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人都驚駭起來,事情鬧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誰能收場的問題,七個越境的僱傭兵喪命,二三十個特警受傷,白家在江海的第一次行動就損失了一個家族古武高手。蘇北這個人比他們聽說的傳聞,似乎還要恐怖許多。
沒有了白家通過關係求救的特種部隊支持,白振的底氣也很不足,現在他的命拴在褲腰帶上,只要蘇北輕輕一揮手隨時就能拿走。
如果說白振的故作淡定是源自於一個古老家族的底蘊,那麼陳澤凱的崩潰是衆人都看在眼裡的,結結巴巴的跟蘇北解釋這個誤會。
蘇北心知肚明二子爲什麼要幹掉陳澤凱,還是因爲陳澤凱對柳寒煙的圖謀不軌,事到如今陳澤凱還跟自己裝傻充愣,這讓他更加鄙夷這小子了,一個人的蛻變居然可以這麼快。
“你是菲菲的弟弟,我得給她留一個人生的希望,這次饒了你,你也不需要在我面前低三下四。打過二子的人,我可能都做掉了,二子,還有誰?”
二子下意識的看了眼阿九。
蘇北點點頭,走到阿九身邊。
陳澤凱張了張嘴,阿九這夥僱傭兵可是他話大價錢請來的,這裡還關乎着他個人的很多事情。
“哪隻手打的?”蘇北拍了拍阿九的肩膀。
阿九木訥的看着他,面對天壤之別的實力差距,他連反抗的信心都失去了。
蘇北淡淡的一笑,看他沒有回答,自作主張的拉住阿九的右手,微微動用一股內氣,咔嚓,一股血光之後,阿九的整條胳膊被齊刷刷的撅成兩半,被他隨手扔在了地上。
阿九的額頭沁出黃豆粒大小的冷汗,一行行的順着下巴流下來,看着被擰掉的胳膊,恐懼遠大於疼痛。
陳雪菲一時間受不了這種血腥的場面,轉過頭哇的一聲吐出幾口苦水。
其中腿部受傷的特警隊長几次想要向上級請示,最終還是沒拿起電話,和陳雪菲一起趕過來的除了認識蘇北的劉學外,還有重案組的丁俊山,以及另外一個肩膀上帶花的中年人。
中年人低聲和陳雪菲交談了兩句,走到特警隊長面前,從內兜裡拿出一張黑色封皮的證件,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國安局宋明闊,帶着你的人先離開吧,今晚的事不要聲張出去。”
這個微小的動作被陳澤凱捕捉到,他很驚訝這個人的來頭,整個人如同掉進冰窖裡一樣,他終於明白他並沒有完全掌握陳雪菲的底牌。
實際上這個自稱國安的中年人陳雪菲也並不認識,當蘇北離開她家時,陳雪菲感覺要出事就打電話給朋友,最後聯繫到劉學,這個宋明闊便是劉學的一個老戰友,正好在江海,特意趕過來一趟。
在一羣和事佬的作用下,以最低調的態度將此事劃上一個句點。當所有人都撤離的時候,斷了一條胳膊的阿九也在陳澤凱的會意下去了醫院,至於他這班弟兄,本來就是些亡命之徒,細糾起來誰的身上都有無數的命案,只能看着他們的屍首被一個個黑色垃圾袋包裹,送往異國他鄉的殯儀館火化。
劉學走到蘇北身邊,給他遞了根菸說:“剛剛柳寒煙給我打電話,她好像聽到一些風聲,問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她要來?”
“換個地方吧,一個女人受不了這種驚嚇。”
蘇北點點頭,怒火消了一半,轉頭叫上二子,幾人離開弄堂。
而愣在院門口的陳澤凱和白振面面相覷,都感覺自己從鬼門關逛了一圈兒回來似的,各自嘆了口氣,沒有說話,看着蘇北陳雪菲離開,他們也跟了上去。
“放心吧,既然蘇北剛纔沒動手,應該就不會拿你怎麼樣了。他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呢罷了,振作起來從頭再來,我想今天並不是沒有收穫。”白振嘆了口氣,“就是不知道白二叔去了哪裡……”
“你說的高手就是他?”陳澤凱反諷道。
“這次是失策……”
當白振拉開車門的時候,猛然間怔住了,他口中的白二叔此時正躺在車的後排,雙腿被鋸斷,不用想就知道是蘇北乾的,此時老人已經奄奄一息。
“啊!”
白振禁不住叫了一聲,眉頭皺成一朵花似的,他本以爲白家二叔沒有殺掉蘇北受了傷暫時離開這裡,沒想到變成了一個廢人,還被蘇北藏在他的車裡。
“陳總裁,這是我們白家的私事,家門不幸,先告辭了。”
劉學等人在不遠處的一個茶樓喝茶,陳雪菲下樓給弟弟打了個電話。
不多時,險些引火燒身的陳澤凱灰頭土臉的趕到這裡,他知道今天就算姐姐讓他給蘇北下跪道歉,他也得這麼做。
“姐……”
啪!陳雪菲揚手就是一個耳光抽在陳澤凱的臉上。
“都是你乾的好事,還有臉叫我姐,你以爲今天我是來救蘇北的?如果不是劉學和國安的人在,你信不信蘇北敢當場廢了你!”
“姐,這是誤會,你也聽到了,是二子先刺殺我。我適當的給他點教訓怎麼了……”
陳雪菲冷冷的看着演技很高的弟弟,冷笑道:“你打量你背後做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是嗎,二子爲什麼要殺你,還不是因爲你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再追柳寒煙之前,難道會一點都不知道她是蘇北的女人,原本我以爲把家族產業交給你,我會省點心,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姐,我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難道蘇北的女人別人就不能玩,那你……”
啪!陳雪菲知道他要說什麼,又是一個耳光打在他的臉上,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陳澤凱,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知道白振爲什麼要和你談樓盤的生意嗎,他看中的不是陳家,只是因爲那個白少和蘇北有仇,白家在利用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見陳澤凱啞口無言,陳雪菲更加失望了,過了半天才說:“一會兒和蘇北道個歉,儘快的將這件事化干戈爲玉帛,以後再讓我知道你和姓白的有來往,我想我應該會考慮向董事會要求辭退你,甚至……”
後話陳雪菲沒有說,甚至將當初遺囑的三個公證人叫來,廢除陳澤凱,其中就包括蘇北和安琪兒的父親,以及蕭國東律師。
陳雪菲還是不瞭解陳澤凱,她越是打壓着陳澤凱,陳澤凱的怨氣就越重。他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的送奶工,能從形勢中分析出厲害關係,他今天才知道,天底下也有蘇北怕的人,那就是白少,我陳澤凱今天對你蘇北低頭,明天我們就誓不兩立。
茶樓之上,幾個男人以茶代酒說着些和今晚無關緊要的事情。宋明闊是國安的人,他只是來駐紮在江海周邊的飛虎特種部隊視察工作,沒想到正趕上蘇北的事情,索性在飛虎到來之前,他聽好友劉學說起過蘇北的爲人,才阻止了事態的繼續惡化。
“蘇兄這麼好的伸手,如果能爲國家效力那就太好不過了。”宋明闊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自嘆自噫。
蘇北笑道:“我也是剛剛退伍不久,不想再過那種打打殺殺的生活。”
“這倒是真的,平淡的生活或許是我們這種人最嚮往的。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強人所難,只不過蘇兄以後要是有機會路過京城,千萬要找我喝一杯。”
“一定。”
宋明闊看了看時間,“我一會兒的飛機各位先聊着,我先行告辭。”
幾人點點頭,沒有過多虛假的謙讓。劉學非要開車送他去機場,宋明闊遷就一番還是答應了。
蘇北不知道的是,宋明闊不是一般的國安工作人員,他是專門負責國內幾支特種部隊人員編制的秘書,在他的記憶中,蘇北的伸手可以說超越了特種兵這個層面,可是以他多年的工作經驗,居然完全不知道蘇北這種出類拔萃的人才屬於哪一支秘密部隊。臨走前他才隱約得出一個猜疑,那就是蘇北所直屬的組織非常神秘,神秘到他這個國安人員都沒資格過問的程度。
劉學走後,陳雪菲和一個茶藝師走進來。
“還生氣呢,喝一杯本小姐給你泡的茶,今天的事就過去嘍。”陳雪菲將精緻的小茶碗送到蘇北的嘴邊。
二子皺了皺眉頭說:“陳姐,剛纔我和蘇北哥商量,以後就不去盛世地產上班了,這是房子和車子的鑰匙,麻煩你回頭轉交給那個白眼狼。”
陳雪菲笑了笑,異常尷尬的將鑰匙放在一邊,“趕明姐幫你介紹……”
“不用了,經過這段時間,我才明白寄人籬下看別人眼色的日子真不是那麼好過的,陳姐的好意我心領了,蘇北哥剛纔說他要建廠,我去幫忙好了,即便是啥也不會,也不至於被人打。”
陳雪菲如同骨鯁在喉,她是個很要外面的女人,弟弟以怨報德把兩位陳家救命恩人都得罪透了,她這個當姐姐的臉上非常難堪。爲了掩飾這種尷尬,只好使勁兒的掐着蘇北的大腿。
二子見狀,冷笑道:“陳姐,我蘇北哥可是有老婆的人。有些話不該我說,但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你那個白眼狼弟弟死皮賴臉的追我嫂子,而你似乎對我蘇北哥也……你們姐弟倆都有破壞別人家庭的愛好嗎?”
“臭小子說什麼呢?”讓二子這麼一說,蘇北也非常尷尬。陳雪菲羞得無地自容,嚶嚀一聲趴在了蘇北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