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勇貸等於立飛走後,馬上就給黃新明去了個電話。當初要不是因爲黃新明,他也不會在邱子安的事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於立飛過問了,該賠給邱子安的錢,也應該還上纔是了。
“丁院長,這件事於書記真的過問了?”黃新明驚訝的說,於立飛還在剛到二峰縣的時候,就來拜訪過他這個曾經的公安局長。當時於立飛的態度很客氣,雖然他是被貶到了司法局,可是於立飛的態度讓他還是很感動。當時他被貶職之後,就像一個瘟神,誰都不想見他。就連司法局的人,也是儘可能不跟來往。他雖然是司法局的副局長,可是局裡沒給他分工,他這個副局長,名存實亡罷了。
“是的,於書記好像很生氣。黃局長,我可是當着於書記表了態,要馬上強制執行。”丁勇貸說道,他現在只是給黃新明通個氣,如果黃新明能說服於立飛,他可能會給黃新明幾分面子。
“這樣吧,強制執行的時間能不能延遲到下個星期?”黃新明問,他自然得去活動。可是他也得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於立飛態度堅定,就只有讓黃山河轉移財產。否則的話,法院一旦強制執行,黃山河的所有財產就都會被凍結。
“這可不行,最遲推到今天下午,但黃山河在銀行的資金,馬上就會被凍結。”丁勇貸說道,他很清楚於立飛的作風。現在通知黃新明,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他可不想因爲一個黃新明,而把自己的前程搭上。
“丁院長,能不能下午再凍結?”黃新明着急的說,如果現在黃山河的資金被凍結,這件事就沒有有斡旋的餘地了。
“不行!”丁勇貸斬釘截鐵的說,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原本他都不應該給黃新明打這個電話,但畢竟以前他們合作過。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會擔一絲的風險。他現只無需對黃新明負責,只要對於立飛負責就可以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了。”黃新明無奈的說,他馬上跟黃山河聯繫,讓他準備一份禮物,他得馬上去見於立飛。現在丁勇貸已經凍結了黃山河的銀行賬號,他必須爭分奪秒,纔有可能讓於立飛改變態度。
“二叔,是錢還是菸酒?”黃山河問,他現在縣城接工程,開了一家建築公司,生意做的非常好。雖然他二叔已經從公安局調到了司法局,可是縣裡的人脈依然也在。至少在自己包工程的時候,他能及時指點迷津,哪些人要送,哪些人要多送,哪些人少送,讓他受益匪淺。
“你那不是有幾件古玩麼?都給我拿上,我馬上過來取。”黃新明說道,他也沒有時間跟黃山河解釋,現在他一心考慮的是如何跟於立飛說這件事。他以前是公安局的局長,於立飛作爲他的繼任者,他自然也瞭解過於立飛。於立飛清正廉潔,到二峰縣工作之後,很少聽說他收過別人的什麼東西。就算是收一些菸酒,也都會放在單位當招待用,甚至是直接發給下屬當福利。
但於立飛以前在潭州開過古玩店,肯定是喜歡古玩的。只是二峰縣懂古玩的少,手頭有古玩的更少。以於立飛的身份,也不好四處淘古玩。但只要有好的古玩,想必於立飛應該是會喜歡的。
“二叔,到底是什麼事啊?”黃山河看到黃新明急匆匆的走進來,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古玩看,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黃新明是他的親叔,可是這些年他也沒少給黃新明好處。現在黃新明張口就要自己所有的古玩,也不說理由,不會是他自己看上了這些古玩呢。
“什麼事?我跟你講,邱子安找到了於立飛,你放火燒人家挖掘機的事發了。可能你還不知道吧,你現在的銀行資金已經全部被法院凍結。”黃新明冷冷的說,他確實收過黃山河不少錢物,但他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這些年,要不他,黃山河的生意能做得這麼大?現在新的勞動局就是他的公司在搞。
“什麼?!!!”黃山河不敢置信的說,他馬上拿起桌上的電話,給公司的財務打了個電話。很快,這個消息就得到了證實。他無力的放下電話,他所有的錢都在銀行,如果資金被凍結,他的公司馬上就得倒閉。
“這件事只有於書記才能解決,要不然我讓你準備這些幹什麼?”黃新明嗤之以鼻的說。如果不是黃山河的事,他才懶得管這樣的事。他跟於立飛的關係一般,雖然拿着古玩,可是未必就能讓於立飛改變主意。如果真在於立飛那裡碰了壁,他反而會沒面子。
“於書記可是很正直的領導,這樣做只會適得其反。”黃山河說道,他是建築商人,需要跟各方面的領導打交道。對全縣的領導幹部,自然也有研究。哪些人能送,哪些人不能送。哪些人需要多少,哪些人只需要聯絡感情就可以,他心裡可是有一本賬呢。如果說紀委想調查那些貪污腐化的幹部,他可以提供一份完整的名單。
“哦,你還蠻有想法嘛。那好,這件事我不插手了,你自己看着辦。”黃新明生氣的說,他確實想把黃山河所有的古玩都拿走,但是卻不會全部送給於立飛。他幫黃山河辦事,哪怕就是自己的親侄子,也是要有好處纔會幫忙的。而且他去給於立飛送古玩,也是要冒很大風險的,搞不好自己的政治前途就此結束。
“二叔,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找於立飛未必能解決問題。”黃山河見黃新明生氣了,馬上賠着笑臉說。雖然現在黃新明不得勢,可是他在二峰縣還是很有能量的。他的公司接工程的時候,把黃新明搬出來,也還有一定的效果。
“不找於立飛還能找誰?”黃新明冷笑着說,這件事於立飛既然已經過問,除了讓於立飛鬆口之外,就連丁勇貸也是沒有一點辦法。他聽丁勇貸的意思,除非於立飛改口,否則他是不會解凍黃山河銀行資金的。
“可以找邱子安!”黃山河咬了咬牙,幾年前他看着邱子安的挖掘機生意日進斗金,而他買的國產挖掘機,因爲經常出故障,生意一天比一天差。他仗着黃新明是公安局長,一氣之後,放火燒了邱子安的挖機。自從沒有了邱子安這個競爭對手之後,他的生意很快就好了起來,而且又貸款買了臺進口挖機。沒過兩年就成立了自己的建築公司,現在縣裡的建築工程,除了像玉石公司這種高標準的建築之外,其他工程基本上跑不出他的手心。
“邱子安?”黃新明眼睛一亮,找於立飛他沒把握,但是找邱子安,還不是自己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
“邱子安敢找於立飛,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二叔,你不是管着勞教這一塊麼,把邱子安送進去勞教兩年,看他老實不老實。至於丁院長那邊,只要邱子安不鬧,自然不會爲難咱們。”黃山河說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邱子安,想要解決這一切,必然還只有通過邱子安才行。
“現在於書記已經過問了這件事,還敢勞教邱子安?但你可以找一下邱子安,只要他不再鬧,一切就都好說。”黃新明沉吟着說,於立飛對待工作可是一絲不苟的。只要是他過問了的事,肯定會再過問。如果他無緣無故把邱子安送去勞教,那不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給自己帶來禍患。
“這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二叔,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了。這是硯聽說是宋朝的,我知道你喜歡寫毛筆字,算侄子孝敬的。”黃山河拿起桌上的一方硯臺,送給黃新明。
“你自己看着辦吧。”黃新明拿着這方硯很快就離開了,既然黃山河自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他還懶得多此一舉。
邱子安在工地上被人叫了出來,他還以爲是靳海清來接他去吃飯。雖然離下工還要兩個多小時,可他還是沒有多想。可是到了工地外面,看到黃山河之後,他才發現不妙。但爲時已晚,黃山河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已經被人堵住了。
“邱子安,你現在長能耐了。”黃山河斜倪着邱子安,冷冷的說道。
“黃山河,你不要囂張,這件事我已經報告給了於書記。你二叔也不是公安局長了,二峰縣輪不到你胡作非爲。”邱子安環顧四周,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隨時準備腳底抹油。
“邱子安,這次來,我就是跟你談談咱們之間的事。你也知道,我在縣裡有什麼關係。要不然的話,你告了幾年,把我告倒了嗎?”黃山河冷笑着說。
“於書記來了之後,可容不得你再囂張。”邱子安說道,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於立飛。
“不管誰來都是一樣,邱子安,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我給你十萬塊錢,你拿着錢馬上滾蛋。二是我把錢都還給你,但你有命拿錢,沒命花錢。”黃山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