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這個。。。”馮博裘突然變得不好意思起來。
楚皓淡然道:“說吧,只要不太過分,我會答應你的。”
馮博裘聞言立即謝過,敘道:“屬下的意思是,請您先用六鍊鐵屍收服那隻鐵背蒼熊,接着通過它把九頭虎引出虎羣,再以兩隻鐵屍加鐵背蒼熊圍攻,應該有六成把握收服它,最後讓九頭虎向獅龍獸發起挑戰,配合那隻連大乘期修士都無法攻破防禦的屍皇。估計有機會戰成平手,到時候屬下再與之簽訂平等契約。”
楚皓眉頭大皺,原來這小子還是打那有望返祖爲太古空獸的獅龍獸準備,而且還想出這種沒一點新意的辦法。
馮博裘望着皺眉的楚皓,七上八下地等待結果,彷彿一名犯人等待審判般,他也知道,這個方案有點不妥,雖然《駑獸古訣》中記載有與奴獸解約的辦法,但卻再三強調不到萬不得已時千萬別輕易解約,否則很可能發生意想不到的危險,具體什麼危險並沒言明。
見楚皓久久不語,馮博裘尷尬地輕咳一聲道:“家主,要不還是到時由屬下籤訂鐵背蒼熊及九頭虎吧。”
楚皓搖頭道:“《駑獸古訣》簽訂的奴獸,戰鬥時與主人的距離不得超過一千米,否則奴獸會拒絕參戰。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躲不過獅龍獸的感應。唯有我施展強循術,纔能有望接近。”說到這裡再次體會到《玄屍訣》的強悍,同樣是簽訂契約,鐵屍卻可以離開自己單獨遨遊太空,只要在同一位面中,就算隔着無數星球也無所謂,大有“天涯若比鄰”的味道。
馮博裘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家主那隱身術。。。”
楚皓沒好氣地打斷道:“我並沒絕對把握確定隱身術可以躲過獅龍獸的察覺,再說就算成功靠近,屍皇與九頭虎也不一定戰得過它。你這個方案不但危險,而且成功的機率太小,我不同意。”
見馮博裘滿臉失望之色,楚皓安慰道:“放心吧,有朝一日,我定會讓你得償所願,現在你還是先簽訂鐵背蒼熊吧,反正你也很快便可進階元嬰期了,到時候又能多得一個奴獸簽訂名額。”
感應到馮博裘的低落情緒,楚皓續道:“收服鐵背蒼熊後,我會讓兩隻六鍊鐵屍挑戰那隻九頭虎,要是能拿下來,也送給你。”
馮博裘道:“九頭虎非常謹慎,鐵屍不屬於這個位面的生物,它會當成人類來對待,派遣虎羣進行圍攻,所以我纔要先收服鐵背蒼熊,只有這種同位面的生物闖入其的領地,纔會被視爲挑釁,認爲可以戰勝後,九頭虎纔會以王者姿態單獨出戰。”
楚皓楞道:“這九頭虎倒是狡猾,打得過就獨力迎戰維護王者尊嚴,要是打不過的話,相信就算挑戰者是同位面生物,它也會發動虎羣一齊上吧?”
馮博裘笑道:“確實如此,進階過的天妒獸雖然不能說話,但智慧並不比人類低。”
楚皓沉吟片刻道:“這事暫且不去管它。此刻那三位金丹期肉修早已成爲肉泥,該是鐵屍出動的時候了。”
語畢向屍皇下達打敗鐵背蒼熊的命令,另外一隻六鍊鐵屍則護在自己身邊,那綠虯此刻已經回到馮博裘懷中,看來剛纔那一滴能量豐富的血液並沒收買到它。
楚皓通過寂殺之鏡感應着即將到來的屍獸大戰。
屍皇得到指令,毫不猶豫地行向已經回到樹洞的鐵背蒼熊。
血腥之熊進階後已成爲血腥之熊,警覺範圍擴展至方圓五百米,很快便發現進入自己領域的屍皇。
“hoo!。。。”血腥之熊雖然通過動物本能感應到來敵的不好惹,但領域受到入侵,不能不做出反應,立即邁出洞外發出一聲歷吼,這是警告。
屍皇仿若未聞,依舊大踏步逼近。
“hoo!。。。hoo!。。。”血腥之熊這回連吼兩下,聲音中已飽含怒意。
屍皇置之不理地速度不減,很快便逼至三百米處。
血腥之熊意識到一場戰鬥在所難免,“hoo!。。。hoo!。。。hoo!。。。”怒氣滔天地連喉三聲,音浪彷彿颱風肆虐般,周身樹木落葉紛紛,附近幾十斷已經腐朽的枯枝,更是直接斷裂,砸在地上揚起轟隆巨響。
連五百米外的馮博裘,也能感應到這三聲怒吼的威勢,先前還自信滿滿的臉上,立即轉爲惴惴之色。
楚皓淡然一笑道:“簽訂魂契後,你已經可以借用我的寂殺之鏡,與其這樣提心吊膽地等待結果,不如直接觀看‘現場直播’吧。”
馮博裘依言而行。
三聲巨吼一過,血腥之熊兩隻前腿猛然頓地,只見一道高約5米的環形土牆瞬間升起,用時不到一秒,便把它老窩周圍十米範圍的地面全部圈了起來。
楚皓大感詫異,這傢伙怎麼會使用土屬性術法呢?
馮博裘驚喜道:“想不到這傢伙進階成血腥之熊後,不但智力大漲,懂得出戰之前先保護自己一直守護的肉芝,還幸運地提前領悟了變異土盾術。如此一來,實力起碼要翻倍,縱然對上合體期修士,也有一戰之力!”
楚皓好奇道:“5級妖獸,不是實力僅相當於巔峰分神期修士麼。若果能對戰合體期修士,這傢伙豈不成了6級妖獸?難道跟那個什麼變異土盾術有關?”記得強循術,便是從屍皇的變異土遁術演化而來,能在名稱上多出“變異”二字前綴的技能,肯定有其特殊之處。
馮博裘興奮得直搓手道:“天妒獸,之所以連老天都要嫉妒,就是因爲它的血脈中擁有許多強悍的天賦,隨着不斷晉升而逐漸激發,這變異土盾術一般只有進階成恐怖之熊後才能領悟,不僅可以用來提升自己的防禦,還能施展在其他地方,像它現在這般,知識其中一種運用,還能加持到人類或者其他生物身上。”
楚皓聞言心中一動,趕緊詢問代理人道:“宇骨用什麼辦法收集法則的?”
代理人似乎知道的意思,機械性地回道:“凡是腦內擁有宇骨複製品的人,只要接觸到值得收集的法則,都可被宇骨自動收集,當然,功勳值全部屬於宇骨的持有者,也就是您。”
對於代理人這種聞弦知雅意的人性化表現,楚皓已經見怪不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到戰場上。
血腥之熊保護好肉芝後,兩隻後腿勁蹬,身劃長虹,奔向屍皇。
屍皇也毫不示弱地加快速度,迎面衝上。
屍獸對進,很快便撞在一起。
“咣!”一道厚重的撞擊聲炸響,彷彿兩柄鐵錘互敲般,沉悶之極。通過寂殺之鏡的減速功能,楚皓髮現一圈幾乎凝爲實質的聲波,以交接點爲中心,漣漪般盪漾開來,四周樹木凡是被觸及者,悉數被連根拔起,倒掀着撞在其他巨樹身上。
在派人看來,人影瞬間重疊,繼而乍觸即分,一聲驚蟄炸起,方圓百米內,泥沙飛濺,樹倒根摧,再也找不到一株齊腰高的植物。
馮博裘下意識地嚥了口唾罵,喃喃道:“自然分神期修士全力一擊的餘威,也不可能造成這等場面啊。”
楚皓淡然一笑道:“當時紫袍老魔激鬥兩位南宮家族的祖宗,場面可比這壯觀多了。”
馮博裘癟癟嘴道:“那是靈寶的威勢,若使用一般的嬰器,分神期修士絕的激斗絕對比不上眼前這一幕。而整個位面的分神期修士,九成以上用的都只是嬰器。”
這一局交鋒,屍皇佔據絕對上風,好整以暇地靜立原地,而血腥之熊則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翻而回,落地站定後全身肌肉震顫。很明顯,縱然以它的皮超肉厚,也承受不了這等程度撞擊。
屍皇繼續邁步挺進。
血腥之熊見狀又是昂天曆喉,人立而起,兩隻前掌急拍前胸,胸間不時溢出一道道漆黑能量,片刻間便將它全部包裹,旋即化爲凝爲實質。
乍然一看,血腥之熊已變成一具泥土雕塑,不同的是,這具雕像全身靈活無比,不但可以活動,還能主動奔行。
面對氣勢洶洶奔來的泥雕,屍皇依舊神色木然地挺身而上。
“轟!”這次是重錘砸在“水泥”上悶響。
血腥之熊再次倒飛而回,還來不及跌回地面,身上的泥土便紛紛碎裂,化爲一絲絲輕煙般的能量,弭散於虛空中。。。
落地後,血腥之熊依舊眼睛鼻子嘴巴,無不汩汩地溢出殷紅鮮血,眼神既倔強又恐懼地望向繼續邁步逼來的屍皇,不捨地回頭看了眼身後肉芝方向,再次轉頭望向屍皇時,雙眸再次射出滔天戰意。
邁開四蹄,浮光掠影般激射而來,待奔至近前五米處時,兩隻泛着森寒厲忙的前爪疾速探出,劃過空際,殘影形成一道痕跡鮮明的弧線,抓向屍皇咽喉部位。
楚皓心中暗贊,這傢伙雖然是隻妖獸,卻也懂得無法力敵後應該智取的道理。
屍皇對於抓向咽喉的利爪視若無睹,一雙前臂擺出合抱姿勢伸出。
“叮!”利爪正中目標,卻揚起一道金鐵交鳴聲。
血腥之熊發現利爪並沒傳來那種入肉的感覺,本能地意識到不對勁,正待抽身後撤,卻發現已然來不及,身子已被敵人兩臂抓住。
屍皇抓住後立即用力回拉,將血腥之熊死死抱在懷中。
血腥之熊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打法,下意識地拼命掙扎,可惜根本無法脫離敵人的糾纏,反而感到箍住身體的雙臂越來越緊。
僵持了大半個小時,血腥之熊終於開始出現疲態,只能徒勞地連連嘶吼。
楚皓知道時機已經成熟,施施然地來至現場,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你能聽得懂我說的話,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臣服,二是死亡。”
“嗥!”血腥之熊雙眸人性化地露出不屑之色。
楚皓翻尋了一邊駑獸古訣,最終得出結論,像這樣的情況,除非讓對方認識到自己有擊殺它的實力,否則是無法簽訂主奴契約的。
當下不再猶豫,取出珈藍寶劍,拋給馮博裘道:“交給你了!”
馮博裘雖然早已知道楚皓手中有柄珈藍寶劍,但首次握着這件靈寶時,心中還是有種做夢般感覺,雙手猶如撫摸愛人般地在輕抹着劍鞘,一時間陷入呆愣狀態。
楚皓怒其不爭地罵道:“瞧你那點出息,只是一件靈寶而已,至於這樣失魂落魄麼,快辦正事吧,別忘了,這玩意我現在還沒煉化呢,下面就看你的了,我去看看肉芝!”語畢往樹洞方向行去。
馮博裘聞言立即醒神,尷尬地一笑,繼而猛然拔劍而出,劍身立即發出龍吟般的輕鳴。
血腥之熊見狀,眼中立即充滿絕望之色,它先前還以爲,身體的防禦加上變異的土盾術,,就算分神期修士也無法奈何自己,所以此刻縱然被困,也絕不會屈服於眼前兩名不足元嬰期修爲的人類。
萬萬沒想到,對方手中竟然擁有靈寶級的利器。
在靈寶本體的攻擊下,再強的肉體防禦也絕無幸理。。。
楚皓直接施展瞬移術進入土牆內,將還沒成熟的肉芝連根帶土收進一個特製玉盒呢。
特製玉盒是打撈者進入遺蹟空間的必要工具之一,畢竟誰也不能保持碰到的天材地寶,剛好就是成熟期的,又不可能一直等在那,這個時候就需要用到這種玉盒了。
天材地寶一旦被裝進玉盒,立即停止增長,而且藥效不會有任何損失。待回去後重新找到合適的環境,再繼續栽培。。。
收好玉盒,馮博裘也領着血腥之熊趕了過來。
楚皓一直通過寂殺之鏡關注他那裡的動靜,自然知曉他已收服這隻天妒獸,立即伸手道:“給我看看那東西。”
馮博裘聞言取出一枚核桃般的玩意。楚皓沒想到這血腥之熊還是隻“攜寶獸”,這玩意就是馮博裘從它的儲物空間中取出來的。
這也是駑獸古訣的一大優點,一旦簽訂主奴契約,主人便可操縱奴獸的一切,包括直接將其神識抹殺並接管它的身體,自然也能查看奴獸的儲物空間,說來也怪,它的空間除了這玩意外,什麼也沒有。
楚皓好奇地將這玩意拿在手上,翻過了復過去地看,不想還沒看出一點名堂,卻發現手指被劃了下,繼而流出血來。
楚皓下意識地望向掌心,只見手中核桃般的物事,有一穀穗般的鋒銳突起,上面正粘着一小滴鮮血,顯然,剛剛正是這突起割破了自己的手皮。
楚皓對自己如今身體的防禦極有信心,就算站着不動,任憑融合期的修士砍,也無損起分毫。
但如今這核桃般的玩意,竟能輕易讓自己見血,足以證明它的不尋常。
帶着疑惑,楚皓端詳起手中物事來。
這一看,頓時被嚇了一跳,只見先前核桃般大小的物事,在粘到自己的血跡後,突然開始急速變化起來,先是變軟,繼而逐漸縮小起來,頃刻功夫,便轉成豌豆壯的堅硬形態。
楚皓伸出拇指與食指,小心翼翼地將它捏起來仔細查看。
“晶瑩剔透”,“質地堅硬”,“非金非玉”“形如豌豆”,這是楚皓的第一印象。
本能地將它翻轉過來,楚皓突地一愣,只見豌豆表面,竟然開始浮現一副星辰圖案。
望着由模糊轉清晰的星辰圖案,楚皓心中涌起一陣熟悉感,這圖,似乎跟與自己當年參悟天道,獲得九鍊金身決時見到的星辰圖,一摸一樣。這幅一直無法再次從腦海感應到的星辰圖,不知怎麼回事,竟然清晰地印在這粒“豌豆”的表面上。
楚皓正在不解,耳邊隱隱響起一道似有若無的呼喚聲。
聲音非常模糊,極度短暫,若不注意聽,根本感覺不到。
楚皓四處張望,仔細搜尋後,卻又一無所得,心中不禁暗暗嘀咕:“難道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這個念頭剛一生出,呼喚卻再次響起,楚皓立即凝神感應,這回他總算找到呼喚的來源:竟然是從自己的腦海傳出。
這次的時間,比上次要長一些,而且似乎中氣也足一點。可惜很遺憾,楚皓依舊無法把握住聲音的具體來源。
楚皓立即凝神靜氣,將意識進入內視狀態集中於頭部,靜待呼喚的再次出現。
他要弄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在呼喚自己。
自己腦海中目前只存在着兩樣東西:當年那古怪玉佩中的道士殘缺記憶,以及宇骨中的代理人。
從感覺上判斷,楚皓已排除道士殘缺記憶的可能,至於代理人,那就更不可能了,它不會無聊到這樣惡作劇。
果然,呼喚第三次響起,果然來自腦海深處,楚皓將意識循着呼喚的來路勁,迅速探伸過去。
幾乎是頃刻間,楚皓便涌起一陣疲勞感,糟糕,這道呼喚竟然會吞噬自己意識中的靈魂本源。
楚皓驚駭欲絕,趕緊將意識撤了回來。
一直以來,都是他吸食別人,今天竟然被反吞噬,這玩意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