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冷圖和冷鋒看到黃燁的動作,全都被他如此舉動驚呆了。此時的冷鋒,好像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原本死命掙扎想要喊出口的話,也全都卡在了嗓子中怎麼也無法張口。
而至於冷圖,雖然作爲長輩,他的年齡要比其他三人大得多。其所經歷的事情,也自然要比其他三人要多許多。但是在看到黃燁如此做法,他依舊還是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而原本拼勁一切想要趕到的冷圖,也是站在冷幽若的身後一動不動了。此時的他,看到的是黃燁眼中不顧一切的決然,還有黃燁看向冷幽若眼光中,足以融化一切的柔情。
這種柔情,讓活了近百年的冷圖都是深深地被震撼了。他那一顆早就蒼老了的心,也在黃燁的目光中,深深地被刺動。此時的他,早已經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只是呆呆地站着。
大口大口的鮮血,自黃燁的口中噴了出來。幾乎是在瞬間,便打紅了冷幽若青色的衣衫。而冷幽若那被黃燁緊緊抱在懷中的臉頰,也是在瞬間,便沾滿了黃燁的鮮血。
黃燁強忍着體內肆虐的靈力,死死地將冷幽若抱在懷中。他的雙眼正在逐漸模糊,原本輕靈的雙腿,也逐漸變得沉重。此時的黃燁,看上去彷彿在下一刻,就會徹底地軟倒。
而原本眼睛猩紅,渾身上下籠罩着煞氣的冷幽若。卻彷彿做了一場夢一般,夢中的自己,正在浴血奮戰,想要不計一切代價,殺死那個敢於傷害自己最親近的哥哥的兇手。
只是在忽然之間,冷幽若陷入了一個無比溫暖的地方。這種溫暖,讓她變得無比的安心。那莫名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味道,讓冷幽若沉醉其中,不想自拔。
冷幽若不知道自己想要殺死的敵人,究竟有沒有被自己殺死。她也不清楚自己拼了命想要保護的哥哥,究竟是否被自己保護下來。只是此時,她好像什麼都不想去想。
因爲,這突兀出現地溫暖的感覺,讓她寧願放棄一切,從此不再離開。漸漸的,一絲清明襲上冷幽若的腦海,剛纔的一幕幕從她的眼前一一掠過。
而在她的周圍,依舊是夢中那個讓她無比依賴的溫暖感覺。她的身體,也被這溫暖的感覺,緊緊鎖死在其中。只是冷幽若衣襟上傳來的潮熱,還有臉上溫熱的血液,也是那麼真實。
與冷鋒一樣的,在恢復了清明之後的冷幽若,幾乎是瞬間便感到身體一陣虛弱。原本渾身緊繃的身體,也是在此時緩緩開始變得放鬆。而她的眼睛,卻不知何時,看向面前的黃燁。
兩行清冷的淚珠,從冷幽若的眼睛中緩緩流出。而她看向黃燁的眼中,卻充滿了從未有過的驚懼。因爲在冷幽若面前,是黃燁一張完全失去了血色,同時佈滿鮮血的面龐。
感受到懷中冷幽若的變化,還有圍繞在她周身的,怨念極深的煞氣。黃燁知道,此時的冷幽若,已經恢復了清明。雖然黃燁依舊神情注視着面前的俏臉,但他的眼睛,卻早已模糊。
冷圖和冷鋒不知道是什麼可以讓黃燁如此,原本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倒地的黃燁。硬是死死地抱着冷幽若,堅持站在那裡如此長的時間。
只是在冷幽若的雙眼恢復清明的瞬間,或者說在冷幽若的眼中流出淚水的瞬間。黃燁整個人便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緩緩朝後倒了下去。
而他原本緊緊抱着冷幽若的雙手,也是在此時,悄然自冷幽若的身上滑落,軟弱無力地垂了下去。冷幽若看着這張在自己眼前緩緩倒下的臉龐,朝着相反的方向,緩緩倒了下去。
原本那種令冷幽若感到無比溫暖的感覺,緩緩消失。與之相伴的,是一股刺骨的寒意猛然襲來。那種脫離了溫暖的感覺,那種讓冷幽若彷彿失去了一切的感覺,讓她在瞬間崩潰。
“噗通!”伴隨着一聲倒地的聲音,冷幽若重重倒在了冰涼的地板之上。而原本站在她身後的冷圖,卻是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黃燁的身後,輕輕接住了他倒下的身體。
直到此時,冷鋒感到一股比之前更加虛弱的感覺襲來。然後,他也與先前的二人一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就此陷入了昏迷。
冷圖看着倒在地上的冷鋒兄妹,眼中充滿了無限地自責。而不知何時,在他的眼中,隱隱泛着晶瑩的淚花。看着倒在自己懷中的黃燁,冷圖的面上,充滿了複雜的神色。
……
另一邊,蘇北在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並沒有做任何掩飾的進入了城中。只是他所選擇的時間,卻是在傍晚時分,城門即將關閉的時候。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這是自小便深深烙印在他記憶中的感覺。喧鬧的大街上,到處充斥着或強或弱的靈力波動。偶爾有人渾身帶着驚人的殺氣,自街上穿行而過。
“神墟大陸的城市,好久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蘇北一個人隱在蒼茫的夜色中,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羣,不由得輕聲發出一聲懷念的低語。
而後,蘇北輕笑一聲,擡起頭向四周看了看,選了一個方向便迅速離去。他已經被鬼族和妖族全面通緝,雖然這裡是遠離魔族老巢的地方,但蘇北卻依舊要時刻保持警惕。
像這樣大搖大擺的站在一座城市的街頭,可能這次之後,蘇北都很少會如此去做了。至少,等到下一次這樣的時候,那個時候的蘇北應該已經有了足夠自保的能力。
……
一座漆黑的宮殿門前,蘇北緩緩來到了這裡。與冷圖他們所不同的是,蘇北並沒有像門口之人繳納靈石。反而掏出了一件黑色的令牌給看門的守衛,而後便直接走了進去。
“我之前並沒有告訴過黃燁這修羅殿的事情,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爲不懂規矩而搞出什麼麻煩。不過想來有冷鋒他們一起,也不至於讓黃燁搞出太大的問題。”
蘇北走在宮殿之中,漆黑的大理石到了晚上反射出妖異的光芒。只是在這裡的亮度,卻如同白天一樣。一點兒也沒有因爲外面的天黑,而有任何的變化。
在蘇北的身邊,自然也是有着一位侯級的修士。只不過與那跟隨在冷圖他們身邊的侯級修士相比,此人光從外放的氣息來看,就不知道要厲害多少倍。
這等氣息,即便在所有的侯級修士當中,都絕對算得上是戰力無雙的存在。這名侯級巔峰的黑衣女修士,顯然已經半隻腳踏入了王級的行列。
若是被冷圖他們知道蘇北有如此待遇,一定會被驚地目瞪口呆。要知道修羅殿的規矩,可絕對並非會因人而異。無論你有多麼深厚的背景,到了修羅殿,就全都得按他們的規矩來。
經過了一段漫長的通道,蘇北如冷圖他們一樣,也被黑衣女子帶領着,進入了一個空曠的地方。只是與冷圖他們所不同的是,這個地方除了蘇北再沒有其他的人。
而那名與蘇北同行的黑衣女子在將蘇北帶入這裡之後,便沒有絲毫停留,隨即轉身離開了這裡。而蘇北也是不慌不忙,靜靜地等在這黑暗的空間之中。
時間不長,自黑暗之中緩緩走出了一道同樣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中的女子。而她身上的波動,比之先前的那名女子,不知道究竟高出多少倍。
此人,儼然是一名貨真價實的王級修士。只見這名王級修士緩緩走向蘇北,而後在蘇北的身前站定。而她的一雙眼睛,卻始終在仔細打量着面前的蘇北。
“你是何人?竟然可以持護法令牌來這修羅殿。”王級修士打量了蘇北一會兒,隨即便直視着蘇北的眼睛,緩緩對着蘇北開口問道。
而在這名王級修士打量蘇北的同時,蘇北同樣也在打量着這面前的王級修士:“白爺座下弟子蘇北,前來修羅殿想要查找一些情報。”
王級修士對於蘇北的目光很是不滿,因爲在平常的時候。區區一個侯級的修士,而且還是一個剛剛踏入侯級初階的小修士,又怎麼敢如此迎着自己的目光打量自己。
只是對方持着護法令牌前來,按理來說這名王級修士必須要搞明白眼前之人的身份。不然她是絕對不可以對持有護法令牌之人,施展任何威壓來辱之。
對於蘇北如此年齡便成爲侯級的修士,這名王級的修士一點兒也沒有驚訝。身爲王級的修士,見過的侯級修士又何其的多。而且可以踏足王級,足以說明此人的天賦不凡。
如此年齡踏入侯級,在王級強者看來絕對算得上不值一提。只是蘇北的戰力,卻並非僅僅通過眼睛便能判斷。所以這王級修士,也只拿蘇北當作平常天賦稍好一些的修士來看罷了。
只是她原本有些不滿,甚至是平淡的神色,在聽到蘇北自報家門之後卻是猛然變色。此時在她的面上,雖然掩飾得很好,但蘇北依舊還是看到了一抹吃驚。
當下,蘇北也是沒有絲毫避諱的,直接對着王級修士發問道:“怎麼了?我想知道你吃驚是因爲知道我的身份,還是聽到我的名字。”
面對蘇北的提問,王級修士卻絲毫沒有擺出王級強者該有的架子。反而一臉平常之色地注視着蘇北,對於蘇北看出她臉上掩飾很好的異色,王級修士卻依舊十分平淡。
“兩者都有吧。”王級修士緩緩開口:“我修羅殿護法白爺坐下弟子的身份,足夠讓任何一個第一個見到你的修羅殿主吃驚不是嗎?”
蘇北站在黑暗之中,面色平淡地看着面前的王級修士,卻是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坦白說,自從師傅給了我這塊令牌,我也是第一次拿出來用。”蘇北實話實說道。
的確,這塊令牌是從小蘇北的師傅便交給他的。而那個時候,他只是告訴蘇北,這塊令牌在面對修羅殿的時候,拿出來會有大用。
不過至於具體是什麼,甚至他的師傅爲什麼會有這樣的令牌,蘇北卻是一概不知。而對於那個時候的蘇北來說,只要師傅沒有告訴他的,他也絕對不會多問。
這個是蘇北自小便養成的習慣,這倒並不是因爲蘇北從小就懂事。相反,因爲從小隻有他師傅對他說話,而至於他師傅沒有說的。無論蘇北問什麼問題,他都一概不會回答。
雖然從小就對修羅殿這個勢力有一定的瞭解,但是蘇北卻也是第一次來這修羅殿。而這裡所說的瞭解,也遠遠不是像冷圖他們那樣的瞭解。
蘇北對修羅殿的瞭解,說直白一些,就算是一些尋常的超級勢力,都是絕對不知道的事情。對於蘇北而言,從小他師傅所告訴他的東西,盡皆是遠超常人所能知曉的。
而聽到蘇北如此話語,王級修士卻並未有絲毫的異色。對於她而言,無論在這一點上,的確沒有必要對她說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從蘇北的臉上,她也完全看不出蘇北是在說謊。
不過對此,王級修士並未有其他話語,而是接着回答蘇北的問題:“而至於你的名字,我想現在整個神墟大陸稍微大一些的勢力,恐怕沒有一個不知曉的。”
聽到王級修士的話,蘇北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色。對於這一點,他的心裡早有猜測。按照妖族和鬼族的勢力,是絕對有能力讓整個神墟大陸都知道他蘇北這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