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恢復了睿智的顧深,和肖景陽一起把整個案情反覆推敲,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疑點。所幸,功夫不負有心人。
他們從藥品上入手,調查到乙醚是一種用途非常廣泛的有機溶劑,因爲有麻醉的作用,華國對於乙醚的使用有嚴格的限制。想要自己擁有乙醚,不僅需要去公安局製毒品備案,擁有乙醚的合法使用證明;而且還要有公司的營業執照。
這對案情有極大的幫助,因爲乙醚的實名使用權,顧深很快就調出了許念出事前一個月所有人的購買記錄,最終發現一輛車牌爲K849的本田車於22日停在了中央廣場的遊戲廳。範圍慢慢縮小,然後再反覆看從黑客喬爾那裡拷貝的北城市監控視頻,最終在一座偏遠的山村出現了可疑人物。
畫面不是很清晰,但依稀可見幾個魁梧的大漢,其中兩人一人肩上揹着一個大的麻布口袋。顧深十分篤定的說,“就是這裡了,袋子裡裝的是念念和顏嘉!”
“你怎麼能肯定?”肖景陽問,雖然他也覺得都調查到了這輛車上,肯定也八九不離十。但是世界上沒有百分百的事情。
“直覺。”顧深指指腦袋,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彷彿就能看到許念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顧深火速的通知了東門派出所那個熱心的老警察。
而許念那邊,卻有了狀況。
陰冷的房間讓兩個女孩子下意識的瑟縮在一起,黑暗如影隨形。人在長時間黑暗的情況下,心裡的防線會慢慢崩潰,許念心中本就害怕,之前也只是爲了安慰顏嘉故作鎮定而已。經歷兩天的黑暗和飢餓,許念早就臨近了崩潰的邊緣。
恍惚間,許念似乎聽到了“吱呀”的開門聲,下意識的碰了碰毫無意識的顏嘉,可是對方卻沒有迴應。感受到身前有陌生人的呼吸聲,許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人在失去視覺的時候,聽覺和觸覺等感官會變得異乎尋常的靈敏。罪犯的手伸到了許唸的後腦勺,許念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遮住眼睛的黑布條緩緩下墜,強烈的光線刺激着瞳孔,逼得許念反射的閉上了雙眼。等了許久,才適應了光線,長長的睫毛微動,許念睜開雙眼看清對方,不受控制的驚聲尖叫。
眼前這是怎樣一張猙獰的臉?臉頰上佈滿了刀疤,深深淺淺,有的傷口許念能夠看到骨骼,可見傷口之深。眼眶處深深的凹陷下去,突兀的留下了兩隻毫無神采的眼。許念說出的話帶着顫抖,“你,你是誰?”
“不用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你得罪了大人物就是了。”男人的聲音沙啞,許念察覺到他說話很吃力,幾乎是從胸腔內發出的低吼。
許念剛想開口,木質的門再一次被打開,一個身形瘦削的矮個子男人走近,仔細的打量着許念蒼白的臉,有些責怪的對身旁的男子說,“阿呆,你對這個沒用的女人說那麼多幹嘛。”
叫阿呆的男人憨厚的笑,“這不是看她可憐嘛!”許念在瞬間做出了判斷,如果有機會和這個男人套近乎,應該能夠逃出去。哪知瘦削男人怒吼,“可憐?那誰他媽可憐我們?那幾個混小子,拿了大部分錢就跑路了,現在就只剩下我們拿爲數不多的尾款!”
得知二人是爲了錢財,許念看到了一絲生機,啞着聲音,“你們放了我,想要多少錢都可以。”
瘦削男人嗤笑一聲,並不搭理許念。從身側拿出了一把刀遞給阿呆,陰狠的說,“等會兒你劃花她的臉,我用手機錄下來,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阿呆接過刀,有一瞬間的恍惚,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着許念蒼白但是漂亮的臉蛋終是不忍,帶着痛苦的抗議,“不,我做不到!”
許念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女人的容貌是最重要的東西,如果她被毀了容,她還有什麼勇氣去面對顧深的喜歡?恐怕也只是生不如死。
“蠢貨!刀給我,我來!”瘦削男人一把奪過刀,把手中的手機甩給了阿呆。看着漸漸逼近的男人,許念恐懼的後退,直到退無可退,眼淚不自覺的掉落,才卑微的乞求,“求求你,放過我!我是啓明公司的老闆,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沒用的。”瘦削男人面目猙獰,許念心中絕望,但仍舊抱着一線生機,顧深此時此刻能夠從天而降,護她毫髮無傷。
瘦削男人見阿呆還在神遊,走過去踢了阿呆一腳,阿呆略帶歉疚的說,“妹子!對不住了!”說着將手機放置在一個只看得見許唸的角度,和瘦削男人說了句什麼,刀又回到了阿呆的手裡。阿呆恍惚的看着許念,而瘦削男人控制着她,不讓許念動彈。
巨大的恐懼席捲心頭,許念深知哀求也毫無作用,也不再哭鬧,只是雙眼無神的盯着地面。整個人仍然害怕得在發抖,沒想到電視劇裡的橋段也會出現在她這個泛泛之輩的身上。不知道是那人高看了她還是她低估了自己?
阿呆用手板正許唸的臉,強迫她直視自己猙獰的臉,看到許念空洞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心軟,在心裡默默的嘆氣。刀在阿呆手裡漂亮的轉了幾圈,毫無預兆的落在許念嬌豔欲滴的臉上,許念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卻並沒有叫出聲來。
鋒利的刀在阿呆手中快速的轉動,總是在許念毫無預料的時候輕輕落在臉上。一行淚從眼角劃過,觸碰到了傷口,可是許念仍及緊咬着牙關,不害怕得尖叫,也不大聲求饒。
許唸的臉上佈滿了血跡,看不清原本漂亮的臉。
瘦削男人對着鏡頭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這才滿意的關掉視頻,發送到了某個號碼上。
另一邊,顧深覺得案情發展得很順利,然而就在警局準備出警前,顧深收到了一段視頻,剛點開,就看見他的念念,小巧的臉上佈滿了倔強,看到畫面中出現刀時,顧深在心裡吶喊:念念,念念,你快求饒啊!
可惜鋒利的刀無情的落在許唸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