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掌心被汗水肆意的浸染着,握在手裡的陰刃打滑,突然掉落在瓷板磚的地面上,發出響亮的聲音。我被這聲音嚇得不輕,在林天宇的注視下急忙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將陰刃撿起來。
“咔,咔咔”
太平間裡,突然傳來詭異的聲音。
我心一緊,緊緊抓着林天宇的手臂,眼睛都不敢眨就這麼盯着大門口。
“咔咔咔咔”
這響聲越來越明顯,有點兒像骨頭關節響的聲音,卻又覺得這聲音太過僵硬了。
我咬着牙,感覺這空氣都變得陰冷了不少,吸入胸腔的時候都有些受不了。
很快,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出現在太平間的門口,隔得有些距離,我看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不由扯了扯林天宇的袖子:“學長,你能看得清楚那些是什麼嗎?”
“是”林天宇聲線突然一降,“屍體。”
就在他話落音的那一刻,我也看到了第一具踏出大門的身影。
穿着人民醫院特有的病服,臉色鐵青得可怕,眼睛翻着白眼,雙手舉着,宛若遊魂光着腳一步一步走了出來。
我幾乎要快要壓抑不了涌上喉嚨的尖叫聲,抓着林天宇的手抖得更厲害了:“怎麼辦,學長?”
走出一個,剩下的屍體也接二連三走了出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屍身完好,可有的,不是斷了一隻手,就是一張臉已經被凌虐得不剩一塊好肉,被凍過之後,那臉上的傷痕顯得格外恐怖。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了那個跳樓的女生,她漂浮在大門裡,伸出長長的脖子倒掛着望着我,陰笑連連:“七月,想要救你同學的命,你進來啊,我在太平間等你,天亮以前,你如果不出現,我就讓你同學橫屍在太平間。啊哈哈哈”
“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咬着牙,滿是不解地望着那倒掛着腦袋的女生。
她冷笑一聲,衝我喝道:“你還不明白嗎?我要你死,哈哈,我要你死”
說着,她一揮手,一聲令下:“去,給我抓住他們!”
那些屍體呼啦啦朝着我們涌來,雖然動作遲緩,但人數衆多。我和林天宇被逼後退,卻無可奈何。這些屍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過是受了控制的傀儡,連靈魂都沒有,拿對付鬼的那一套根本無法對付這些死屍。
林天宇往我手裡塞了一個什麼東西,低着聲道:“等會我開出一條路,你一個人進太平間,你手裡這把陰兵器是個不錯的武器,對付她應該夠了。”
“啊?”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林天宇這是讓我一個人去面對那個跳樓的女生?
他看着我,眼裡滿是對我的信任,擡手捏了捏我的手掌,忽而道:“開始了。”
話音未落,林天宇忽而一隻手臂已經甩了出去,狠狠砸中了最前面的死屍,那屍體毫無平衡力就這麼摔了下去,連帶着身後的屍體倒了一片。
這都是一羣只靠蠻力的被控制的死屍,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靠拳頭。
林天宇不斷對面前的屍體拳打腳踢,爲我開闢一條通往太平間的道路,偶爾我被屍體拉住,也很快會被林天宇救回來。短短几米的路,我們走得很艱難。
終於到了太平間的門口,林天宇見狀一腳狠狠踢開了擋在面前的一具男屍,猛地將我推了進去:“去!”
我踉蹌一晃,摔進了太平間。
就在我摔進太平間的一剎那,身後的大門也“砰”的一聲關閉了。
關閉得太快,簡直令我措手不及。
一陣冷笑聲在這偌大冰冷的房間裡響起,我看見冰櫃一個個地都被打開了,隨意瞥了瞥,都是空無一物,估計先前走出去的那些屍體都是從這裡面走出去的吧。
“還真是膽大呢,呵”那一聲冷笑又一次出現在這個房間裡,迴音陣陣,那尖細的聲音讓人渾身的寒毛都無一例外豎了起來。
我舉着陰刃,不斷環顧四周,警惕心已經上升到了一個高度:“你究竟想怎樣?”
“我想怎樣,你還不清楚嗎?”那聲線突然一揚,就像是琴絃突然被扯起來,發出刺耳的之極的聲音,我忍不住捂着耳朵,頭痛難忍。
“當初你若肯救我,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了。可是現在呵呵,我已經不需要你救了,只要吃了你,我就能功力大增,到那個時候,那魂魄自然會回到我的靈體裡。”說話之間,我突然看見天花板上多了一個趴着的身影。
我嚇得尖叫起來,後背撞上了打開的冰櫃,腰間頓時火辣辣的疼。
那個跳樓的女生正吊在天花板上,又恢復了我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清秀模樣。饒是如此,她那張臉在昏暗的燈光照射下,顯得比天花板還慘白,一雙眼睛充滿了血絲,看得我心驚肉跳。
她直勾勾地盯着我,喉嚨裡發出如咯痰一般的嘶鳴聲。長長的頭髮如蜘蛛網扒在天花板上,跟隨者她爬動的動作不斷往前。
我已經退無後路,只能死死抓着那把陰刃對準她。顯然這東西對她造成了一定的威脅性,我見她在看到陰刃時眼底閃過明顯的恐懼。
既然這樣,就好辦些了。我將陰刃擋在自己身前,鼓起勇氣望着她:“施永波呢?”
她“咯咯”笑着望着我:“那個廢物啊,在你身後。”
什麼?
我急忙回頭看,根本就是一大片打開的冰櫃,哪有什麼施永波的身影。
然而,突然間一個關閉着的冰櫃落入我眼中。
這裡幾乎所有的冰櫃都打開了,我身後這個還是因爲我的撞擊才合上,可是那個冰櫃在最上方,似乎始終關閉着。
“你!”我心驚氣急,“你居然把他關到裡面去了?”
“是嗎?那你可以去看看啊,不過在此之前,我要我把你吸乾,我再吸取他的陽氣,咯咯”
說完,她的臉突然扭曲起來,弓起身子伸出尖細的指甲朝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