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物戒指還在肉身手指中,裡面的天河聖水等一切應急物資是指望不上了,偏偏一直作爲最大依仗的宇骨頭顱,現在也與自己的靈魂分開了。
跟一直作爲最大依仗的宇骨頭顱失去聯繫,楚皓還是第一次。
現在的他,等於從億萬富翁變成一窮二白的乞丐,又如何去面對即將到來的危機???
一路載浮載沉,也不知飄蕩了多久,楚皓感到靈魂能量變得越來越淡,靈魂深處傳來一股巨大的疲倦。
他很想好好睡一覺,這時,以前多次在危險中幫過自己的“預感”再次出現,告訴他一個更危險的信息:這個時候一旦睡過去,定將萬劫不復。
楚皓不敢大意,只能盡力保持神智處於清醒狀態。
就在快要撐不住時,前方突然傳來一股熟悉的氣息,是七元聖蓮的氣息,楚皓對這個準聖器太熟悉了,雖然這回主動切斷了聯繫,但將近兩年的朝夕相處,讓他閉着眼睛都能認出它的味道。
楚皓此刻雖然在能量海中浮沉飄蕩,無法辨清方向,但憑着感覺,他判斷出自己與它的距離越來越近。
他記得代理人說過,只要自己讓七元聖蓮認主,劫雷便會自動消散,到時希望這劫雷溢出的能量海應該也會退去,雖然這個辦法不一定可行,但楚皓此法就像一個溺水者,這已經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與此同時,第六感也再次出現,這次傳出的信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重新讓七元聖蓮認主才能生還。
楚皓更加堅定了心中的信念,一股強烈的執念從靈魂深處涌起,這個執念的內容很簡單: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說來也怪,能量海雖然依舊讓他無法穩住身形,但漂移的方向卻跟七元聖蓮所處位置保持着高度一致。
心中升起一股明悟,執念就是自己在這片大海的方向盤,只要自己掌好這個舵,就一定能跟七元聖蓮匯合。
於是,心中的執念被推向了極致。
而此刻的鰲鵬皇,先前因爲輕易扛過第一道劫雷產生的自信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惶恐不安。
它發現這第二道劫雷中蘊含着一種吞噬魂識體的詭異能量,雪上加霜的是,自己被這種能量海淹沒後,再也無法跟自然界的“史能”溝通,一直引以爲傲,也是賴以生存資本的吞噬天賦,在這一刻發揮不到一點作用。
沒有外界能量補充,本身卻又被劫雷能量削弱,此消彼長下,鰲鵬皇感到了死神的腳步正在急速逼近!
無奈的是,它現在也像楚皓一樣,全身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魂識體的能量急速流逝。
爲什麼會這樣?辛辛苦苦等了無數年,本以爲終於苦盡甘來,不料卻是真正的死劫降臨,想起宙心當年說過的一句話:“我在創造這個空間每個生命的時,都會爲其推演命數,當然,其他生命我是不會告訴他們這些的,但卻對你例外,‘任何時候都可吞噬史能’這個天賦極其罕見,加上鰲鵬一族強悍的肉身,你在同等魂境異端中的實力絕對能排進前三,你雖然註定爲鰲鵬一族的皇者,但俗話說得好,禍福相依,你在誕生的這一刻便耗盡了你一輩子的福緣,以後註定多災多難,直到託庇於一個福緣深厚的天命者。單獨跟你說這些,因爲你會在人生最低谷的時候,遇到一個極其特殊的天命者,如果你能把握住這個機會,不僅可以鹹魚翻生,還有望成就‘聖位’,反之,你將會徹底消散。”
思及此處,鰲鵬皇猛然醒悟,原來剛纔那個連第一道魂鎖都沒解開的小夥子,就是宙心口中那個“極其特殊的天命者”,也是自己命中的貴人。
這一刻,鰲鵬皇腸子都悔青了,先前因爲對方太過弱小,自己連正眼都沒瞧過他,哪裡會想到這個弱小的年輕人,竟是決定自己生死的關鍵人物。
本能地,鰲鵬皇全力催動神識,向四面八方傳遞出一個信息:“剛纔那個年輕人,我願意認你爲主,終生爲您效力,至死不渝!”
正在急速接近的楚皓從能量海中接到這信息頓時一愣,暗道這鰲鵬皇口中的年輕人,不會是說我吧?
這也怪不得他懷疑,楚皓雖然天生傲骨,他深知自己只是修煉時間不長,如果給他一萬年時間,肯定能躋身絕頂強者之列,所以那些目前比自己強得多的對手,他並沒放在眼中,當然,楚皓也有自知之明,深悉以目前自己的實力,根本入不了那些魂強的眼中,更別談讓他們認主了,司馬罡就是一個很好例子。
這時鰲鵬皇的信息再次傳來:“剛纔那個魂器的主人,請你救我一命,我願以宙母的名義發下重誓,終生奉您爲主,爲您效犬馬之勞。”
由於不知道姓名,加上死亡的腳步越來越近,鰲鵬皇不得不再次呼救,他似乎也料到楚皓會懷疑,因此特意說明“魂器”的主人。
楚皓終於確認鰲鵬皇認主的對象,就是自己,同時心中也恍悟過來,感情這小子因爲命在旦夕,纔不得不求救。
有了司馬罡的教訓,楚皓對高於自己實力的魂強認主,變得極爲謹慎。
心念電轉,這鰲鵬皇天生就有吸收轉化“史”能的能力,過了這一劫後用不了多久便會恢復實力,到那時萬一翻起臉來,自己豈不是引狼入室?
想到這裡,楚皓反而緩下靠近七元聖蓮的速度,他要等鰲鵬皇徹底消亡後再過去,至於什麼狗屁認主,早被他拋諸腦後,先不說事後對方會不會反咬主人,就說現在,他自己的泥菩薩過江,又拿什麼去救別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鰲鵬皇發出的求救信號越來越弱,顯然靈魂體能量已經所剩無幾,但依舊在堅持着,現在的它連動都動不了,縱然有千般自救手段也施展不出來,只能藉助外力,所以他雖然已經意識到楚皓出手幫忙的可能性很小,但求生的本能卻讓他依舊堅持着。
楚皓此刻也不好過,包裹他的能量海,也一樣削弱着他的靈魂能量,幸運的是,劫雷溢出的能量有很強的針對性,其目標主要是那些失去肉身,遊蕩在世間很久的神識體,因此鰲鵬皇衰弱的速度比起楚皓來要快上無數倍,若非它之前本就是35重魂境強者,加上一開始的時候吸收了些外界的“史”能,此刻它早已被融化。
一分鐘後,楚皓已經接收不到鰲鵬皇傳出來的信息,但卻不敢大意,他深知鰲鵬皇比自己強大得多,否則這一刻兩人同時現身劫雷溢出的能量海中,自己從始至終都無法發出信息,否則就可以主動跟代理人溝通,而它卻有能力發射意念,還堅持了足足一分鐘,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說的就是此刻。
拼命保持意識清醒,又過了一分鐘,楚皓感到已經達到自己的承受極限,無奈下只能加大執念,快速靠近七元聖蓮。
五分鐘後,楚皓的靈魂體終於跟七元聖蓮匯合,雖然擔心鰲鵬皇可能會做垂死掙扎,但現在的他就像在水中憋氣好幾分鐘的人,再不浮上去吸進新鮮空氣,肯定要被憋死。
順着能量海的遊蕩,楚皓猛地翻身跳進七元聖蓮中。
“你終於來了。。。”楚皓還來不及想辦法自救,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正是一直呼救的鰲鵬皇。
楚皓大駭,沒想到這廝到現在還沒死,不過此刻逃走已經於事無補,就算僥倖躲過鰲鵬皇,也得死在劫雷能量海的消融中,當下一咬牙,按照楚赤當年教導的方法,以神識祭練七元聖蓮。
讓魂器認主有兩個辦法,一是滴血認主,但他現在肉身不在這裡,這個方法行不通,二是用神識凝練,楚赤早就跟他說過方法,不過一直以來因爲靈魂強度不夠,沒有那個實力使用這個方法,可這確實唯一的辦法,楚皓只能司馬當成活馬醫。
鰲鵬皇見楚皓不答話,以爲他還在爲剛纔自己威脅他的事生氣,趕緊解釋起來,並將宙心給自己的推演的命數說了一遍。
楚皓哪有心思聽他這些,一邊拼命催動殘存的靈魂能量祭練七元聖蓮,一邊暗暗祈禱對方多說點這樣的廢話,只要不搞破壞,說上三天三夜都成,可惜他現在無法回話,否則定會是不是插上幾句,當一個“忠實”的聽衆。
“說了這麼多,你應該相信我認主的誠意了吧?既然宙母說你是我命中的貴人,就一定有辦法救我脫離險境,還請快點動手施爲吧,我現在已經堅持不住了。”說了一大堆後,鰲鵬皇終於提出要求。
楚皓聞言氣得直翻白眼,暗道你沒看到我現在是自身難保麼?那什麼救你?
話說楚赤跟代理人兩人好一番搜尋後,始祖找不到楚皓的靈魂,楚赤馬上提議,讓代理人操縱楚皓肉身,回去尋找七元聖蓮並對其滴血認主,讓劫雷早點消散。
代理人搖頭道:“彆着急,此刻鰲鵬皇應該還沒徹底消散,而第三道劫雷即將凝成,我們在等一下,否則現在回去的話,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楚赤急道:“哪裡還顧忌得了那麼多啊,別忘了少主的靈魂此刻也在這能量海中,以他現在的靈魂強度,肯定抗不過鰲鵬皇,勢必先一步被消融。”
代理人聞言一陣猶豫,楚赤見他還在考慮,頓時暴跳如雷道:“我知道你仗着有宇骨頭顱保護,穩坐不敗之地,跟將少主這些人類看成棋子,因此人類的死活在你的眼中,像我這樣的,在你心中頂多算得上棋局中的車馬炮,當成棄子丟掉並不會心疼,但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少主可是你這場棋局中的‘帥’,要是‘帥’沒了,整場棋可就徹底輸掉,母源,你也不希望自己這麼快就被其他下棋者踢出局吧?”
代理人苦笑道:“你言重了,我們這些‘搜尋者’在心域空間沒有開啓之前,確實是抱着下棋的心態對待自己的‘繼承者’,但現在,我們自己也成了棋局中的一枚子,我剛纔猶豫,是感覺到這次的危險,對少主而言是一次機遇,貿然出手,反而會壞了少主的機緣。”
“我去你孃的機遇!”楚赤這次是真的火了,破口大罵道:“外面能量海的恐怖你現在也在切身體會着,連你都要藉助宇骨頭顱才能勉強抵擋,少主此刻連肉身都沒有,就像赤身裸體掉進火坑般,你不趕緊出手救他脫離火坑,還在這說什麼機遇,由你這麼埋汰人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