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盧瑞華不需要局裡的支援,可是何軍權還是帶了兩名民警,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十里鄉。於立飛上任之後的做法,讓他很慚愧。如果不是劉玉飛,恐怕現在他還矇在鼓裡。如果他再到處嚷嚷,說於立飛是瞎胡鬧、瞎指揮,恐怕他這個政委就真的是瞎扯蛋,要像劉玉飛所說的那樣,幹到頭了。
“李所長,你能不能派輛摩托車,我想到前面去看看。”於立飛對十里鄉派出所的所長李天昊說道。
“於局,我親自送你吧。”李天昊說道,於立飛今天才上任,就來了兩次十里鄉,要不是於立飛只是來查八一六案,他恐怕心都會跳出來。
“也好。”於立飛點了點頭,盧瑞華負責排查線索,他則需要順着古玩的氣息一直尋找下去。而且十里鄉的情況,李天昊要比盧瑞華熟悉得多。
“李所長,前面是什麼地方?”於立飛指着前面說道,他感覺古玩的氣息突然有所增強,如果那兩件古玩還在二峰縣,他相信,肯定能找到。但如果古玩離開了二峰縣,想要再找到,希望就很渺茫了。但他猜測,兇手心思縝密,死者身上的東西,也一定會小心處理的。
“那裡是七灣村。於局,要不要把村支書和村長找來?”李天昊問。
“不必,一路開進去吧。”於立飛說道,他一路上都運起古玉功,仔細搜索着空氣中的古玩氣息。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他能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絲殘留的氣息。而且他到了這個七灣村之後,感覺到股氣息好像大了一些。
李天昊沒有多問,一加油門載着於立飛就衝進了村裡。他順着村裡的一條機耕道,想穿村而過。可是當他坐到村中央的時候,於立飛突然讓他停住了。
“就在這裡停下吧,我下去走走。”於立飛拍了拍李天昊的肩膀,雖然空氣中沒有任何顏色。可是他能感覺得出來,好像古玩的氣息,在就這個地方轉了一個彎。這讓他很振奮,至少說明死者身上的東西,曾經出現在這人七灣村。
“我跟你一起去。”李天昊隨便把摩托車停在路邊,跟着於立飛一起走了上去。
“李所長,你對七灣村的情況熟悉嗎?”於立飛掏出煙,遞給李天昊一支,隨口問。
“還算可以吧,村裡的村幹部、治安積極分子、勞改釋放人員、拘留人員。我心裡都有數。”李天昊說道,派出所如果能跟隨時掌握這些人,工作也就基本做到位了。
“前面這戶人家的情況你清楚嗎?”於立飛走到一戶人家外面,突然碰了碰李天昊,輕聲問。他和李天昊都身着警服,到村裡來穿警服其實是很刺眼的。
“這個我還真是不太清楚,要不去問問村支書?”李天昊說,這是一棟帶着小院子的房子,看樣子已經有了些年頭。樓上的門窗都是雕花的。如果時間夠長,那些門窗都是古玩。
“不用了,直接進去問問吧。”於立飛說道,他能肯定。現在那兩件古玩就在這棟房子裡。而且是被埋在房子前面的院子裡,就在進院門的圍牆角落裡。把古玩埋在這樣的地方,也是花了心思的。不管是誰,如果不提前知道。誰會懷疑在院門外面的地底下藏着東西?
“你好,家裡有人嗎?”李天昊作爲派出所的所長,又是下級。這樣的事情自然義不容辭。他一個人先走進了院子,大聲喊話。
“哪個?”屋裡傳來一個聲音。
“我是派出所的,想問你個情況。”李天昊說道,在農村,只要把派出所這三個字搬出來,就沒有不好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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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屋裡面的聲音好像並沒有任何變化,如果不是於立飛的五官特別敏銳,恐怕真的聽不出來。
“你好,我是鄉派出所的,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李天昊走了進去,看到屋裡面的人,他的目光在那人身上掃來掃去,好像要把對方看透似的。
“戴羣吾。”戴羣吾三十多歲,古銅色的皮膚,雖然面對派出所的人,可是他內心好像沒有激起任何的漣漪,直視着李天昊的目光。
“家裡還有什麼人?”李天昊憑着多年的經驗,覺得戴羣吾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民罷了。如果心裡有鬼,根本不敢跟他對視。
“老婆下地了,孩子們上學了。”戴羣吾說道。
“今年八月十六日你在哪裡?”於立飛突然問,雖然八灣村離案發地有差不多五公里,可是死者身上的古玩就在戴羣吾家裡。而且對方的表現,讓他也刮目相看。真正的農民,面對兩名身站警服的警察着,哪怕心裡沒鬼,肯定也會神色慌張。現在戴羣吾的表現,只能說明,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八月十六日?我哪記得。”戴羣吾這次沒見再跟於立飛對視,雖然後面的這位警察更年輕,可是他注意到,於立飛比李天昊的肩膀上卻多了顆星星。
“八月十六日就是相思河邊的一名男子被割喉的那一天。”李天昊提醒道,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於立飛直接把目標鎖定了戴羣吾。如果戴羣吾真是兇手,今天自己跟於立飛的走訪,意義非凡啊。
“公安局還在查那個案子啊?那天我在給地裡的菜澆水。這件事,村裡早就問過的啊。”戴羣吾很是不耐煩的說。
“只要案子沒破,公安局肯定會查到底的。戴羣吾,你的職業就是務農嗎?”於立飛問,他覺得戴羣吾的戒備心理很強,順手又掏出煙遞給對方一支。
“對不起,我不會抽。”戴羣吾連忙擺了擺手。他不是不會抽,而是早就戒了。之所以會戒菸,除了經濟原因,還有其他不足爲道的原因。
“你們家裡的條件也可以,只是務農,肯定不行吧?”李天昊說道,他的眼睛很毒,戴羣吾家裡有彩電、風扇,用的還是液化氣,這在農村裡算是條件不錯的了。
“我也搞點副業。夏天就賣點泥鰍、乾魚什麼的,現在就種點反季節菜。”戴羣吾平靜的說,他的這些副業,村裡的人都是知道的。因爲他善於經營,家裡的生活條件,比村裡其他人確實要好一些。
李天昊跟戴羣吾看似無意的聊天,可實際上卻在不停的套問着戴羣吾的信息。於立飛走到外面,看了看手機的信號不太好,跑到後面的山上,纔給盧瑞華去了個電話,讓他帶着派出所的民警,趕緊來七灣村。
“於局,政委已經來了。”盧瑞華說,何軍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相思河,可是於立飛已經和李天昊走了。何軍權其實跟於立飛聯繫過幾次,但因爲農村的手機信號不穩定,於立飛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你們一起過來吧,我們在七灣村發現了一名八一六案的嫌疑人。”於立飛說道,雖然他無法肯定戴羣吾就是兇手,但是死者身上的古玩就在他家的院子裡,到目前爲止,戴羣吾的作案嫌疑最大。
盧瑞華一聽到八一六案,頓時全身的血液開始加速。他雖然不知道於立飛是怎麼判斷出來的,但於立飛絕對不會在這件事上胡亂表態。何軍權是專案組組長,他不敢怠慢,馬上就向何軍權作了彙報。
“還等什麼?馬上去七灣村。另外你通知刑警隊,再多派幾個人下來,我們就來個現場辦案。”何軍權說道,於立飛的判斷能力,他現在不敢再懷疑。既然他說七灣村有嫌疑人,自然就有他的道理。自己無需再去質疑,只需要大力配合就可以了。
雖然七灣村只有一條簡單的機耕道,可是何軍權和盧瑞華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到了七灣村之後,何軍權纔開始注意一些細節。七灣村離案發地點有五公里,唯一跟案發點有聯繫的,就是相思河也經過七灣村。可是相思河幾乎經過十里鄉一大半的村子,而且七灣村是在案發地的上游。專案組對案發地周圍十公里範圍內的所有人都進行過排查,但當時排查的主要對象,除了案發地一公里之內的人外,主要精力都放在案發地的下游地區。
“於局,我們到了。”何軍權很快就找到了於立飛,向他彙報道。
“你們馬上向當地村幹部瞭解這個叫戴羣吾的一切情況,另外向村民瞭解戴羣吾在案發前後的所有活動。”於立飛說道,他雖然知道死者的古玩就在戴羣吾家的院子裡,但現在還不是馬上取出來的時候。
“要不要把人帶回去?”何軍權問,他以前一直覺得無從下手的地方,就是找不到犯罪嫌疑人。連懷疑的對象都沒有,拿什麼來破案?
“先走訪羣衆吧。”於立飛說道,人帶不帶走暫時還沒什麼意義。戴羣吾的心理素質很好,哪怕村裡來了這麼多公安人員,他也是表現得很平靜。除了頻繁的喝茶之外,好像也沒有看出他哪裡緊張。但這樣的情況,也是普通老百姓的正常舉動。如果家裡來了一屋子的警察,主人還能穩坐釣魚臺的話,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