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爲有了小寶寶,許唸的潛意識裡又多了一層責任。
所以顧深要求許念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碰的時候。雖然心裡是極度的抗拒與反感,但是最後都一一遵循了。
只是顧深的要求越來越離譜,許念這纔不得不求助於李靖。
你看,人在自己最在乎的東西面前。是想要緊緊的把他握在手裡,殊不知,握得越緊,他就會走得更快。
好在顧深向來知書達理,知道自己做的不太對就沒有強迫許念。
“念念,”顧深聽見許念說想吃冰淇淋,就去買了回來,討好似的說,“你的冰淇淋。”
許念有些驚訝,但還是很自然的接了過來,美滋滋的吃着。既然冰淇淋來了,爲何又不好好接受?
“陸言歸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顧深猶豫了一會兒,纔開口詢問許念。
現在顧深的心情很複雜,既不想許念去見他,但是又覺得這樣做不好。所以就將選擇的權利交給了許念。
他尊重許唸的選擇,因爲他相信許念。
顧深很自信,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從容與大度。就算偶爾小孩子似的吃醋,但也並沒有真正的生氣,只是想讓許念知道,他很在乎她。
許念吃冰淇淋的動作頓了頓,然後佯裝吃驚的問,“你不吃醋了?”
這話裡有揶揄,分明就是說顧深有些大男子主義。但是顧深卻並沒有生氣,笑着揉了揉許唸的頭髮,“傻瓜,怎麼會呢。我尊重你的選擇。”
許念笑起來,沒想到顧深的變化這麼大,“李靖的幾句話成功的讓你變了一個人?”
“纔不是,”顧深笑起來,“因爲你的肚子裡有我的寶寶。”
這話,倒是說得實話。
許念低着頭思考了一會兒,才擡頭說,“去看看吧,不去看得話,說不過去。”
顧深微微的頷首,這樣的許念在顧深的意料之中。
許念本就不是什麼薄情寡義之人,陸言歸捨身救了他們的性命。不管有多大的恩怨,於情於理,他們都應該去探望一下。
我們都未曾料及,人與人之間的人情往來,遠比知識道理要複雜多了。
吃完了冰淇淋,許唸吧喳了一下嘴,似乎忘了之前談論的話題,討好似的拉着顧深,“顧深,我還想再吃一個。”
“不行,你已經吃了一個了。”顧深推開許念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狠狠的拒絕了。
許念撇着嘴,一臉的不高興,埋怨的看着顧深,“你不給我吃冰淇淋,我就不讓你一起去見陸言歸。”
顧深也是一個暴脾氣,“不去就不去!”
許念見自己騙不到冰淇淋吃,就賭氣的睡下來。不再理會顧深。
顧深知道自己自討沒趣,便去收拾了一下。看見許念安靜的睡顏,笑着搖搖頭,把垃圾帶出了病房。
到了傍晚,許念在一陣花香中醒來。看見顧深正將花和水果籃放在一旁,有些摸不着頭腦,“這是買給誰的呀?”
“陸言歸。”顧深頭也沒擡,雖然他的心裡是有些不願意的,但是該做的還是應該做到。
陸言歸的這份情,在沒還之前,都要好生相待。
許念卻是很詫異,“你這……”
顧深只是笑笑,“等會兒就去看他吧。”
許念聳肩,笑着點了點頭。按理說他們應該在陸言歸轉入普通病房時就去看看的,只是顧深沒有開口提,許念自然不會自討沒趣。
這種事情,必須得顧深先提出來。然後許念才能夠順理成章的去看陸言歸。
畢竟,情侶之間,在有關於前男友前女友這樣的話題,總是避諱的。
就算嘴上說的不在乎,不在意,但是在心底,多多少少的會有一些隔閡。
許念又休息了一會兒,才被顧深叫起來去看陸言歸。到了病房前,顧深卻是站着不動了,許念用手指戳了戳顧深,“怎麼了?走呀!”
顧深摸了摸許唸的頭髮,“你的事情你去解決,記得把我的感激帶到就行了。”
沒想到顧深真的這麼大方,許念笑着說,“我當時只是開玩笑的呢!並沒有不讓你一起去看他啊。”
顧深笑,其實他哪能不知道呢?只是很多事情都不能感情用事罷了!
所以顧深只是很寵溺的揉着許唸的頭髮,“我相信你。”
一陣暖流流向了全身,許念有些感性,突然間就覺得鼻子酸酸的。被最愛的人深深的信任着,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呢?
許念感覺就像自己被扔到了極冷極冷的南極,然後有人帶她去了篝火旁,感受火光的溫暖。
無與倫比的感動。
許念強迫自己扯出一個笑臉,然後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和顧深吻別,拿着花推開門準備進去了。
這件事情,確實應該由她自己來解決。
許念推開門,看着躺在病牀上,全身上下都插着管子的陸言歸。心沒來由的一緊,縱然她再不待見陸言歸,但是此時許唸的心情卻是複雜的。
許念拿着花,慢慢的走到了陸言歸的病牀前。看見陸言歸好像是睡着了,便放輕了腳步,輕柔的將花換成顧深準備的新鮮的花。
卻沒有想到陸言歸卻醒了。
許唸的手停在半空中,見陸言歸眼神驚喜的盯着自己,遂收回手,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言歸,我和顧深都很感激你的捨身相救。所以我代表我和顧深來看看你。”
陸言歸的眼睛裡似乎有掩飾不住的狂喜。言歸!這樣的名字,他是有多久沒從許唸的口中聽到了?
“念念,我還以爲我這輩子都再也聽不到你叫我言歸了。”陸言歸的眼角似乎有淚光閃爍。許念愣了愣,一時間相顧無言。
以前熱戀的時候,她總是會言歸、言歸的喚他。話語裡是滿滿的依賴,分手以後,許念就再也不這樣喚他了。
許念意識到自己一時間的情生意動,竟讓陸言歸有了其他的想法。
下意識的解釋,“陸言歸,我很感激那天你能夠來救我,這份恩情,我會牢牢的記住的,有機會還你。”
陸言歸聽着許唸的話,眼神漸漸的暗淡了下來,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