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哥?好久不見,你去哪裡了?”陳澤凱幾乎是跟頭流行的走下臺階,剛纔離開柳寒煙辦公室的時候,還是洋洋得意,看到蘇北本人後,他不禁從心底裡冒寒氣。
陳澤凱害怕蘇北,他親眼見證過蘇北是怎麼將那些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丟掉小命的,也知道蘇北發狠的一面是多麼恐怖。
但陳澤凱最怕的是面對的心情,無需質疑,蘇北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是他卻意外的愛上了柳寒煙,甚至當他知道柳寒煙是蘇北的女人後,還是採取假裝不知道的態度,可謂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而蘇北失蹤半個月的時間,陳澤凱以爲他出事了,或者離開江海,所以當他突然出現在柳氏大廈樓下時,不禁心裡亮了半截。
“啊,是澤凱啊,這麼巧。”蘇北淡淡的說,他確實是想過廢了陳澤凱,可這種做法有什麼用。如果柳寒煙真的喜歡陳澤凱,自己算是橫刀奪愛,還是強取豪奪仗勢欺人,這種事情蘇北辦不出來。
“蘇哥,你這些日子去哪裡了,二子我們好一番的找你啊。”陳澤凱看到蘇北面不改色,就知道他還矇在鼓裡,在心底稍稍鬆了口氣。
“處理點私事,你呢,最近怎麼樣?”
陳澤凱趕忙給蘇北點燃了一隻場內特供的內部香菸,順便也讓了讓蘇北身邊的張志剛。
“我地產公司那邊還成,我姐姐什麼路子都替我鋪好了。”陳澤凱靦腆笑道。
“呵呵,多向你姐姐學一下經商做人之道。”蘇北沒有挑明,他一直再等,等陳澤凱來主動解釋,如果他真的喜歡柳寒煙,而柳寒煙那妮子也看上他了,何樂而不爲,蘇北本身對於柳寒煙是一種溺愛,還談不上是愛情。
“嗯,多謝蘇哥提醒,我今天找柳董事長談一下融資的問題,畢竟我父親生前也很不放心柳董事長,現在柳氏集團有難,我不能坐視不理。”陳澤凱確實學滑了,他想投資柳氏集團只是想贏得柳寒煙的好感。
很不湊巧,讓蘇北看到他來柳氏集團,陳澤凱便將私事巧妙的轉移到公事上,甚至不惜拖出繼承遺產的老子來墊背。
“對哦,蘇哥,你應該也在柳氏集團上班吧,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一次。”
蘇北點了點頭,“我今天就是來辭職的。”
“辭職?”陳澤凱故作驚訝,心底卻樂開了花,難道柳寒煙和蘇北已經徹底決裂了,甚至連這份保鏢的工作都要放棄。
“是啊,順便搞一點錢,之前你姐姐把她手裡頭的股份給了我,我順便兌換了股份,換點錢,做些小生意。”
陳澤凱不關心蘇北拿錢做什麼,重點是他要脫離柳寒煙身邊,唏噓道:“蘇哥,我知道你是做大事情的人,如果你拿我當兄弟的話,來咱們自己家的公司,我甚至願意給你打下手。”
蘇北淡淡的一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是你父親給你留下的遺產,也是他一輩子的成果,你小子倒是夠大方的。”
陳澤凱撓撓頭笑了,稱兄道弟了一陣,關切的問道:“蘇哥,你還缺錢嗎,柳氏集團這些股份要是不夠你急用的話,你儘管跟我開口。”
蘇北擺擺手說:“應該夠了。那好,你先忙你的去,柳董事長在辦公室吧,回頭打電話叫你吃飯。”
“那好,蘇哥你先辦事,我去酒店訂桌。”
蘇北點了點頭,目送陳澤凱上車,現在這小子派頭很大,出門保鏢加司機,剛上車保鏢就從車載冰箱裡拿出紅酒杯倒上。
一旁的保安張志剛瞠目結舌的看着蘇北,陳澤凱現在可是江海市能上金融雜誌的富豪,居然跟蘇北低三下四的,果然蘇先生不是一般人啊。他哪裡知道,或許陳澤凱對蘇北還是感激之情,而蘇北也只是出於常態的客氣,但兩個人心裡已經有了膈膜。
這段日子甚至是這個月,柳氏集團連保安和保潔員這類雜工都放假了。昨晚柳寒煙因爲陳澤凱的虛僞卑鄙,潑了他一杯紅酒,今天早上,陳澤凱居然來賠禮道歉,順便以盛世地產總裁的身份來和柳寒煙談生意,因此柳寒煙時隔半個多月,纔來了公司一趟。
等陳澤凱走後,碩大的柳氏集團恐怕也只剩下柳寒煙了,她在辦公室裡靜靜的發呆,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出了什麼問題。蘇北走了,周曼也不在,她這一刻才發現站在樓上舉目無親的孤獨感。
噹噹噹,門外傳來敲門聲。
“請進。”
柳寒煙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端莊的坐在辦公桌前,她很詫異,居然有人來集團,甚至還知道自己在辦公室。
蘇北推門進去,熟悉的辦公室熟悉的人,卻是另一種感覺。
“寒煙,是我。”蘇北一步步走了過去。
“蘇北?”柳寒煙心被揉了一下,心底非常想哭,該死的我以爲你真的生氣了,總算是回來了,她離開座位,甚至想拋棄面子和脾氣撲倒他的懷裡承認自己的錯誤,對他說一句不該趕你走。
“你不忙嗎,我想辭職,順便將陳雪菲給我的股份拿走。”
正當柳寒煙興高采烈默默無語的時候,突然聽到蘇北說了這句話,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原來他是來辭職的。
“轉讓集團股份,要董事會批准,這麼大一筆錢,走程序是非常複雜和困難的,不過,我替你破例,一會兒和洪威商量一下,將你的股份折現。”
蘇北皺了皺眉頭說:“折現後,這百分之二十股份誰來買,是你還是洪威?”
“呵呵,這好像和你沒什麼關係吧。”
蘇北知道,如果洪威出錢買的話,在公司股份構成上面將會進一步逼近柳寒煙,甚至是超過,本來柳寒煙的董事長席位已經面臨危機,要是連股份都壓不過洪威的話,柳氏集團真的要改姓了。
蘇北何嘗不知道這麼簡單的道理,與其讓洪威一輩子牽制柳寒煙,讓她翻不過身,還不如放開手中的股份給洪威。而蘇北想要入手新的中藥化妝品,這個項目做成功後,他會原封不動的還給柳寒煙,不管她嫁給誰,這是他對柳寒雪最基本的承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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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蘇北乾笑兩聲,坐在他曾經躺在辦公室睡覺的沙發上,那時候周曼會給他沏茶,柳寒煙會用殺人的目光看着他。
茶几上放着一個菸灰缸,裡面有半截沒有掐滅的雪茄,蘇北明知道是陳澤凱留下來的,淡笑道:“你什麼時候學會抽菸了。”
“有什麼就直說,那是男人的。”
“就是那天晚上你跟我說的?”
“什麼?”
“你喜歡的那個男人?”
柳寒煙哈哈大笑道:“當然嘍,不然我是有潔癖的,不允許別人在我辦公室吃東西,更別提吸菸了。”
說這些的時候,柳寒煙心痛極了。
蘇北認爲自己對柳寒煙沒感覺,如果有也只是把她當成個妹妹,可是聽她親口說出來,心裡特別酸。
“你要錢幹什麼?”柳寒煙側面打聽。
“離開一段時間,或者做一點小生意。”
柳寒煙淡笑了兩聲,她發誓不會再關心蘇北,也不管他的去向甚至死活。
當兩個人和平面對一段感情的時候,說明都放下了,雖然彼此的心都會疼,但表現給對方都是自己過得很好的一面。
窗外的小雨還在淅淅瀝瀝,打在玻璃窗上,能夠清晰的聽到死亡般的沉寂。
“最近怎麼樣,過得還好嗎?”蘇北問,如果柳寒煙真的能過得幸福,對她姐姐也算一個交代。
“還好,你呢。”
“出了趟門,今天剛回來。”
隨即又陷入了沉默。
蘇北知道兩人無話可說,站起身來,詢問柳寒煙股份的事什麼時候有消息。柳寒煙很冷靜的給洪威打了個電話,洪威雖然很好奇蘇北爲什麼會轉讓股份,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對自己都是個驚天的喜訊。
洪威也知道蘇北的股份是怎麼來的,正是陳友良的遺產,如果沒有蘇北的攪局,這些股份根本不用花錢,就會落到他的手上。
“洪威願意接手你的股份,不過走流程,他可能也需要兩天,有消息讓他直接聯繫你吧。”
“謝謝。”
蘇北漠然轉身,暗淡的離開辦公室。
柳寒煙站在他的身後,鼓足勇氣,卻終究沒有喊出來,嗓子裡好像堵了一塊幾斤重的石塊一樣。但她在窗邊看到蘇北坐進一輛出租車,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潸然淚下,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氣蘇北,明明跟陳澤凱沒什麼關係,非要說自己有了喜歡的人,難道蘇北從來就沒有真正喜歡過自己,以前說的話都是放屁。
“混蛋!我恨你!”柳寒煙趴在辦公桌上大哭了起來,此時也不需要控制情緒,整棟大廈也只有她一個人。
柳寒煙比積貧積弱的柳氏集團還要危機,陳澤凱是來主動融資相當於送錢的,而蘇北卻在這個時候索要股份。從她給洪威打了那個電話開始,柳寒煙就知道她再也不會原諒蘇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