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楚皓不由好奇地問道:“閣下如此忌憚那《天武條約》,不知可否爲在下詳細解釋一番?”
對方既然以“兄弟”相稱,楚皓禮尚往來地稱之爲閣下替代“老賊”,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雖然不會因此而改變殺意,但也沒必要繼續惡言相向,免得讓人說自己沒教養。
宇文炎聞言大喜,彷彿即將獲得某樣珍寶般,有點不敢置信地問道:“楚兄弟果真願意讓老夫爲你解釋?”
楚皓眉頭一皺,暗忖道:“這宇文炎畢竟是個天武,自己就算真成爲天武,跟他也是平級,根本沒必要如此惺惺作態纔是?無事獻殷勤,肯定有所圖謀。”
於是馬上改口道:“還是別麻煩閣下了,在下尚有事待理,告辭!”語畢轉身大步離開,身後的宇文炎着急地喊道:“楚兄弟,別忙着走啊,老夫真心給你解釋《天武條約》的。”他雖然滿臉急切之色,卻並不敢出手留人。眼睜睜看着楚皓消失於視野中。
楚皓現在已是心亂如麻,這次來本想找宇文炎試煉一下,不料竟然如此虎頭蛇尾。
對方既然如此忌憚那《天武條約》,今天是絕不會再跟自己打下去了,在留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還是回去跟瑤琴好好討論下這《天武條約》吧。
瑤琴通過操作室的鏡子,早已看到現場的一切,此刻也是眉頭深鎖,滿臉擔憂之色。瓶女性的直覺,她已經感到一股更大的危機向楚皓罩來。不過她不愧爲“智丫”,很快便靜下心來分析每個細節,當楚皓回道控制室時,她已有了初步應對措施。
於是未待楚皓髮問,便先一步開口道:“楚皓,我們對那《天武條約》一無所知,在這裡瞎猜根本不是辦法,現在只有向凌前輩請教,待弄清一切前因後果,再決定下一步行止。”
楚皓聽到又要跟凌峰產生瓜葛,心中老大不願意,說實在的,他總覺得自己對凌峰有股莫名的親切感,估計是血緣的關係,這種感覺令他很彷徨。
由於對那位父親的恨意,他實在不願跟凌家人有太多糾纏,一直本能地排斥凌峰。
瑤琴似乎看透了楚皓的心思,長嘆一聲道:“楚皓,逃避不是辦法,你終歸有一天要面對這一切的。我看凌前輩似乎極爲熟悉你的身世,何不。。。”
“不要再說了!”楚皓莫名地感到一陣心煩,大聲呵斥道。
瑤琴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並未再勸,語氣一轉道:“好,你身世的事情暫且不討論,現在我們說說《天武條約》這件事,我知道你不想欠凌前輩的人情,從剛纔宇文炎的表現來看,似乎爲你解釋《天武條約》,他能獲得巨大的利益。如果真是這樣,那凌前輩給你解釋後也一樣能得到好處,我們也算是還了他爲我們解釋的這份人情,我們就把這當成雙方互利的一種交易,這你總可接受了吧?”
楚皓還是有點牴觸道:“既然是交易,我們爲什麼一定要找他呢?”
瑤琴道:“雖然迷宮中還有三位天武可以成爲我們的交易對象,但卻只有他纔不會騙我們。這點你不會否認吧?”
楚皓聞言一陣默然,剛纔之所以不顧宇文炎的挽留毅然離開,正是因爲自己不相信他的誠意。猶豫良久,最終還是點頭道:“就按你說的做吧。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必須確定他是不是真能在事後得到好處,否則我寧願再去找宇文炎。”
瑤琴欣然應諾,高興地調出監視凌峰的那面鏡子,見到凌峰正在打坐調息,於是啓動通話功能道:“凌前輩,晚輩瑤琴打攪了。”
凌峰睜眼望了望傳出聲音的左側牆壁,臉上不但未見任何不渝,反而還有一絲喜悅,和聲回道:“瑤琴娃子總算想起了老夫這把老骨頭,這該死的迷宮不但死氣沉沉,還危機四伏,害得老夫無法專心靜修打發時間,好在你這女娃子還算有點良心來找老夫聊天派遣孤獨。。。”
這凌峰估計這幾天被憋壞了,說起話來簡直沒玩沒了。
不過也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那裡好幾天,還得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狀況,繃緊的弦根本得不到一絲放鬆,要是普通人早就崩潰了。
好一會他才止住話題問道:“今天你怎麼這麼有興致?”
瑤琴一直禮貌地靜聽着,直到這時纔回話道:“晚輩早想陪您聊聊天,無奈瑣事纏身,怠慢之處還望前輩海涵。”
凌峰呵呵笑道:“女娃子既然是楚皓的未婚妻,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了,不要總是這麼客客氣氣的,顯得生分。”
瑤琴聞言大喜,這話等於明確表示,他已經以楚皓長輩身份承認自己的“正室大婦”的地位。按下心中的激動,望了望楚皓,見他臉現不耐之色,趕緊切入正題道:“前輩,瑤琴今天來試有件事請教,還望您能爲晚輩解惑。”
凌峰沉吟片刻道:“恩,你問吧。”
瑤琴組織好語言後問道:“前輩似乎提到過‘天武協定’,不知。。。”
凌峰聽到“天武協定”四字後臉色一肅,不待瑤琴說完直接就沉聲打斷道:“女娃子,這件事不是你現在能問的,以後千萬別胡亂打聽,否則定將惹來殺身之禍。”
瑤琴驚道:“事情竟然有這麼嚴重?”
凌峰解釋道:“故土大陸上有些事情,實力不到是不能亂打聽的,否則將被滅口。”
瑤琴聞言有點不相信道:“滅口?誰滅我的口?”
楚皓立即想去第一次遇到那位女修的情景,當時因爲姬無極在場聽到修真的事情,女修竟然強逼自己殺他滅口。
心下不敢大意,趕緊示意瑤琴住口,接過話題直接開門見山道:“不知前輩有沒有聽過《天武協定》?”
凌峰聞言雙眼精光暴射,呼地一聲騰身而起,緊盯着左側牆壁道:“楚娃子?是誰告訴你《天武協定》的?”
楚皓見狀臉上掠過一絲果然如此的表情,不緊不慢地回道:“是宇文炎。”
凌峰聽後氣得暴跳如雷,雙掌瘋狂地轟擊着身前的牆壁,一時間其立身之處地震山搖,可見他此刻是多麼的憤怒。
好一會他才緩緩平靜下來,恨聲道:“這老匹夫爲了除掉你,竟不惜兩敗俱傷出此下策,哼,老夫定要告他一狀,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楚皓小心翼翼地問道:“在下只是聽了下《天武協定》四個字,還不至於被滅口吧?”由於知道天神們就是修真者的秘密,一想到那些元嬰期強者,楚皓再自信也不敢妄言能在他們手下逃生,所以極爲重視“滅口”一事。
凌峰聞言先是一愣,繼而大喜道:“你果真沒有聽到具體詳情?”
楚皓道:“當時那宇文炎倒很想跟我解釋,不過在下感到有點不對,急忙轉身離開了。”
凌峰鬆了一口氣道:“如此事情倒還有挽回的餘地。”
經過一番試探,楚皓終於確認《天武約定》的嚴重性,以不容拒絕的語氣朝瑤琴道:“你先出去,剩下的事情在下與凌前輩親自交涉。”
瑤琴乖巧地點了點頭,依言轉身離開。
楚皓見她的身影消失在迷失門口後,直接開門見山道:“前輩,在下如今已經擁有了1.2億斤的力氣。”
凌峰聞言全身劇震,繼而一副聽錯了般地問道:“什麼?你再說一遍。”
楚皓強調道:“前輩不用懷疑,在下確實擁有1.2億斤的力氣。”
這回凌峰聽得真真切切,確定自己不是幻聽後,頓時滿臉不可置信地處於呆愣狀態。
楚皓見狀心中興起一絲驕傲,閉口靜待他回神。
好一會,凌峰才恢復正常,不過卻問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楚娃子,你跟老夫說實話,是不是真的只聽到《無神條約》四個字?”
楚皓雖然不知他爲什麼再次提起這個問題,但還是如實答道:“確實只聽了這四個字。”
凌峰確認道:“沒聽到具體內容?”
楚皓耐心地回道:“真沒聽到其他內容。”
凌峰喝道:“你撒謊,既然沒聽到其他內容,那你又這麼知道《天武條約》只有天武才具備資格瞭解?哼,還故意編出你已具備1億斤的力氣來誑老夫。萬一騙得老夫透露《天武條約》的內容,不但你自己要遭殃,老夫也會被牽扯進去。小子,你真是太膽大妄爲了!”
楚皓先是一愣,繼而恍然,敢情凌峰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擁有1.2億斤力氣。
也難怪,幾天前自己在他面前表現出的力氣,頂多只有1千萬斤,又如何讓他相信自己能夠在短時間內將力量翻十倍呢。
知道多說無益,楚皓不再廢話,交代一聲道:“眼見爲真,在下這就趕過來!”
語畢取消瑤琴進入控制室的權限,直接通過傳送陣來到迷宮,一陣疾奔後抵達凌峰身邊。
凌峰見他真的趕來過來,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不過轉眼便恢復平靜,淡淡道:“還真來了,那就用實力來證明你所說的話吧。”
楚皓颯然一笑,取出長戕,運起全身所有勁力,直接就逼出芒罡。
凌峰頓時張口結舌,怔怔地看着戕刃上的芒罡,好一會才晃了晃頭道道:“不可能的,一定是我老眼昏花,視力退步了。”說完孩子氣地伸手擦了擦雙眼,再次望來。
楚皓頓時被他這滑稽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強忍笑意道:“別擦眼睛了,還是直接親身體會下吧,注意,我要出手了!”
語畢腳下疾措,身影一晃,已然失去蹤影,再次出現時已閃至凌峰面前,長戕夾雜雷霆萬鈞之勢當頭劈下。
面對破空而至的戕刃芒罡,凌峰雙眸精光爆閃,張口欲言又止,意念急閃,右手憑空多出一柄長劍,半信半疑地催運六成勁力,不緊不慢地舉止頭頂,堪堪格住戕刃,“鐺!。。。”隨着一聲驚蟄般的轟然巨響,凌峰感到一股颳得臉頰生疼的勁風壓面而至,右手更是一沉,戕刃眼看就要將自己腦袋一剖兩半,此刻想要變招應對已是來不及,頓時駭然欲絕,暗呼一聲:“吾命休矣!”,無力地閉目待死。
而楚皓見對方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後便意識到,他肯定會因爲怕傷了自己心存顧忌,不敢使出全力。
急忙收勢斂勁。
戕刃推至對方臉頰兩公分處時,硬生生頓住。
緊接着楚皓抽戕後撤,閃至十米外時才定身抱拳道:“剛纔多有冒犯,還望前輩海涵。”
凌峰醒過神後發現自己並沒死亡,輕籲口氣後只覺雙腳一陣發軟,趕緊柱劍撐身,才免去跌坐在地的尷尬。
耳邊傳來楚皓的話語後,老臉立即漲得通紅欲滴,訕訕一笑道:“楚小兄弟,老夫失禮了,說來慚愧,剛纔那一刻,老夫這一輩子還從沒與死神那麼接近過,讓小兄弟見笑了。”
楚皓動容道:“前輩剛纔之所以會陷入險境,乃是因爲害怕用力過大震傷晚輩,此等關懷之情在下感激尚且來不及,又怎敢取笑呢。”
凌峰搖頭苦笑道:“不管是什麼原因,老夫作爲一名天武,竟然被對手逼得引頸待戮,便是一種不可原諒的錯誤。好在小兄弟宅心仁厚並無傷人之意,否則,老夫早就變成一具死屍了。唉,真是想不到,短短几天不見,你便取得如此成就,從一默默無聞的小夥子,躍居爲舉世矚目的天武。”
楚皓微微一笑,切入正題道:“如今在下應該可以獲悉《天武條約》的詳情了吧?”
凌峰點頭道:“這是當然的,現在老夫便如實相告。”
楚皓突然插話道:“等等!在下想先問一下,前輩相告後是不是可以得到一定的利益?”
凌峰聞言詫異道:“咦?你怎麼知道?難道已經有人先老夫一步成爲你的領路人了?”說到後來語氣中滿是遺憾。
楚皓皺眉道:“領路人?”
凌峰:“你不知道領路人?那你怎麼知道領路人可以獲利的事?”
楚皓解釋道:“實不相瞞,在下確實不知什麼事領路人,只是因爲不想欠前輩相告的這份人情,所以才。。。”
凌峰先是一陣恍然,繼而轉爲失落,最後還是歡喜道:“這麼說小兄弟願意讓老夫做你的領路人了?”
楚皓點頭道:“如果這個領路人得到的利益,能讓在下還你這份人情的話,在下便答應你。”
凌峰失落道:“小兄弟爲什麼一定要跟老夫分得這麼清楚呢?”
楚皓淡淡道:“事後我們各不相欠,這是在下的前提,否則在下情願找其他人詢問。”
凌峰深深地看了楚皓一眼,嘆聲道:“看來你真的是楚皓本人了,唉。。。老三真是太不爭氣了,這麼優秀的兒子,竟然。。。”
楚皓煩躁地打斷道:“前輩,在下不想聽任何與《天武條約》無關的事情,還請儘快進入主題。”
凌峰不甘地勸道:“孩子,你錯怪你父親了,別看這麼多年他對你們母子不聞不問,其實他心中的苦。。。”
楚皓幾乎聲嘶力竭地吼道:“前輩,要是再扯這些無關的話題,在下可要失陪了。”說完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好不容易纔壓下心中的滔天怒意。
凌峰望着楚皓決然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妥協道:“好,這事我們以後再說,老夫現在就跟你談談《天武條約》。”
語畢低頭沉吟少頃,整理好思路娓娓敘道:“其實我們腳下所踩着的,乃是一個巨大的圓球,被稱爲星球。我們擡頭看到的所謂‘上天’,其實是宇宙的虛空,恩,這個你可能難以理解,老夫還是舉個例子吧,我們故土大陸所在的星球可以比作成一粒沙子,而宇宙中像我們這樣的星球就像沙子一樣無可計數,這樣你聽懂了麼?”凌峰極力想要對楚皓灌輸宇宙與星球的概念,可又怕自己的語言表達不清楚,所以才表現得像個誨人不倦的老師般。
楚皓懶得聽他廢話,直接開口道:“不用這麼麻煩,直接跳過宇宙與星球這段吧,如果後面還有什麼行星、恆星、星系甚至星域啊什麼的,也可以掠過不提,這些在下早就知道了。”
凌峰不可思議地確認道:“你早就知道?怎麼可能呢,老夫也是十幾年前有領路人解釋了大半天才勉強記住這些名詞,你。。。”
楚皓不耐道:“說重點吧,如果遇到不懂的,在下自然會提出。”
凌峰古怪地看了楚皓一眼道:“行,那老夫就簡單點。宇宙浩瀚無邊,包含着無數星球,這些星球有些也住着我們一樣的人類,也有的被其他智慧生物主宰着,總體來說,以人類爲主宰的星球佔據着絕大多數,你聽懂了麼?”凌峰似乎還有點不放心,於是再次問道。
楚皓懶得回答,直接催促道:“往下說就是。”
凌峰感到越來越摸不透楚皓了,只得繼續道:“人類組成了一個名爲宇宙聯盟的勢力,簡稱宇盟,該勢力將已掌握的星球劃分爲十八星域,分別由十八位域主掌控,我們所處的星域名爲冥馬域,冥馬域下設七十二個星系,每一系都設立一個系主,主管我們的系主乃瀾媧宗宗主,星系的名字也是瀾媧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