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重要的信物竟然戴在了洛辰心的手上,就像是顧夜寒在她身上烙下了專屬烙印!
如果說凌南之前對顧夜寒的態度還有些不確定,那麼在看到紅繩鈴鐺之後,他再也沒有疑慮了。
顧夜寒是真的看上了這個女人,並已護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這一瞬間,凌南的思緒和態度有了徹底的轉變。
他正了正神色,走上前,關切又恭敬地詢問洛辰心,“洛小姐,如果你需要醫生,我可以立刻安排顧總的私人醫生過來。如果是有人故意傷害,你可以提出訴訟,顧氏集團的律師團會是你最堅強的後盾,保證你只贏不輸。”
言辭間,一股危險的氣息傳出。
沈靜梅和洛如月瞬間變了臉色,兩人對看一眼,面露驚訝之色。
沈靜梅率先上前,插-入凌南跟洛辰心的談話,連連拒絕,“不用不用,就是自家人不小心撞了一下,請什麼律師啊。再說,臭丫頭皮糙肉厚的,不過是摔一下,能有什麼事。”
凌南眼神一轉,雙眼犀利的對上了沈靜梅,聲色冷冽,“這麼說來動手的人是你?身爲家長卻對未滿十八歲的孩子家暴,上了法院可是要判刑的!”
“判刑?”沈靜梅惶恐不安了起來,急忙道,“我就是不小心推了她一下,是不小心的,怎麼就變成了家暴,還要上法院?”
“媽,凌特助是跟你開玩笑呢,你別當真,自己嚇唬自己。”洛如月連忙上前,安撫住沈靜梅後,笑着對凌南逢迎道,“凌特助,我纔是洛小姐,你上回來送請帖,就是送給我的,她只是我爸爸的私生女而已。看她可憐,才收留在家裡。”
凌南沒有理睬兩人的話,他專注的目光只停留在洛辰心的身上,只等着她的回答,“淩小姐,要不要提起訴訟,我聽你決定。”
洛辰心一下子成了衆人的焦點,連一向蠻橫無理的沈靜梅母女也不敢再對她頤指氣使,只是眼神中的恨意更濃了。
“凌特助,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就不麻煩你和顧總了。”洛辰心並不打算狐假虎威,拒絕了凌南的好意。
“洛小姐,你要是後悔了,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凌南說着,又恭敬的遞上了名片。
洛辰心收下了名片,並沒有細看,挪了挪腳步,想回自己房間去。
“洛小姐。”凌南繼續只對着她說話,喚住道,“我是特意過來找你的。顧總準備了一件禮物,吩咐我務必親自送到你手上。”
凌南的音量着重在‘親手’兩字之上。
那是一個半米高的禮盒,深藍色的包裝,看不出裡面藏着什麼東西。
“送給我的禮物?”
“是的。”凌南恭敬頷首。
“凌特助,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纔是洛家小姐,禮物難道不是送給我的嗎?“
洛辰心還沒有回答,一旁的洛如月已經坐不住了,硬生生上前急急插話道。
“禮物的確是顧總吩咐我送給洛小姐的,不過,是洛辰心小姐。” 凌南看了洛如月一眼,不緊不慢的回答。
“什麼?不可能!”
這一次,凌南清清楚楚的說了洛辰心三個字,讓一旁的洛如月不可置信的吼道:“怎麼會是給她的?我纔是洛家小姐!”
凌南這次看也不看她。
洛如月的臉色紅了又白,張了張口想再說什麼,卻因爲忌憚凌南,只能自找苦吃的嚥了回去,嫉妒恨意的眼神如鋒利的箭般射向洛辰心。
洛辰心也有些驚訝,但對於這件事並沒有喜出望外,她的心裡有自己的思量。
跟顧夜寒相處的那個晚上,讓她對那個男人充滿了恐懼,也認知到那個男人的深不可測,他不是她可以招惹的人。
她恨不得以後再也不見面,更別說收他送的禮物。
凌南像是看出了洛辰心的拒絕,在她開口前說道,“顧總還叮囑說今天晚上顧老太爺的生日宴,也請你務必前往。這個禮物相信你用的上。”
“她一個私生女有什麼資格去參加顧老太爺的生日宴!”洛如月再也忍不住,當着凌南的面惡語相向。
凌南看向洛如月,毫不客氣的堵了回去,“要是洛小姐沒資格,你就更沒資格。”
他口中的‘洛小姐’三個字,指的一直都是洛辰心。
“凌特助,謝謝你跑一趟,也謝謝顧總的禮物。但是顧總的好意我承受不起,顧老太爺的生日宴我也不會去,麻煩你把這份禮物帶回去,物歸原主吧。”
洛辰心沉思片刻後,還是堅持拒絕。
然而就在此時,洛振山突然從二樓走下來,在聽到洛辰心的話後,立刻高聲開口,用自己的聲音壓過。
“凌特助,能被邀請去顧老太爺的生日宴是我女兒的榮幸,請放心,她一定會去。”
“有洛總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洛小姐,我們晚上見。”
凌南放下手中的禮物盒,就這樣離開了洛家。
凌南一走,洛如月迫不及待的衝了過去,發瘋一樣的尖叫着,“你這個臭丫頭,你是不是在說謊!什麼顧夜寒沒碰你!我纔不信呢!要是他沒碰過你,怎麼會平白無故的送你禮物,還讓你去參加宴會!”
橫衝直撞間,洛如月撞倒了凌南放下的禮物盒,半米高的盒子瞬間倒地,裡面的東西也露了出來。
那是一件淡粉色的晚禮服,長長的裙襬宛若綻開的花朵一樣散了一地,一層又一層,內裡是雪紡純紗,外層是手工蕾絲,上面還有精緻的鉤花,粉-嫩花朵的花蕊上更是點綴着一閃一閃的鑽石。
用鑽石點綴裙襬,也不知道用了多少顆,其中的價值可想而知。
鑽石閃爍着耀眼光澤,更是讓每個人都移不開眼。
顧夜寒竟然送她這麼貴重的禮物。
洛辰心驚呆了,同時不由自主的被這件美麗的禮服吸引,而洛如月在看到那條裙子後,怒火更勝。
“這件衣服我喜歡,你必須讓給我。”能說一個‘讓’字,已經是她最大的禮貌了。
“不要!”
洛辰心想也沒想的拒絕,她‘讓’了整整十八年,就連喜歡的人也‘讓’了,第一次奮起反抗,是爲了顧夜寒送的這條裙子。
“就憑你,也想跟我搶。”洛如月蠻不講理的冷哼一聲,眼瞅着就要把禮服搶走。
“如月,住手。”洛振山皺着眉呵止,“這是顧總送給辰心的,你不能碰。”
“爸!我就穿一個晚上,過了今晚我馬上還給他。”洛如月絞盡腦汁的給自己找藉口。
“不行,這是屬於辰心的東西。”洛振山見洛如月不講理,乾脆親自動手,把禮服塞給洛辰心,還推她上樓,“去你的房間裡試試,要是不合身再找人來改,晚上的宴會你跟如月一起去。”
抱着禮服回到房間裡,坐在溫馨的小牀上,洛辰心還是有些出神,手指無意識的撫-摸着裙襬上的薄紗。
【這是屬於辰心的東西】
腦海裡不停回想洛振山的這句話,這是她記事以來,洛振山第一次站在她這邊,而不是一門心思的偏袒洛如月。
她的心口上又甜又酸,甜的是洛振山的眼裡還有她這個女兒,酸的是這一切的“公平”是因爲顧夜寒。
想到顧夜寒,洛辰心不由自主地擡起了手臂,看着手腕上的紅繩,指尖撥了撥鈴鐺。
在療養院偶遇的老爺爺將紅繩繫上她的手腕後,她再也沒解開過。
她會時不時撫-摸下,聽聽清脆的鈴鐺聲,這聲音意外的讓她安心。
難道真的如那位老爺爺所說,這是她的幸運物。
洛辰心一邊聽着鈴鐺聲,一邊喃喃自語,“顧夜寒,你爲什麼要送我禮物,又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