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訝異只覺得自己面前一閃,便被老人帶到了一處虛無的空間。
“我再跟你說一遍,蘇北是我孫子。如果想要讓他醒過來,你就必須將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始一來到這裡,老人便放開了自己抓着訝異的手。不待訝異開口詢問,老人便率先如此說道。
他說完這些便不再開口,目光卻是絲毫沒有緩和,反而變得更加凌厲起來,死死地盯着訝異。
聽完老人的話,訝異卻是沒有任何表示,反而絲毫不畏懼地與老人對視着。
過了一會兒,訝異終於有所表示。
她的朱脣輕啓,緩緩對着老人開口問道:“你真的能讓蘇北醒過來?”
訝異一點兒也沒有對老人的身份有任何問題,她的注意力,始終在關注着蘇北能否醒來。
而聽到訝異的問題,老人差點被氣得吐血三升。
自己已經跟訝異說了這麼多遍,她一直到現在纔對此有所表示,這讓老人心中受傷不輕。
“哼!你說呢?”老人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冷哼一聲對着訝異如此道。
“我不管你和蘇北是什麼關係,只要能讓他醒過來,你想問什麼我都會回答你。”
訝異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如果不是在黑暗的掩飾下,訝異絕對可以看到老人已經變成豬肝色的老臉。
“我想知道蘇北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那麼嚴重的傷,我不信他會一點事都沒有!”
老人沒有想到,好不容易纔讓這個女娃子鬆口,卻不想自己還什麼都沒問,反而要先回答對方的問題。
不過對此老人卻沒有絲毫的辦法,要知道自己孫子能否醒來,還要靠眼前的這個女孩呢。
聽完訝異的問題,老人深吸了一口氣,主要是想要強壓下心中的憤怒還有……憋屈!這才緩緩對訝異開口道。
“他胸口的傷看上去恐怖,實則卻很容易就能治好。”
老人開始對着訝異解釋起來:“主要威脅到他生命的,是那把刻有詛咒的彎刀。”
聽到老人的話,訝異這才反應過來。之前只看到蘇北身上的傷口,卻不見了那把傷他的彎刀。
而此時聽到老人說起,訝異的心不由得瘋狂顫抖起來。
她當然知道老人所說的詛咒,要知道刻有詛咒的兵器,即便是最低級的詛咒,都絕對會散發出恐怖的威能。
訝異清楚地記得有一次蘇北專門爲她講過這些各種奇怪的殺人手段,其中刻有詛咒的兵器,就是連蘇北這樣的高手都無比忌憚的東西。
被這種兵器傷到,詛咒之力會伴隨着兵器上的銳氣,猛烈突破人身體的防禦,在人的體內肆虐。
即便是不小心被這種刻有詛咒的兵器刺破皮膚,對於一個尋常的高階古武者來說都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更何況,這一次蘇北可不僅僅是被刺破皮膚這麼簡單,而是直接被刺穿胸膛。
即便彎刀上沒有詛咒,這都絕對算得上是致命傷了。
“那……那他還有救嗎?”訝異聲音有些顫抖地對着老人詢問。
“以他的修爲,受了如此重的傷,加上還是有詛咒的力量已經完全進入他的血液之中,他是絕對無法撐過去的。”
老人似乎根本沒注意到訝異的痛苦,漫不經心地對着她回答道。
“可是,我剛纔看過他,他的身上除了胸膛上那個可怖的傷口,再沒有其他的問題了啊!”
訝異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只是在她的眼底,卻露出了毫不掩飾的痛苦。
老人本因爲之前的不爽,這時候有些惡趣味地想要看到訝異難過的樣子。
可是當他真的看到訝異如此,心中卻有些不忍起來。
於是老人便打算放棄繼續戲耍訝異的打算,畢竟這個女孩,今後很有可能成爲他的孫媳婦。
“本來你來的時候他的身體都應該硬了,但是幸虧老夫來得及時,這才堪堪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聽到老人的話,訝異頓時覺得長舒了一口氣,於是接着問道。
“那,那爲什麼他一直沒有醒過來呢?”
聽了訝異的話,老人臉上的神色也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想到蘇北身上的血契,老人心裡就十分的不爽。
“這就要問你了?”老人面色不善地盯着訝異說道。
“問我?問我什麼?”訝異被老人的話搞得有些不解。
“你還在給我裝糊塗?”聽到訝異如此說,老人臉上瞬間露出強烈不滿的情緒。
在他看來,自己都將話說得這麼明白了,可是訝異卻還想要欺瞞自己,這着實讓老人覺得有些憤怒。
“我是真的不知道,您就直說吧,我需要怎麼做才能讓他醒來。”訝異無比焦急地道。
想到蘇北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訝異的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
“哼!”見到訝異這個樣子,老人瞬間發出一聲冷哼:“那你告訴我,我孫子體內的血契是怎麼回事?”
“血契?什麼血契?”聽到老人的問題,訝異心裡充滿了不解。
“你……!”老人這下算是動了真怒,在他看來,當自己對訝異說出這一切,她應該不用自己多說便會知道應該怎麼做。
可是此時訝異非但什麼都沒有做,還在這裡給他裝起了糊塗,這怎麼能讓他不生氣。
其實老人對訝異說這麼多,完全都是因爲看到了之前她見到蘇北時的反應。
訝異臉上的悲傷還有難過,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所以老人心中也算是有譜了。
可是現在訝異這個樣子,又讓老人心中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如果說訝異面上的悲傷是她之前裝出來,那麼這個女孩未免有點太恐怖了,至少老人是這樣想的。
“爺爺,您就跟我明說吧,要我怎麼做我都願意!”
此時訝異的心裡完全亂了,她根本不知道老人在說什麼,所謂的血契又是什麼。
但是訝異還是從老人的話中聽出了些東西,那就是蘇北之所以無法醒來,絕對與自己有着直接的關係。
加上此時訝異感受到了老人的怒火,這明顯是不同於之前的強烈的憤怒。
所以對於訝異來說,現在也管不了其他那麼多的問題了。
在她的心裡,現在至少已經有七分相信了老人的話,認同了老人是蘇北爺爺的身份。
不說別的,單就是老人告訴訝異,插入蘇北胸口的是帶有詛咒的彎刀。
而且從之前蘇北胸口的傷痕來看,訝異就絕對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老人,或許蘇北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所以,訝異幾乎是完全沒有任何猶豫地對着老人叫出了“爺爺”。
既然是蘇北的爺爺,那麼訝異叫他爺爺也就絲毫不爲過。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訝異也算是搞清楚了自己在蘇北心中究竟是什麼地位。
而同時,也更加明白了蘇北在自己心中究竟是怎樣的不可取代。
所以,不論蘇北有沒有承認。在訝異的心裡,蘇北和自己之間已經是愛人的身份了。
而老人在聽到訝異叫自己“爺爺”的時候,心中說完全沒有一絲悸動是不可能的。
由於諸多原因,老人活了這麼長的時間,還從來都沒有人叫過自己“爺爺”。
甚至就連蘇北,都沒有這麼稱呼過自己,因爲蘇北根本就不知道他這個爺爺的存在。
雖說心中有所悸動,但是很快的,老人還是收起了多餘的情緒。
畢竟,現在自己的親孫子還依舊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可是見到訝異這個樣子,老人心中卻怎麼也無法釋懷。
難道……
老人看着訝異緊張的神情,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絲異樣之色。
因爲無論如何,老人都覺得訝異這個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
不論是之前的悲傷,還是此時的緊張,當然還有可以爲了蘇北不顧一切的決絕。
老人活了這麼久,自然是閱人無數,眼光自然非比常人,可謂是毒辣之極。
在他看來,訝異的樣子完全是無比真實的,不像是有絲毫作僞的樣子。
那麼如此說來,訝異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這樣一個想法一冒出來,委實讓老人覺得無比的震驚,同時還有一絲疑惑在裡面。
老人雙目如鉅,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訝異的雙眼,試圖從她的眼裡看出什麼破綻。
但是老人註定要失望了,訝異是真的不知道老人究竟在說什麼。
這片虛無的空間似乎比外面的黑暗世界還要安靜,沒有一絲聲響。
老人就這麼一言不發地盯着訝異,而訝異似乎也猜到了什麼,絲毫不畏懼地與老人對視。
良久……
老人終於漸漸放棄了想要從訝異臉上看出什麼的打算。
此時老人心中雖有疑惑,但卻已經漸漸相信了訝異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我說得是什麼?”老人緩緩地開口,低沉的聲音打破了這裡的寧靜。
在得到訝異的否定之後,老人的雙眼終於緩緩恢復了平和。
“那你知不知道,所謂的血契是什麼東西?”老人繼續開口,對着訝異問道。
“爺爺,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說的這些,難道蘇北無法甦醒跟這些有關係?”
聽到訝異的話,老人終於還是長出了一口氣,有些替蘇北感到輕鬆。
“我不知道爲什麼你會對此一無所知,但是蘇北身體裡的血契,卻是真實存在的。”
老人緩緩開口,開始爲訝異解釋起來。
“什麼是血契?”訝異面帶不解地看向老人。
聽到訝異的問題,老人本想直接告訴她,但是又似乎是有什麼顧慮一般,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什麼是血契,這個等到時候到了,自然會有人告訴你。”
老人思索良久,最終也只對訝異說了這麼一句話。
雖然老人沒有給訝異解釋所謂的血契究竟是什麼,但卻告訴了她血契的作用。
“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作爲與你有血契的蘇北,他也很難再繼續存活。”
老人的話,無疑讓訝異充滿了震驚。只是接下來,老人又告訴她一則更加讓她目瞪口呆的消息。
“只是,作爲血契的發起人,如果蘇北死亡,對你不會有任何影響。”
老人說完,隨即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而他的眼底,則寫滿了無奈。
“怎麼會這樣,我從來沒有對蘇北下過什麼血契啊,這什麼血契可以解除嗎?”
訝異已經被老人的話驚得目瞪口呆,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這血契究竟是怎麼樣種下的。
雖然老人並沒有詳細告訴訝異血契的作用,但僅僅是老人對她所透漏出來的內容,就已經讓訝異堅決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