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爲興見妻子向自己打眼色,說道:“謝經理,你的想法我能夠理解,但那位顧客也不一定需要用頂級白奇楠來治療吧?再說了,上等沉香的藥效已經可以了,用白奇楠可就有些暴胗天物。”
謝堂拱了拱手,客氣地說道:“錢總,你說的確實在理,但這是顧客的要求,我也沒辦法拒絕啊。”
錢爲興說:“你說的客戶是哪位?”
謝堂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是雷洪展雷老先生。”
錢爲興的神色立刻有了變化:“如果是別人,我或許還會讓,但他……呵呵!”
謝堂一聽這話,知道兩人有仇,明白今天這生意是做不成了,他暗自嘆了一口氣,不好多說什麼。
錢爲興又說道:“謝經理,咱們也打過幾次交道了,我建議你和雷洪展打交道的時候,還是多個心眼比較好。”
錢爲興和雷洪展的矛盾源於十年前的一次交易,當時,錢爲興的水平還不是很高,有一次他去京城,在朋友的介紹下,讓雷洪展當了領路人,來到京城一戶人家,想要買到幾件像樣的傢俱。
最終,他看上了一件清中期的紅木雕龍畫櫃,他看後,又讓雷洪展幫忙掌眼。
雷洪展說東西不錯,在店老闆報價三十二萬後,經過雙方几個回合的討價還價,最終以二十六萬成交。
由於櫃子比較大,錢爲興先把它運到了京城的友人家,那位友人也是搞傢俱收藏的,經過鑑定,發現這傢俱動過手,也就是說,原來有損傷,經過修復,但使用的材料卻不到位,完全是偷工減料。
九八年那會,26萬也相當值錢了,更何況,當時他還給了雷洪展2.6萬中介費,錢爲興可以說虧大發了。
當時雷洪展就跟他說,如果東西有問題,可以退貨,錢爲興當時就聯繫到雷洪展,並且明確表示,貨退了,給雷洪展2.6萬的中介費也不讓他退了,如果貨退不了,那就另說了。
這也是基於古玩這行的規定,退貨可以,但必須留一些學習費。
之後,雷洪展又把東西給退了,但還是扣了百分之五,錢爲興對此到也滿意,但等過了一段時間,他從另一位朋友那得到消息,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原來,雷洪展和別人合夥,用這種方法騙了不少人,直到碰到了一個硬茬,被人找上門算賬,才被人透露出來。
只是,那個時候,錢爲興就算想要找雷洪展算賬也沒辦法了,這件事情,他一直記在心裡,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聽了錢爲興的講述,謝堂臉上若有所思,真誠向錢爲興致謝道:“多謝提醒!”
錢爲興擺了擺手,表示沒什麼。
趙琦心裡有些感慨,古玩這行水深人雜,識人不明,往往會誤事,錢沒了不說,還容易傷感情。
見謝堂不會跟自己爭了,王輕燕心癢難耐,把錫盒又重新打開,鑑賞裡面的白奇楠,那飄散出來的異香,令聞到的人都爲之陶醉。
王輕燕喜愛香道,這段白奇楠她肯定不會推辭,以70萬買了下來。
這個價錢是趙琦提出的,也是爲了感謝錢爲興夫妻。
坐了一會,黃嘉裡夫婦就提出了告辭,本來錢爲興想留他們吃飯,被他們婉拒了,謝堂也跟着一起離開了。
趙琦留了下來,和夫婦倆聊了這段時間的趣事,氣氛十分歡樂。
快到中午時,錢爲興的一位遠房親戚打電話過來,問他在不在家,說是他剛剛買了一件青花釉裡紅雙魚尊,想給他看看。
錢爲興對瓷器的研究並不深,給趙琦一說,趙琦說可以。
等保姆上了菜,錢爲興的親戚到了,三十多歲的青年,按輩分,得叫錢爲興堂叔。
“小鶴,先吃飯再看吧。”
錢鶴說:“叔,我心裡有些沒低,要不咱們現在就看吧。”
錢爲興說道:“急什麼,先吃飯再說,正好你也說說,是從哪裡買的。”
錢鶴也只好同意,上了桌,把買賣的經過講了一遍。
上午,錢鶴今天休息,由於近幾個月一直熱衷於收看古玩節目,他鬼使神差去了瀚海古玩城。
剛進了古玩城沒多久,一位中年婦女就跟上他:“先生,要老瓷器嗎?我那有件從北方帶來的古瓷瓶,你想要,可以去看看。”
錢鶴回頭一看,發現這位女子看上去挺順眼,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給他的印象非常好。
於是,他回了一句:“好啊!東西在哪?”
女子貼近錢鶴小聲說:“因爲東西比較名貴,不方便往這裡拿,在我們住處那,離這裡不遠,走路只要三五分鐘。”
錢鶴起了興趣,於是跟着中年婦女來到住的地方,地方不大,裡面擺着一張雙人牀,一張桌子一張凳子,就什麼都沒有了。
當錢鶴進去的時候,屋裡還有兩男一女,其中一對男女看到他們進來就離開了。
隨後,女子從牀下拿出一隻箱子,裡面裝的全是瓷器,每件都包的裡三層外三層。
女子和男子一起,小心翼翼地把包裝打開,讓錢鶴看,最終他選了一件雙魚尊。
錢鶴說:“我回去後,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他那裡的東西太好了,而且保存的也都比較完整,如果拿到市場上賣,肯定賣得出去,又何必要帶着我去他們那裡買呢?”
趙琦聽了這裡,想起了一件事情。
以前在古玩城,每個早市的時候,都少不了會遇到有人跟隨買家身後,悄悄問,“要老瓷器嗎?”只要你一理他,他就會粘上買家,讓買家跟他去他的住處看貨,這是設套的第一步。只要買家一入套,還有第二步,第三步,直到買家付錢爲止。
後來,市場管理處由於有人經常投訴,就嚴打了一陣子,江東古玩市場比較小,這些騙子見無利可圖,便撤離了。
如果他沒有猜錯,錢鶴很可能遇到就是這種騙子,好久都沒有聽到這種被騙的情況,沒想到今天居然又出現了。
(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