便被打斷了。
“好了,老六已經去了,我們雖然難過,但是也得振作起來。別忘了,這一次的人物目標可同樣是龍門關,這其中的艱險不用我多說,我想大家應該都明白。”
說話的是一個面色猙獰的男子,而之所以說他面色猙獰,是因爲在他的臉上,有一道貫穿整個面部的刀疤。從他左邊眼睛上面的地方,一直延續到他右邊的下巴邊上。
這道恐怖的刀疤,讓這名男子即便隨意坐在那裡,也同樣散發出一股兇戾的氣息。而且從這一行人看他的眼神來看,似乎在他們這些人中,這刀疤臉是極其有威信的一個。
而聽到他開口,衆人也一個個地相繼長出了一口氣。似是吐出了憋在心中的悶氣,又似乎僅僅只是爲了平復己身激盪的心緒。
不過刀疤臉說話也的確管用,經過他這麼一說。不一會兒,衆人便一個個地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起碼在蘇北看來,從他們的面上已經看不出之前那股強烈的悲意了。
而又過了一會兒,這羣人才再次開口談論起來。這次開口的是一名渾身包裹在黑衣中的女子,她的面上彷彿天生自帶一種高高在上的清冷氣質。
與這羣五大三粗的漢子坐在一起,倒真讓人覺得有些不太和諧。可是她一開口,說出話的語氣卻是與她的氣質有着絕對的不符。
“好了衆位兄弟們,你們這一個個地哭喪着臉是幹什麼。沒聽大哥都開口了嗎,快將你們臉上的那些個情緒都收起來。好好的一頓飯,非要談論這些個讓人不爽快的事情。”
她的聲音之中有種十分惑人的媚意,充滿魅惑的聲音讓在場的每一個男人聽了,都感覺從頭到腳一陣**。可是看她的面龐,卻又充滿了彷彿冰山一樣的冷意。
就連蘇北在聽到她的聲音之後,骨頭都是不由自主地一軟。可是從她的面上,蘇北卻怎麼都無法相信,剛纔的聲音是她發出來的。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個女子一開口,就讓蘇北對其充滿了無比的厭惡。就連蘇北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女子在無聲無息間,已經令他的心神出現了剎那的波動。
“賤人,你有種把你的話再說一遍。”正在所有人都驚詫此女的聲音與面容不相匹之時,一道怒罵聲卻是猛然自所有人的耳邊響起。這一聲響,當即讓在場大多數人面上都是一震。
就連蘇北,明臺之處也好像忽然恢復了清明一般。此時在場的大多數人,面上都是露出一種恐懼以及無比忌憚的神色。因爲在剛纔,他們似乎都着了那女子的道了。
蘇北也是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心裡不由得緊緊抽了一下。連他自己剛纔都沒有發現,那女子只是出現在自己面前,同時說了一句話而已,就已經讓自己的心智有些不穩。
要知道蘇北可是早就修出強者之心的人,在心智方面,蘇北自認很難有什麼能讓自己受到影響。但是那女子在無聲無息間便做到了如此地步,怎麼可能不讓蘇北不驚。
而包括蘇北在內,衆人盡皆朝着之前所發出聲音的人看去。開口驚醒衆人的,是那個與女子坐在同一個桌子上的瘦弱男子。
此時的他正滿面怒容,而他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也早已經站了起來。而在他的身邊,大鬍子和另外一個矮個子的中年人將他拉住。
此時,瘦弱的男子也再次開口,對着那女子怒聲說道:“你給我說清楚,什麼是令人不爽快的事情。”此時他開口,聽在衆人耳中就要正常得多了。
很顯然,之前他夾雜這靈力的一吼,目的就是要將在場的人震醒。而此時他的目的明顯已經達到了,所以說話自然就不用再次帶着靈力。
可是他的目的明顯並不只是要將衆人震醒,因爲此時他依舊一臉怒容地看着正襟危坐在對面的女子。一張瘦弱的臉上,更是因爲憤怒而顯得有些漲紅。
之前這羣人進入客棧,他們的身上並沒有散發出任何的氣息。而至於客棧中其他的人,則明顯沒有注意這一點點的小細節。
這客棧之中的人原本就不多,其中除了蘇北,盡皆是一些常年生活在此處的人們。或者說,是被神朝長期關押在這裡的凡人罷了。
雖說這裡並不像普通的監牢一般,將他們關到鐵籠之中,像是困獸一般徹底失去自由。但是常年生活在這一小片綠洲,而且相互之間又是絕對禁止動手殘殺。
所以這麼多年的時間下來,這裡的人早就與自由時有所不同了。如今的他們早已不是當年生活在外時處處小心的樣子,而是像普通人一般幾乎對所有的人都沒有絲毫防備之意。
像是那些常年生活在外界的修士,他們就是在那些主城之中,都在處處防備着別人。因爲神墟大陸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一個不小心,恐怕性命就會被別人收割。
所以那些在外的修士,早就已經養成了無論何時,都時刻保持一絲警惕的心理。無論是對身邊相識的人,還是對那些只是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防範意識,是每一個在神墟大陸上生存修士保命的根本。即便是在禁止打鬥的主城,常年來的習慣也讓他們時刻小心防備着周圍的一切。
而生活在這裡的囚犯,他們本就是犯了重罪,又因爲種種原因讓神朝對他們網開一面。沒有直接對他們處以死刑,因爲貪生怕死所以才甘願被限制在這裡。
所以他們本身的銳氣,自然也就相對來說比較弱。而常年安逸的生活,更加讓他們漸漸被磨平了棱角,早已沒有了過去闖蕩江湖之時的鋒銳。
所以對於在這罪惡之洲所見到的每一個人,幾乎他們從來都不會去關注對方所散發的波動。而正是如此,在剛纔這羣人走進來之時,也自然就沒人注意這一點。
而蘇北之所以選擇留下,一方面是因爲他聽到這羣人在談論的話中提到了龍門關。另一方面,就是這些人身上的波動被他們刻意掩飾了起來。
此時這瘦弱男子身上隱隱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則是讓在座的除了蘇北之外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因爲他所散發出來的波動,無疑是一名王級的修士。
隨着他身上的波動散發出來,作爲他此次所針對的目標。也就是那名女修士,也自然釋放出氣息來抵擋。而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波動,無疑也是一名王級的修士。
只不過這女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波動,比起那瘦弱男子卻是要弱上不少。甚至蘇北一眼便可以看出,那女子的修爲不過剛剛達到王級初階的行列。
至於瘦弱男子身邊的大鬍子和矮子,他們因爲拉着身邊的瘦弱男子,所以自身也不得不釋放出來一股波動,以防被身邊的瘦弱男子誤傷。
如此一來,光是這一羣人中,就足足有四名達到王級修爲的修士。而至於剩下還有四人,他們對此卻是一直在旁坐着,本身並未釋放出任何的氣息。
而蘇北卻是透過他們身上隱隱所散發出來的氣機,判斷出這剩下的四人,也同樣是王級的修爲。其中尤其是刀疤臉,在他的身上,蘇北感到一種淡淡地壓迫。
蘇北絕對相信,這種感覺並非是因爲他臉上的刀疤而引起的。而這種讓他感到壓迫和不安的感覺,卻是來源於他本身的實力無疑。
如此看來,這八名出現在這裡的修士,竟然全部都是王級的修爲。而那個刀疤臉被衆人稱爲大哥,應該在這羣人當中,屬他的實力最強。
那黑衣女子本來修爲就不如瘦弱男子,加上此時瘦弱男子因爲憤怒。強大的威壓也是毫無保留地向她壓去,所以這樣一來,這黑衣女子就有些支撐不住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那坐在黑衣女子身邊的刀疤臉。也就是這一行人當中的大哥,終於開口說話了:“老七,你這是做什麼?”
一邊說着,刀疤臉的身上也終於釋放出一股強大的氣機。頓時將瘦弱男子的威壓全部擋了下來,如此一來,那黑衣女子不由對刀疤臉投去一陣感激的神色。
不過在此同時,她的看向瘦弱男子的目光也終於變得硬氣一些起來。因爲有這個衆人之中絕對最強的老大爲她撐腰,所以她也不必懼怕這瘦弱男子。
“我們大家兄弟一場,你就這麼在外面對你三姐出手,也不怕被別人看了笑話?”刀疤臉的臉上並無露出任何神色,只是他的話裡,卻帶着一股不滿的語氣。
而對於刀疤臉出手相助那黑一女子,那被稱爲老七的瘦弱男子非但沒有收斂氣息。反而將滿面的怒容轉向了刀疤臉,絲毫不懼地與之對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