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酈妃臉現爲難之色道:“這事我也不清楚,平時心情還算可以的話,只要仔細盯着某個人的雙目,那個人就會產生置身於火海的幻覺,這點跟傳說中的火鳳凰很像,加上我易過容後臉上一直冷冰冰的,所以得了個‘冷麪豔鳳’的外號。”
聽到“冷麪豔鳳”四個字,楚皓暗道還真是夠巧的,前不久才聽兩個“本日”武者談起她,這麼快就見到真人。
楚皓將思緒拉回她的詭異眼神上,接着問道:“你說的‘仔細’,是怎麼個‘仔細’法?”
白酈妃解釋道:“就是集中精神,像小時候背書一樣。”
楚皓疑惑道:“背書?與人目光對視跟背書完全是兩回事,怎麼可能聯繫在一起?”
白酈妃道:“我只有回憶小時候背書的情景,才能讓人產生幻覺,想其他事情的時候根本沒有用。”
楚皓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眼神一凝道:“你不會騙我吧?”
白酈妃見狀信誓旦旦道:“我敢對天發誓,絕對沒有騙您。”
楚皓擺擺手道:“發誓就不必了,剛纔你的各項生理活動都很正常,應該沒有撒謊。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白酈妃生怕楚皓不滿意,想了會道:“還有一點,如果我很生氣的話,即使不看到對方眼睛,僅盯着他們的臉頰,也有很小的機率能讓對方產生幻覺。這是最近幾次戰鬥中發現的。”
楚皓追問道:“很小的機率究竟有多小?說得具體點。”
白酈妃邊回憶邊說道:“我最近一次戰鬥是在三天前,當時對手是本日的‘伊藤’,他這次所使武器是一把很奇怪的刀,內勁逼入那把刀中後立即會從刀裡面飛出許多陰魂,這些陰魂完全聽命於持刀主人,伊藤讓那些陰魂一邊向我做些下流動作,一邊在他周圍不斷飄蕩,使得我根本無法集中精神看他的眼睛。後來我被那些陰魂的下流動作激得大怒,狠狠地盯着伊藤就要破口大罵,不料他卻突然發了瘋般亂跳亂吼起來,這種反應跟以前那些被我眼神盯過的人一模一樣。最後我輕鬆將他拿下交給組織。”
楚皓問道:“一般人被你看過後,產生的幻覺會持續多久?”
白酈妃:“實力低於我的人,至少會持續1分鐘,高於我的人就不一定了,跟對方的實力高出我多少有關係,實力越強,時間越短,我爺爺有時不小心看到我眼神也會受產生幻覺,不過他的幻覺頂多只維持5秒中,而且這段時間內,他的意識也完全處於清醒狀態,戰鬥實力幾乎不會受到什麼影響。另外,如果他事先有準備的話,幻覺基本上不會產生。”
楚皓:“除了憤怒外,還有什麼情緒能影像你的眼神發揮功效?比如盯着對方的時候,集中意念想着另外的幻像,除了火焰以外的任何幻象,結果會怎麼樣?”
冷麪豔鳳搖頭道:“我知道您的意思,之前我太爺爺也教我試過許多辦法,但都沒有奏效,這種能力似乎是天生而來,使用人爲的方式不僅無法改變幻象,連那種火焰幻象的強度也不能做出絲毫改變。”
楚皓聞言一陣沉吟,本以爲能從她身上得到點啓示,如今看來是行不通了,只得失望道:“既然這樣,那你可以走了,記住我的第二個條件,我不希望別人道自己的實力,如果我發現除了你太爺爺外,還有其他在你身邊的人知道這件事,後果你應該很清楚。”
之所以她那身位五尊之一的太爺爺知道,是因爲越是實力高的人,越是能體會到靈魂強大的恐怖,當她太爺爺知道自己的靈魂比他還強時,定然不敢輕易招惹自己。
冷麪豔鳳聽了這話臉色一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輕易就過關了,以前太爺爺說過,但凡能成爲強者的人,都會有些奇怪的脾氣,動輒殺人乃家常便飯,自己招惹他後本以爲定然難以倖免,誰料只是回答一個問題就讓自己輕鬆躲過一場死劫。想到這裡她突然記起還有一種可能,聽說有些強者最喜歡貓戲老鼠,先讓被殺者以爲可以逃出昇天,接着突然給予致命一擊,然後享受地欣賞着死者那種大喜、不解、最終轉爲恐懼地表情,念及此處頓時心中打了個寒戰,強吞口唾沫望着楚皓確認道:“前輩。。。您真的就這樣放過我?”
楚皓哪裡知道她會把自己想象成那種反覆無常的變態,聞言反而覺得有點錯愕道:“放過你很奇怪麼?對於我來說,你就像一隻螻蟻,雖然這隻螻蟻先前冒犯過我,但我並不認爲向一隻螻蟻報復是件解氣的事。所以,趁我沒改變主意前,你最好趕緊消失在這個房間內,否則下一秒我可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聽楚皓稱自己爲螻蟻,冷麪豔鳳不僅沒有着惱,反而真正地鬆了口氣,當下不敢怠慢,趕緊起身衝出房間,直到離開凱撒皇宮好一段距離後,才恍如隔世般取出電話跟太爺爺彙報。
聽完冷麪豔鳳的敘述後,手機那一邊沉默了好半天才道:“你立即趕回上京,記住,路上不要跟任何人提及這個男子的事,我馬上發出家族最高級別公告,凡是白家子弟,見到這個楚皓後萬萬不能得罪,同時不惜一切代價示好與他。”
冷麪豔鳳追問道:“這事要不要向雲天界彙報?”
對方沉聲道:“對於這個楚皓,我們白家就算不能拉攏,也絕不能與之爲敵,既然他不喜歡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那你就順着他的脾氣來,不要向雲天界彙報。”
冷麪豔鳳擔心道:“萬一雲天界追究起來,我們白家會不會不好交代?”
電話那頭極爲自信地回道:“我現在實力又有了突破,雖然不敢說與整個雲天界爲敵,但云天界要動我們白家也得好好考慮後果。今天的事你處理得很好,我以前還擔心你年少氣傲,在強者勉強吃大虧。以後若能時刻保持這份謙虛心態,天下你大可去得。先聊到這裡,一切等你回來再說吧。”
冷麪豔鳳掛掉電話後臉上露出一絲興奮之色,從太爺爺的口中她能聽得出來,通過今天這事,家族對自己的考覈總算過關,回去後應該可以獲得修習《太乙心經》公決,從此踏上另外一條人生之路。想起先前楚皓給自己的壓力,心中不無僥倖地暗歎道:“太爺爺果然說得沒錯,這個世界上的強者太多了,除非將《太乙心經》修至大成,否則千萬不能驕傲自滿。‘武者’,在修真者面前確實是一隻螻蟻。”
包廂內,剛被救醒的秦彤雅緩緩擡起頭,滿臉疑惑地向楚皓道:“剛纔發生什麼事了?我只記得你身上突然傳來一股巨大壓力,然後就昏了過去,楚皓,你的實力好像很強呢,我可以問下你到底強到什麼程度麼?”
楚皓笑道:“等以後有機會再給你說,現在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出了什麼事?”
見楚皓避而不答自己的問題,秦彤雅心中最後一線希望瞬間破滅,來這之前她就產生過一個想法,儘量摸下楚皓的底,如果他的後臺實力夠強大,那就再爲自己爭取一次。
秦彤雅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事,就是想找個真心朋友陪我喝酒。來,你也舉杯,咱們痛痛快快喝個盡興。對了,豔姐呢?”
楚皓一杯下意識地與她伸過來的酒杯碰了碰,一邊解釋道:“她有事先走了。你有什麼心事的話,就跟我這個朋友傾訴下,說出來心情會好過點。”
秦彤雅並沒回話,而是催促道:“你怎麼不喝?我都已經幹掉了!別告訴我你不會喝酒啊,否則就太掃興了。”
楚皓淡笑一聲道:“我還沒嘗過地球的美酒滋味呢,好,今天就陪你盡興。”語畢昂首直接乾杯。
秦彤雅這時似乎完全放開了,毫無淑女形象地鼓掌嬌笑道:“爽快,來滿上。”說完起身給兩人杯子斟酒,口中解說道:“這可是我特意從自己家裡帶來的25年女兒紅,一般人可喝不到的,今天你小子走運了。好事逢雙,我們再來一杯。”
楚皓眉頭微皺,遞過一雙筷子道:“這樣空腹喝酒很容易醉的,我們先吃點菜吧,剛纔只顧着趕路,我還沒吃晚飯呢。”這話主意是爲了勸她,他本人就算幾年不吃飯也餓不着。
秦彤雅笑道:“桌上這些本來是爲招待豔姐而點的,全是凱撒皇宮的招牌菜,你要是餓了就吃吧。”
楚皓順着話題接道:“既然這樣,那你還不趕快吃點?”
秦彤雅放下酒杯道:“我沒胃口,你吃就行了,不用客氣。”
楚皓一邊夾菜一邊道:“我先吃點菜再陪你喝,趁這段時間我們聊會天吧。”
秦彤雅點頭道:“行,要不就聊聊豔姐吧。”
楚皓本想把話題引到她身上,見她故意談起冷麪豔鳳,只得敷衍道:“行,咱們先談談她。”
秦彤雅輕嘆一聲道:“其實我很羨慕豔姐,不僅有個強勢家族,還有那麼多優秀的同輩兄弟,所以她從小就不需要爲家族的事兒煩心。”
楚皓見她眼中再次浮起濃濃的哀傷,沒來由的心中一疼,岔開話題道:“談點開心的吧,不如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大家都是年輕人,又同樣那麼優秀,你們的初次見面肯定很有趣。”
秦彤雅苦笑着搖搖頭道:“在豔姐面前,我哪裡談得上什麼優秀。人家十歲那年就獲得了A級實力,二十歲的時候進階到S級,就在去年實力又再次有了突破,如今在華夏國內,她不僅是年輕一輩學習的楷模,就連絕大多數的前輩武者也以能在實力上超越她爲榮,至於我,從小就體弱多病,無法修習武功,加上家族又。。。哎,不提也罷,反正我跟她就像麻雀與鳳凰,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人,至於你說的初次見面,並沒什麼有趣的,只是因爲工作的關係與她接觸過兩次,或許是同位女人的關係,加上我從小對她就比較崇拜所以一直對她曲意巴結,現在我們之間勉強能用上‘朋友’這個稱呼。”
楚皓眉頭一皺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她是你朋友呢,所以剛纔。。。不過你放心,以後見到她的時候,讓她照顧你一下,如果你願意的話,還能讓你們結拜成爲異性姐妹,滿足你從小對她的崇拜心理。”
秦彤雅悽然一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過了今晚,我將成爲別人妻子,只能過着相夫教子的日子,而她依舊是隻翱翔在高空的驕傲鳳凰,我們將永遠屬於兩個世界的人。”
雖然早已知道她跟趙家定了婚約,但聽她親口說出“成爲別人妻子”這句話,楚皓心中沒來由地產生一陣煩躁,着惱道:“爲什麼你一定要嫁進趙家?能給我個理由麼?”
秦彤雅怔怔地看着楚皓臉上的怒氣,還一會才以溫柔的語氣回道:“說實在的,看到你這副表情,我感到很開心,這是我二十五年來,首次爲一個男人在乎自己而高興。這一刻我突然想起一句話:恨不相逢未嫁時。楚皓,今晚我想放縱下自己,來,陪我喝酒。”
楚皓放下筷子,肅容沉聲道:“有我在,只要你不想嫁進趙家,誰也不敢逼你。”
秦彤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不過很快便被暗淡取代,慘笑道:“太遲了,要是早些天遇見你,或許還來得及。”
這時樓下突然喧鬧起來,楚皓雖然收起了寂殺之境,但以他現在的實力,聽力早已到了一個極爲變態的地步,因此雖然包廂的隔音系統做的極好,卻還是讓他察覺到異樣,暗想物品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該死的在這個時候打攪自己心情,立即展開寂殺之境朝外面探去,發現趙玉虎正帶着一羣彪形大漢想要上樓,一羣凱撒皇宮的保安正試圖阻止,卻一個個被那些彪形大漢打得吐血倒地。
不用問,趙玉虎肯定是衝秦彤雅來的,楚皓稍一猶豫便決定管管這事,於是輕聲道:“我出去下。”
秦彤雅並沒聽到樓下的動靜,聞言納悶道:“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急事,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就去忙吧,我們改天再喝。”
楚皓笑道:“難得你請我喝次酒,自然不能半途而廢,我很快回來。”
起身推開房門,跨步而出後又輕輕將房門關上,再次轉身時整個人已經換了個容貌,嘴角帶着一絲狠笑大步朝樓梯間走去。
趙玉虎正囂張地踏步上樓,突然感到樓上傳來一股淡淡地殺氣,剛意識到不妥便被一股徹骨寒氣籠罩,頓時整個人如贅冰窖般打了一個寒戰,還沒弄清怎麼回事,胸前便遭到一記重擊,身子從樓梯上後拋而起,鮮血猶如噴泉般從口中飆射而出,滿空斐然灑下,形成一片殷紅的血雨,將樓下正在混戰的人羣淋得滿頭滿臉。
趙玉虎的身軀終於落在一樓地面上,發出的聲音竟然不是人體墜地的“噗”響,而是猶如重物從萬米高空砸出的“轟”然巨震。
樓下的人但覺地面抖了三鬥,下意識地停下打鬥望向聲音來源處,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只見趙玉虎墜落的位置,憑空出現一個人形凹坑,而趙玉虎本人,確已深深嵌進地面足有一米,最令人不敢置信的是,受了這等撞擊,縱然是鐵人也會被擠壓得變形,可趙玉虎卻眼睛骨碌碌地轉動着,除了身子不能動滿臉驚駭欲絕外,以及先前吐過血外,完全看不出一點傷勢,甚至剛吐過血的嘴巴,連一點血漬都沒殘留。
好一會,衆人才回過神來,視線緩緩從趙玉虎處移向樓上。
楚皓很清楚自己那一擊會給這些凡人帶來什麼樣的震撼,因此得手後就一直站在樓梯口處,見大家的目光聚在自己身上後,冷哼一聲道:“趙家的人帶着這小子立即從我眼前消失,另外告訴趙家的主事人,讓他們好好檢查下我留在這小子體內的能量,如果他們沒有信息幫他療傷的話,今晚就給我安分點,如果今晚再有人來凱撒皇宮打攪我,趙家,將面臨滅族之災!還有凱撒皇宮的人也給我聽好了,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得靠近我的包廂半米之內,否則後果自負。”
語畢轉身徑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樓下不知所措的衆人眼睜睜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內,好半天才一個個回過神來。
還算這些人有點眼力,知道今天的事已超出自己應付範圍,一個個乖巧地按照楚皓吩咐行事,一番手忙腳亂後,臉上震撼表情依舊沒有消失的趙玉虎,終於便被那羣彪形大漢弄出了凹坑,直挺挺地被擡了回去。
凱撒皇宮的主事人其實就在一旁,見到楚皓出手的威力後,趕緊讓人關門停業,並讓屬下將其他包廂的客人悄悄撤走,接着親自站在樓梯口駐守,以防不明就裡者打攪到56號包廂內的煞神!
楚皓恢復面目回到包廂門口,秦彤雅正好推開門想要出來查看究竟,楚皓見狀笑道:“你不是要喝酒麼?幹嘛出來?”
秦彤雅疑惑道:“剛纔這裡突然發生輕微震盪,我想找老闆來問問怎麼回事。”
楚皓跨步而入,一邊重新合上房門一邊笑道:“我剛纔問過老闆了,他說是一樓有個大櫃子不小心倒下,沒事,我們繼續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