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強迫認主後,司馬罡就一直心懷不忿,覺得楚皓實力太低,根本沒有資格成爲自己的主人,此刻聽到楚皓拿追隨勢力說事,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出口惡氣的機會,當即滿臉愧色地起身向司馬鴻烈行了個晚輩禮道:“叔祖,雖然當時少主還沒獲得組合令,但弟子認主卻是心甘情願的,從那一刻開始就決定一心侍奉少主,盡一個奴僕的本分。”
這話是望着楚皓說的,眼中透着無比的誠懇,不過,楚皓雖然對這司馬罡接觸不深,但卻已大致摸清他的脾氣,知道“實力爲尊”這4個字已經深入他的骨髓,以自己目前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讓他真心順服,細細咀嚼剛纔那句話,立即明白對方的用心,趕緊通過主奴契約查看司馬罡的靈魂狀況,發現他果然已經將司馬家族嫡系子弟的“生命印記”釋放,暗道這下要糟,沒有那些生命印記,司馬罡就無法掌控司馬家族的嫡系子弟。
司馬鴻烈似乎有了決斷,先前紅白不定的臉色轉爲決然,繼而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想不到你堂堂一族之長,竟然甘心爲人奴僕,老夫真是看錯你了,既然你現在已是奴僕之身,就已事情繼續擔任司馬家族族長之職的資格,回去後老夫便召開長老會,重新選出新的族長。”
說完滿臉寒霜地轉向楚皓道:“楚先生,當時你既然沒有得到‘組合令’,就沒資格獲得追隨勢力的名額,但卻私自強迫我們族長認主,這是對我們司馬家族的挑釁,如果你不給我一個說法,司馬家族上千萬的子弟可不能答應。”
這是明顯的威脅了。
楚皓暗暗叫苦,都怪自己太過心急,組合令還沒到手就急着跟人簽訂主奴契約。不過話又說回來,當時自己的所有秘密幾乎合盤向司馬罡托出,如果不讓他認主,那就只有將其擊殺了。
所以簽訂主奴契約這件事是沒有錯的,錯就錯在不該急着放他出來,應該先拿到組合令,將整個司馬家族變成“追隨勢力”,然後再讓司馬罡回去取魂相和元魂丹。
如今不僅無法通過司馬罡控制司馬家族的嫡系成員,還連“追隨勢力”這個說法也變得名不正言不順。
最麻煩的是,本來守護者勢力是不得無故殺害天命者的,但因爲自己擅自將人家的族長收爲奴僕,破壞力這條保護規定,司馬家族已經有足夠的理由動武了。
雖然有主奴契約在,自己可以任意處置司馬罡,但代價卻是骨神家族覆滅,人家一條性命,卻能換取整個骨神家族,這筆買賣自己絕對虧大了。
正急思解決之道,一直通過主殿交流關注三人談話的瑤琴,在外面及時提醒道:“對方有江楓門這個大敵在一旁虎視眈眈,肯定不敢跟咱們撕破臉,你只要向他們證明有哪裡在司馬家族的圍攻中脫身,這場危機就能化解。”
楚皓聞言豁然開朗,嘴角彎起一道自信的笑弧道:“你們司馬家族要毀約,可做好了應對江楓門的準備?”
司馬鴻烈嘿嘿冷笑一聲道:“既然控制了楚先生,老朽自有辦法得到你那個‘追隨勢力’的名額,當然,那時候簽訂的肯定是平等條約。不過,如果能不損失司馬罡這個四重魂強高手的話就最好了,所以我們不想撕破臉皮,希望楚先生能主動交還司馬罡的生命印記,同時跟我們簽訂平等契約。”
楚皓淡然一笑道:“你們應該聽說過我從北疆太子手中全身而退的事吧?司馬罡,你已經知道我的大部分底牌,認爲我要是全力逃走的話,司馬家族能困住我麼?”
司馬罡沉吟良久道:“主人要是離開司馬城的護罩,相信縱然位王級高手也不能留住您。”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在護罩以內,你是無法逃走的,所以還是束手就縛吧。
司馬鴻烈沉聲道:“再來這裡之前,老朽已經安排家族精英弟子圍住所有出城的傳送陣。此刻就算是一隻飛蟲也別想離開司馬城。”
楚皓一邊吩咐楚赤做好隨時發動虛空隧道的準備,一邊不動聲色地遠距離將瑤琴等重要人物收進星域源晶中,做好一切準備後,才淡然一笑道:“那你們還等什麼,直接出手將我拿下吧。”
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
司馬鴻烈沉默不語,腦中思維急轉,分析楚皓是不是在虛張聲勢。
司馬罡也是緊張得手心直冒汗,他知道只有一動手,就意味着雙方徹底決裂,第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正緊張對峙間,楚皓突然接到諸葛烈求見的信息,通過城主功能查看了一下,發現諸葛烈滿臉焦急之色,似乎有什麼天大的急事般,頓時心中一沉,知道司馬鴻烈剛纔說的話不假,諸葛烈肯定是發現城內各傳送陣的異常才趕過來的。
雖然心有所持,但楚皓也不想決烈,諸葛烈此來必定是做和事佬的,正好給雙方一個臺階下,當即輕咳一聲道:“諸葛老哥在外面求見,首席長老要是不動手的話,楚某可要開門迎客了。”
司馬鴻烈一聲不吭,算是默然楚皓的行爲。
楚皓直接把諸葛烈傳送到僵持現場。
後者將雙方還沒動手,立即鬆了口氣,繼而沉聲向司馬鴻烈責問道:“司馬長老,爲什麼要封鎖城內的傳送陣?”
司馬鴻烈雖然修爲略勝諸葛烈一籌,但後者卻是南疆疆主的代表,加上跟司馬家族有些淵源,因此換上一副笑臉道:“司馬家族那些弟子是不是得罪了諸葛老弟?你放心,待老朽這邊事了,定將那些不長眼的弟子抓來當面向你賠禮道歉。”
諸葛烈哼聲道:“‘這邊事了’?我聽司馬家族那些封鎖傳送陣的弟子說,你要對付楚老弟?”
司馬鴻烈突然嘆了口氣道:“諸葛老弟,楚先生,老朽就實話實說了吧,這次來並沒準備動武。”
楚皓也是個心思剔透的人,聞言立即明白他的來意,不卑不亢道:“你此來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儘量爭取將主奴契約改爲平淡契約;二是縱然達不成第一個目的,也要儘量爲司馬家族多爭取一些利益,爲此不惜以武力威懾,對吧?”
司馬鴻烈直言不諱道:“確實是這樣,換位思考下,如果是楚先生處在我們這個位置,想來也會這樣做。”
楚皓沉吟道:“不錯,以司馬家族如今的地位,要你們向一個連首重魂鎖都沒解開的人俯首稱臣,確實很爲難。楚某也知道,以我目前的實力,根本不配做你們司馬家族的主人。不過有句話說得好,‘莫欺少年窮’!只要給我三年時間,我定能將骨神家族發展成南疆第一勢力!”
諸葛烈撫掌大笑道:“說得好,賢弟能有這等雄心,總算不枉疆主一番器重,其實之前我們商談交易時,老哥還有句話沒說出來,南疆疆主曾私下透漏過,有意將你當成‘天主’來扶持!”
此話一出,司馬罡及司馬鴻烈同時巨震。
楚皓自己也吃了一驚,正待順着話題追問,諸葛烈卻話鋒一轉,沉聲向司馬鴻烈道:“司馬長老,念在我跟司馬家族多年的交情份上,事先給你透露個消息,未來的半個月內,楚老弟絕對不是你能碰的,誰要敢動他,就等於跟疆主作對!司馬家族雖然在這個城裡有點地位,但在疆主眼中卻只是只螻蟻,毀掉你們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司馬鴻烈聞言額頭冒汗,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諸葛老弟,這純粹是一場誤會,我剛纔只是跟楚先生開個玩笑。”
諸葛烈皺眉道:“還叫楚先生?到現在你還不打算認主?”
司馬鴻烈訕訕一笑道:“認主一事事關重大,老夫還得回去好好商量下。”
諸葛烈:“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江楓門也不知發了什麼瘋,突然大動干戈找起人來,一時沒空搭理你們,倒讓你得瑟起來了。實話告訴你吧,江楓門這種情形不可能持續多久,未來的半年內肯定會騰出手來對付你們,到時候別哭着來求楚老弟。”
楚皓聞言恍然大悟,怪不得司馬罡敢跟自己翻臉,原來是江楓門無暇對付他們。不過諸葛烈說得對,江楓門肯定不會放過司馬家族的,到時再來求我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當即沉聲道:“原來我剛纔猜測你來此的目的,有點自作多情了,本以爲你們還需要追隨勢力這個名額的庇護呢,如今既然司馬家族危機已經解除,那我也不勉強你們,但司馬罡的主奴契約我不能解除,因爲他知道我太多的秘密,我必須通過契約約束他不泄密。不過你們放心,我可以向天河中的聖人發誓,除了保命功能外,我絕不會使用主奴契約的其他功能。”
司馬鴻烈訕訕一笑道:“老朽相信楚先生不會使用其他契約功能,不過萬一你以後有個三長兩短,在主奴契約的作用下,我們族長勢必也要跟着煙消雲散,所以老朽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這是一顆‘忘魂丹’,服用後會被抹除最近一個月的所有記憶,被抹除的記憶縱然聖者也無法恢復,我們族長可以當你的面服下它,然後請你解除主奴契約,還他自由之身。”
楚皓對這種忘魂丹一無所知,下意識地望向諸葛烈。後者嘆聲道:“看來司馬家族是鐵了心要跟你劃清界限,如果這次不是我及時趕來,他們還真有可能以武相向,賢弟,你就成全司馬罡吧,至於這忘魂丹,你現在已經得到組合令,可以通過查詢功能找到它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