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那些恐怖份子的頭頭就是個東方人。”
涌入快餐店裡的一些當地人,不知道是誰大聲說了一句。
與此同時,他還刻意看向了蘇暮晚與顧宇澤二人所站着的地方。
蘇暮晚的語言天賦還行,在Rzeczpospolita Polska待了這麼長時間,與當地人溝通已經毫無阻礙。
“嘿,那只是個婦女和孩子。”
當然,也有不同的聲音發出。
“那又怎麼樣?正是因爲這些東方人,攪得我們這兒不得安寧,警方出面來震壓我們自己人,現在我們該讓他們看看我們的怒火。”
那名年輕的當地人,帶着憤怒走向了蘇暮晚。
蘇暮晚將顧宇澤護在懷裡,直視着來人:“這位先生,您將怒火遷移到我的身上,這很牽強。”
“怎麼牽強了?”他在蘇暮晚跟前停了下來,“你們這些外來人員,搶了我們多少飯碗?無數的餐廳工廠都對你們歡迎之至,因爲你們廉價又能創造更多的勞動價值,我們這些當地人已經被你們逼得無路可走了。”
“這位先生,我們是外來人員沒有錯,但我們並沒有那個能力能搶你們當地人的飯碗,倘若說因爲我們的存在而讓你們失業率增大,那隻能從你們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蘇暮晚看了一眼這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言辭之中也帶着一絲不客氣。
面對這樣的人,你越是退縮,他只會越發得寸進尺。
所以這種時候,她不能流露出太怯懦的神情。
聽到她這樣說,這名當地倚仗着自己是個大男人,對她伸出了拳頭:“你最好看清楚這個,再好好想想,方纔所說的話是不是明智的。”
顧宇澤一直被蘇暮晚護着,此時忍不住了,大聲說道:“只會欺負女人,你這樣的在我們國家,就只配得到兩個字,無能。”
他說的是純正的英語。
見這個當地人愣了一下,顧宇澤又用當地語言翻譯了一次:“這下能清楚我在說什麼了嗎?”
“牙尖嘴利的小鬼。”當地怒極,伸出拳頭就狠狠的揍向了顧宇澤。
蘇暮晚帶着顧宇澤往人羣中一躲,這個當地人一個重心不穩,直直的栽了下去。
看他身形似乎也有些不太穩,又隱約聞到了一股酒味。
原來是遇上了個醉漢。
這名醉漢倒地之後摔得挺慘,掙扎着又站了起來,怒視着蘇暮晚:“你以爲躲得了第一次,第二次還能躲過嗎?你們這些外來者,今天我就要好好讓大家都看看,要是沒有你們這些人,我們這裡會變得相當安全,那些恐怖襲擊也會停止了,都滾回你們的國家去吧,不要再來了。”
他說的這些話,很偏激。
但人羣之中確至少有一半人默認了他的話。
另外的,都只是因爲看到蘇暮晚與顧宇澤是屬於弱勢羣體,覺得這個醉漢有些過份,但並非不認同他的話。
這個神秘的R先生,在這裡接連製造了幾次恐怖襲擊,已經使
得這個國家人心浮動。
眼見這個醉漢又朝着蘇暮晚伸出了拳頭,顧宇澤這一次突然上前,狠狠在醉漢的腿上踢了一腳,這次醉漢又仰面八叉的摔了下去。
顧宇澤聳肩,又重新鑽回蘇暮晚的懷裡。
有些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
這個人想欺負他媽媽,沒門。
這邊的騷動,自然也引發了快餐店老闆的注意。
老闆是名當地人,對於方纔的爭執早已看在眼裡。
見醉漢掙扎幾次都有些爬不起來,他朝醉漢伸出手:“嘿,能起來嗎?”
醉漢順利的站起來:“謝謝你,現在該是我們團結一致的時候了,將這些東方人都趕出我們的國家,這樣我們纔可以過上安寧的日子,幸福的生活。”
他拍了拍老闆的肩膀。
顧宇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喝醉了還挺能說。”
快餐店老闆尷尬笑了笑:“兄弟,你口才真好,說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但我只相信一句話,大家都是居住在地球上的人類,沒有必要互相傷害。”
醉漢眼見老闆居然跟他不是同一陣營的,伸手指了指他:“你真是個商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都什麼時候了,和我說這些?”
與此同時,有一部分持和醉漢相同意見的人也像炸開了鍋似的附合着醉漢的話。
蘇暮晚知道,她如果再帶着顧宇澤在這兒待下去,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
快餐店老闆也意識到這個,於是將二人帶到了門口:“這位女士,對不住了,你們先離開吧。”
“謝謝你。”蘇暮晚很真誠的表達着自己的歉意。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不能讓那對東方母子離開!”
立刻就有人攔下了快餐店老闆拿鑰匙的動作,並且迅速將蘇暮晚以及顧宇給圍了起來。
“你們想怎麼樣?”蘇暮晚冷聲問道,“爲難我一個弱質女流還有一個還不到五歲的孩子,這就是你們所表現出來的友好?”
“我們的生活都已經被恐怖份子攪成一團亂了,這種時候還顧忌什麼?我們今天不如也來給那些恐怖份子立立威信,你敢傷害我們的同胞,我也來傷害你們的同胞。”醉漢這個時候似乎頭腦清醒了很多,說出來的話,極具有煸動性。
“我們不是恐怖份子的同胞,我的立場和你們一樣,我們也無比痛恨製造襲擊的那些人。”蘇暮晚提高音量,大聲說道:“你們現在將我們孤兒寡母圍堵在這兒,想要做什麼?”
“我們決定帶你們出去遊行,讓那些恐怖份子看看,他在我們的國度裡,都幹了些什麼!”醉漢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繩索,很快就有人伸手接過,要過來將蘇暮晚與顧宇澤給綁起來。
快餐店老闆此時擋在了蘇暮晚的跟前:“這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和她的孩子,你們這樣是不是太過份了?正如她所說,她的立場與大家是一致的,她們也並不是那些恐怖份子的同胞,你們即使將她們綁了去遊行,也並不會起到任何作用,相反只會激化
矛盾,拿無辜的人去作文章,這可不是明智之舉。”
顧宇澤眼明手快的從快餐店老闆放在背後的雙手裡接過了鑰匙,並且慢慢的靠在鎖的位置。
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快餐店老闆以及蘇暮晚的身上。
很少有人會真正的去關注他一個小不點。
所以,顧宇澤很順利的將店門打開了,爾後,將玻璃門一推,蘇暮晚立刻與他奪門而出。
快餐店老闆也無比配合的攔在了門口:“放了那個可憐的女人和孩子吧,你們會有好報的。不論什麼樣的情況下,女人和孩子總是無辜的,我如果真的讓任你們出去追上了這對母子,那我這一生良心都將難安。”
他的話,使得少部人陷入沉默。
醉漢以及幾個極端激進份子卻不這麼想,他們直接將快餐店老闆推開,仍然追了上去。
“小澤,快跑。”蘇暮晚有些緊張,“好像有人追上來了,一會要是情況不對,你就趕緊先跑開,你人小,目標也小,容易逃脫。”
顧宇澤一臉的嚴肅:“媽媽,我不會扔下你的,你放心。”
他知道那種被拋棄的感覺。
所以,他絕對不會讓蘇暮晚也去品嚐那種心酸的滋味的。
“在那!快!”
醉漢的聲音,帶着一絲興奮,
“我就知道這兩個東方人跑不了多遠。”
這樣說着,以醉漢爲首的十人,已經將蘇暮晚與顧宇澤給圍了起來。
“救命啊!”蘇暮晚放聲呼救起來。
“方纔武警在這一帶朝天空鳴槍振壓遊行的羣衆,你覺得這附近一帶還會有人出現嗎?”醉漢笑得很猥瑣,“你這個東方小妞,就等着我們帶你一塊兒在這兒遊行,讓所有人都來看看你這張美麗的臉龐吧。”
“呸。”蘇暮晚冷冷的看他一眼。
此時在她的眼裡,這個醉漢其實和那些恐怖份子並沒有多大差別。
都是一樣的只知道欺凌弱者。
醉漢還沒有來得及再開口,突然腦後一疼,整個人徑直倒地不醒人事。
其它幾個也統統都在幾秒鐘之內被人放倒。
顧宇澤忍不住拍起小手叫起好來,只是看清楚這個人,並不是顧炎初之後,他心裡的失落感又多了幾份。
“夜哥哥?你居然在這兒?”蘇暮晚顯得無比意外。
洛辰夜點了點頭:“還好趕上了,快走吧。”
說完,他伸手拉過蘇暮晚的手。
顧宇澤有些不情願:“媽媽,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不去找爸爸嗎?”
蘇暮晚耐着性子解釋:“這位洛叔叔你應該見過的,他是你爸爸很好的朋友,也是我從小就認識的大哥哥,剛纔可是他及時出手相救,我們才能安然無恙的哦。”
“知道了。”顧宇澤抿了抿小嘴,顯得很沒精神:“可我現在哪也不想去,我就想見到我的爸爸。”
洛辰夜認真的看了他一眼:“你很快就可以再見到你的爸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