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大兄並不知道楚皓的家事,但卻敏感地從兩人舉止中察覺出異常,於是不安道:“少主,‘食爲天’乃烏山鎮最好的酒樓,屬下只想着不能弱了您的身份,所以才選中這裡,若您認爲有什麼不妥的,我們換一家落腳吧?”
楚皓通過意識交流回絕道:“不用麻煩了,就這一家,我雖然不怎麼喜歡這酒樓背後的凌家,但還不至於因噎廢食,咱們花錢消費,又不佔人家便宜,用不着心虛。”
這時一位年輕的男侍客氣地上前迎接道:“諸位客官,歡迎光臨‘食爲天’,小的三寶,很高興爲大家服務,不知有什麼可以效勞的?”
男侍不卑不亢地談吐,讓楚皓聽上去極爲舒服,點頭道:“安排一間獨力院子,我們要在這落腳三天。”
小寶躬身道:“各位請隨小的來。”
被帶至一每位“紫雲閣”的獨立院子,楚皓選了一個最大的房間,打發走小寶後,對大兄們吩咐道:“你們有三天時間安置家人,別忘了每天準時來這裡修煉,一號,呆會你選位大兄,帶卓鑫去趟鉤鐮刀組合設在這裡的聯絡站,向對方發出邀戰。”
卓鑫恭聲應是,暗暗決定:這是少主第一次交代任務,自己一定要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楚皓在迷宮中,從晶人身上搜得大量錢財。吩咐瑤琴給每位大兄派發1000金幣。
衆人也沒僑情,理所當然地收了下來躬身退出。
卓鑫也跟着大兄們離開,還識趣地合上房門,
房中只剩下楚皓與瑤琴兩人。
瑤琴扭捏道:“楚皓,我去安排下其他人的房間。”
楚皓點頭道:“恩,這三天你辛苦下,好好打磨打磨大兄們,務必讓他們儘快適應體內驟然獲得的實力。另外,以後你。。。就直接跟我住在一起吧。”
瑤琴聽到最後,頓時一陣臉紅,心中既喜又羞道:“我們還沒正式確認名分,這樣讓大兄們看到,有點不合禮數。”
楚皓搖頭道:“等我見過母親後,就讓她爲我們主持婚禮,在這之前,我們一定要抓緊時間。。。恩,行房。”
瑤琴聞言羞得臉色鮮紅欲滴,嬌嗔道:“楚皓,你臉皮越來越厚了,這種事竟然毫無顧忌地脫口而出,也不知道害臊,好在房裡沒人。”
楚皓自從第二次與宇骨融合後,發現只要施展斂息術,便會變得心如止水,有種超然物外的感覺。這種感覺,說好聽點是“無慾無求”,說難聽點就是“彷如死人。”
“假死狀態”,果然名副其實!
所以他想拿以前“感興趣”的事來刺激一下情緒,卻不料,見到瑤琴嬌嗔的表情,心中並沒感到一絲異樣,雖然煩躁,但口中的語氣卻依舊保持着淡然:“就這麼定了,你先出去吧,我想靜一下。”
瑤琴發現,楚皓並沒像以前那樣跟自己打情罵俏,臉上閃過一絲幽怨,望着正像牀上走去的楚皓背影,欲言又止,最終輕嘆一聲,黯然退出!
半個小時後,烏山鎮傳出一個爆炸性新聞:鉤鐮刀組合的聯絡站被毀,兇手乃是鎮上以前的一位青皮,據說這位青皮,在參加遺蹟打撈過程中,差點遭到鉤鐮刀組合中的兩位武士毒手,這次,明顯是來報復的。
烏山鎮並不大,雖然由於地理位置原因,使得繁華程度相當於一座“銅城”,但只要稍微出點大事,不用半小時便能傳得沸沸揚揚。
此刻,卓鑫正在房間內向楚皓彙報着:“少主,屬下不但將聯絡站房屋盡數轟踏,還擊殺了鉤鐮刀組合十九位屬下,只留下一名武將回去報信,這事想來在鎮上已傳開,樑子是結定了,就看鉤鐮刀怎麼反應了。”
楚皓問道:“恩,這次你做得不錯,下去休息吧。”
通過魂契,楚皓已將現場的事瞭解得一清二楚,卓鑫不但露出武王的實力,還表現得像個“暴發戶”,鉤鐮刀組合應該不會被嚇退纔是。
螳螂門門主陸鳴得到整個消息後,立即派出屬下暗中調查事情的經過,不出兩個小時,其書房內便放着一張較爲詳細的報告。看完這份報告,陸鳴皺眉沉吟良久,最後決定靜觀其變,讓人將報告抄了兩份,一份上報給“父族”紫陽門,一份派屬下偷偷送出城,交到鉤鐮刀組合首領手上。
與此同時,其他家族的一些暗探,也紛紛運作起來,作爲家族的情報組織負責人,上報負責區域內的所有異常情況,乃是他們的本職工作。
一時間,鎮中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食爲天”酒樓的最低消費是一金幣,今天,這裡卻來了很多鎮上的青皮,青皮們披上並沒什麼可觀的收入,平時是沒能力來這裡消費得,今天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乃是因爲他們以前的哥們,十八大兄們做東。
上百青皮在餐廳內杯盞交錯,氣氛極爲熱烈,其中一位“老大”級人物起身舉杯高聲道:“我黑熊是個粗人,平時做人只知道講個‘義’字,康兄弟,你能在發跡後還記得大家,很對我的脾氣,多話不說,以後有用得着老哥的,只管吩咐一聲。”
一號大兄康金泉,具備相迎道:“黑熊老大客氣了,以前我們兄弟落魄的時候,你老哥可沒少接濟,所謂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如今小弟總算有點出息,請各位弟兄喝頓酒也是應該,來,大家繼續,今天不醉不歸!”
黑熊呵呵笑道:“康兄弟果然夠意思,現在酒過三巡,趁着兄弟我還算清醒,想問康兄弟個問題,冒昧之處還請見諒。”
康金泉暗笑:“今天請你們來,就是要讓你們提問,否則這頓酒豈不白花了麼。”於是灑脫一笑道:“黑熊老大什麼時候學會咬文嚼字了,哈哈,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呢。”
黑熊臉色閃過一絲愧色,暗自嘀咕道:“要不是有人事先教導,我這個大老粗哪裡懂得這些繁文俗節。”
康金泉見他發愣,提醒道:“黑熊老大不是要提問麼,大家鄉里鄉親的,別客氣,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黑熊聞言醒神,輕咳一生的道:“康兄弟,聽說你參加遺蹟打撈時得到奇遇,還拜了個好碼頭,要是不介意,今天趁大家高興,你就當衆說說吧,也讓我們這些大老粗長長見識。當然,要是不方便,就當我黑熊在放屁。”
一號大兄自豪道:“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什麼不好說的,好,今天就跟你們說說。”
這話一出,場上頓時鴉雀無聲。青皮們一來帶有探聽虛實的任務,二來也確實好奇大兄們的經歷,因此一個個凝神靜待。
一號呵呵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奇遇,只不過我們兄弟邀天之幸,遇到一位平民出生的少主,這位年輕人手中有些‘換骨仙丹’,因爲瞧我們順眼,收我們爲家臣,並每人贈送一粒仙丹,如今,我等也是個武者了,將來前途一片光明。”
一衆青皮聞言無不臉現羨慕之色,黑熊嚥了口唾沫道:“康兄弟真是洪福齊天,這等好事都讓你們撞上了,不只你家少主是什麼來歷?”
一號避重就輕道:“我家少主姓楚,跟我們年齡差不多。”
黑熊“盡職”地繼續問道:“你們又是怎麼跟哀量山鉤鐮刀結下樑子的呢?”
一號憤然道:“這鉤鐮刀真不是個東西,竟然派人在遺蹟打撈的路上打劫我們這些窮苦之輩,要不是少主適時出現,我等此刻早已命喪黃泉,哼,這等生死大仇要是不報,我們還算是個男人麼?”
衆人一陣默然,一號雖然說得理直氣壯,但卻沒一人贊同,這個世界講究強者爲尊,作爲弱者,就算是生死大仇,也得忍着。
黑熊不由勸道:“康兄弟,鉤鐮刀既然能在方圓百里內橫行,又豈是我等能招惹的,聽老哥一聲勸,你還是。。。”黑熊雖然負有探聽虛實的任務,但也是個講義氣的人,實在不忍大兄們惹上殺身之禍。
一號大兄哈哈笑道:“多謝黑熊老大的好意,不過我們現在,一個個都有武將的實力,背後更有武王撐腰,從此以後,這烏山將有我們說了算,鉤鐮刀橫行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黑熊聞言雙眼一亮,問道:“你們竟然全部擁有武將的實力?”
一號點頭道:“那是當然,否則憑什麼跟鉤鐮刀叫板呢,要不是少主又是不能久留,我們。。。咳,不說了,希望鉤鐮刀不要做縮頭烏龜吧。”
黑熊見他吞吞吐吐的,不由大爲好奇。
一號並不想透露太多,剛纔說的那些信息,已經足夠有心人去分析了。
這次請客,很像是記者招待會,發佈完該說的信息,一號便藉故離開,其他人酒足飯飽後也各自去向自己的後臺彙報去了。
哀量山鉤鐮刀組合議事廳內,坐着九個人,主位上是位老者,眼神陰冷,長嘴巴,聳着雙肩胛,顯不出脖子來,雙耳肥大,緊貼着兩鬢聳立,乍然一看,就像長着三個腦袋般,手摸山羊鬍,口中有氣無力地對跪在下面的一位四旬中年道:“慢慢的說,到底怎麼回事!”
這位中年就是卓鑫留下傳話的武將,此刻已是氣喘吁吁,顯然是一路狂奔着回來的,點頭道:“回首領的話,烏山鎮的聯絡站被人挑了,出手的是位武王。。。”
接下來,將經過如實彙報了一遍。
三頭蛇冷着臉,轉動白眼珠道:“那人殺了我們十多個屬下,唯獨放你回來?”
中年聞言大駭,忙不迭叩頭道:“首領,屬下當時已經拼命出手,並沒臨戰脫逃丟我們鉤鐮刀的臉,這事現場有好多人看見,首領明見。”
三頭蛇不爲所動地看着他。
中年感到即將大禍臨頭,突然靈機一動道:“首領您看,我胸口還留有那人的掌印,說來也怪,屬下的‘金鐘罩’也練到了九層,卻抵不上他的一抓,正是這樣,屬下才猜測對方應該具備武王實力。另外,他還讓屬下傳話,說。。。說。。。”
三頭蛇見到中年胸前掌印後臉色稍緩,冷聲道:“本座知道你已盡力了,起來說話吧,那人讓你傳了什麼話回來?”
中年知道暫時算是撿回一條命,心中一鬆道:“那人說話無狀,屬下怕說出來衝撞了您。”
三頭蛇眉頭一皺道:“恕你無罪,說吧。”
中年猶豫片刻道:“他說我們鉤鐮刀蛇鼠一窩,活在世上簡直丟人現眼,還說三天後午時三刻,在血丘與我們決一死戰,若我們不去,他便將我們的‘蛇鼠窩’搗個稀巴爛!”
坐在左手邊的鑽山鼠勃然大怒,拍椅而起道:“大膽!”
中年人嚇得雙腿一顫,再次跪下道:“副首領恕罪,這些都是那人說的,屬下只是傳個話而已。”
三頭蛇一揮手道:“行了,本座說過恕你無罪,下去吧!”
中年人聞言如逢大赦,忙不迭躬身退下。
三頭蛇和聲道:“老二坐下吧,跟屬下發什麼脾氣,還是好好討論下三天後的行動吧。”
鑽山鼠是個火爆性子,坐下後甕聲道:“還有什麼好討論的,人家都欺上門了,我們難道還任人在頭上拉屎不成?”
三頭蛇皺眉道:“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我們鉤鐮刀組合的威名,在這方圓百里內可是響噹噹的,對方竟然敢如此落我們面子,肯定有所依仗,這事還得仔細查探一番再做計較。”能坐上首領位置,三頭蛇除了實力高人一等外,心機也絕不在人之下。
晚上,三頭蛇面前擺着好幾份情報資料,其中有一份就是黑熊派人送來的,沉吟片刻後頓時有了決定,召集三兇四梟與副首領道:“對方的大致嫡系已經摸清了,起因是兩天前我們的兩位武士。。。”
將十八大兄與兩位武士的恩怨講述一遍後,三頭蛇總結道:“這事我們不能忍,否則這麼多年建立的威望就全毀了。所以不但要迎戰,還必須打出我們的威風來,讓大家意識到,不要以爲投靠了武王,便可以無法無天,這烏山鎮,還是我們說了算的。何況那些小子們只具備武將實力而已,我們實在丟不起這個臉吶。”
鑽山鼠豪聲道:“早就說要打了,我現在就去安排。”語畢轉身大步往廳外走去。
三頭蛇見狀眉頭一皺,這鑽山鼠能修至武王境界,心智豈會如此簡單,真是弄不懂,他爲什麼總是裝出一副直腸子的性子。
坐在下手的大凶拱手道:“首領,那十八個青皮,可掌握着天然晶礦的秘密,再說他們的主子一直沒有露過面,只知道姓楚,我們根本不清楚他的情況,爲防萬一,是不是向上面彙報一下?”
三頭蛇一擺手道:“這事我已有計較,過幾天本座就要回總部參加例會,到時本座親自彙報這事。”
大凶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暗忖:“果然是隻老狐狸,有了親自回總部彙報的藉口,明天一旦情況不對,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臨場脫逃了。不行,自己也得早做打算,所謂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對方既然敢明目張膽地挑戰,來頭肯定不只是個‘平民爆發戶’這麼簡單。”一邊想着,一邊用眼角餘光偷偷看了看其他同僚。
另外的二兇四梟,乃是因爲在總部有關係,獲得一些丹藥支持,才勉強取得如今地位的,平時只知逍遙自在,遇事時仗着有總部撐腰,所以很少費神深思。
四梟之首是個虯髯大喊,拱手粗聲道:“首領,那姓楚的,估計又是個‘平民暴發戶’嘿嘿,以爲在遺蹟中獲得一些際遇後就天下無敵,嘿嘿,說來我們鉤鐮刀已經好幾年沒遇到這樣的‘凱子’了,這次正好借他的鮮血,讓烏山鎮的人長長記性。”
其他人頓時出聲附和,甚至一個個邀功請戰。
三頭蛇已安排好退路,意識到萬無一失後,朗聲道:“既然要打出我們鉤鐮刀的威風來,那就全體出動吧,事後本座請兄弟們到鎮上好好樂呵樂呵。”
“太好了!。。。”
“許久沒有集體找樂子了,說來還得謝謝那幾個青皮呢,哈哈,老子明天定要好好感激他們一番。”
三頭蛇眉頭一皺道:“記住,一定要留幾個活口,最好將那些青皮全部活捉,本座還要從他們嘴裡拗出天然晶礦的秘密呢。”
幾人大笑道:“放心吧,幾個剛剛晉升的武將,老子定然手到擒來!”
三天後,決戰之日。
正午
楚皓整隊出發,瑤琴由於無法收斂氣息,怕被對方看出地武的實力,所以被留在酒樓,十八大兄此刻雖然悉數由於武帥修爲,但因爲這些實力是靠藥力強行提上來的,所以並沒領悟武帥的“霸”,從外表上看,跟巔峰期武將沒多大區別。
一行二十人,騎着高頭大馬,滿臉“嚴肅”地往目的地趕去。
衆所周知,血丘離鎮上還不到10里路程,楚皓等人卻騎馬而行,顯然是擔心路上浪費體力,這等舉止,落在外人眼中,頓時變成“信心不足”的表現!
烏山鎮中個家族的暗探,三天來一直關注着楚皓等人的行止,見他們終於出動,一個個忙活開來,有的明目張膽地跟着後面,有的則直接趕往血丘佔據位置。。。
血丘,乃一座方圓五里多大的土丘,沙石混成,灌木茂竹雜植,十分荒僻,不適種植稻麥,正是豪傑強梁們,爭殺博鬥,解決是非的理想所在。因爲這裡經常有人血染沙丘,故得名“血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