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這麼想,這只是過渡。”顏蘇忍不住安慰道。
林慕安疲憊地靠在顏蘇的肩膀上,“蘇蘇,我累了,我真的好累好累。我發現我自己越來越懦弱了,也越來越無計可施,以前那個我到哪去了,爲什麼一切會變成現在這樣?”
“別胡思亂想,今晚先在我這裡睡一覺吧?”顏蘇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安撫道。
林慕安搖了搖頭,“如果我不回家,我媽肯定很傷心,她現在一定沒心思賣麪包了,滿門心思就等着我回去道歉。”
身爲女兒,她怎麼會不知道母親心裡最真實的想法,但她自從和餘生在一起後,真的沒辦法撇下這段感情,更何況是她肚子裡還有了他的孩子!
此時,林芳英邊做麪包邊紅了眼眶,外面的顧客叫了她好幾次她都沒聽到,直到有人敲了敲玻璃窗,林芳英這纔回過神來,急忙洗乾淨手出來收銀。
“老闆,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一名看起來只有三十幾歲的女顧客關切地問道。
林芳英急忙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哦,沒事……對不起,影響你購物的心情了!這是你的麪包,一共23塊。”
女顧客急忙擺擺手,“沒事沒事,看你傷心成這樣,一定發生了什麼特別難過的事吧?以前我也是這樣,經營一家餐館,起初經營不善欠了別人一屁股債,天天被電話催得想死,也曾經跟你一樣邊做生意邊哭,覺得日子快過不下去了!”
“後來呢?”林芳英忍不住問道。
“後來更慘,我老公跟對面髮廊的洗頭妹在一起,那個洗頭妹還懷上了他的孩子,我的兒子因爲搶劫小學生誤傷了他,進了監獄,現在還沒初來,我的所有親戚朋友全都和我劃清界線,可以說是衆叛親離!非常狼狽!”
女顧客說到這裡,揚起一絲堅強的笑容,“但我還是挺過來了!你看我現在這樣就知道我過得不錯,不管發生什麼一定會挺過去的,堅強點。”
“謝謝你女士。”林芳英將麪包裝進袋子裡,雙手提到她面前。
女顧客笑着說,“別哭了,家人肯定捨不得你掉眼淚的!你的麪包這麼好吃,以後肯定會開很多家分店的!不管你開在哪,我都會光臨。”
“真的謝謝,謝謝,謝謝你給我勇氣,又認可我的工作。”林芳英不停地給她鞠躬,直到女顧客走後,她一顆心才豁然開朗!
是啊,沒什麼事過不去的,現在只不過是一道坎,她不能輕易就被這道坎打敗了!
……
餘生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有下人等在電梯旁着急地說,“少爺,只剩下一分鐘了,您快點,要是晚了就來不及了!”
“我爸媽呢?”餘生進了電梯問道。
“他們一會哭一會笑,把醫生護士嚇得不輕,現在誰都不敢接近他們!”
聽到下人這麼說,餘生火急火燎趕到一間vip病房,還沒進門就聽到他們說——
“十分鐘到了,看來我們兩人的命加起來還沒有那個女人重要,老東西,我走了,咱們地下見!”
是馮曼華的聲音!
“我也走了!就當作我們從來沒有這個兒子吧!讓我下去給你作伴!”餘承朗也把刀移到自己的手腕上。
“爸,媽,你們這是幹什麼?”餘生衝進去,第一時間奪過他們手裡的刀,“都鬧夠了沒有?”
“生兒,你來了?”馮曼華因爲他的出現眼睛發亮,有些不敢相信。
餘生將戶口本丟給他們,“這是你們想要的東西!我帶來了!”
“你,你們沒領證?”馮曼華欣喜若狂,“你刻意趕過來的?”
“不然呢,眼睜睜看你們去死?”餘生看着他們脖子上,手腕上都是血痕,眼裡又痛又恨,“你們還真下得了手,把自己劃成這樣?”
馮曼華不管不顧,一把將他牢牢抱住,“我的兒啊……媽想死你了!媽以爲你被那個狐狸精迷住了……丟下我們不管了!”
餘承朗拿起戶口本,“拿回來就好,以後別再任性了,如果你不來,再晚一分鐘,你只能給我們收屍了!”
“我今天拿戶口本回來,不是向你們認輸的。”多餘的話餘生也不想說,此時他看向周圍的醫生護士,“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動手術?”
“生兒啊,你會在外面等我們嗎?手術期間你會不會又去找那個狐狸精了?”馮曼華不放心地問道。
聽到狐狸精這個詞餘生覺得刺耳,但是又不想和他們爭吵浪費時間!
餘承朗此時板着一張臉,“如果我們醒來看不到你,那這條命我們不要也罷!”
“爸,你們除了拿死來逼我,還會做什麼?你以爲只有你們會這麼做?把我逼急了,我這條命先還給你們!”餘生的表情看起來完全不像開玩笑。
“你,你……”餘承朗愣住了,一時半會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還是馮曼華識相,此時瞪了餘承朗一眼,急忙打圓場,“老東西,你少說兩句,兒子肯定會在外面守着的,他是我們從小拉扯大的,怎麼會對我們不管不顧呢?是吧生兒?”
餘生沒有說話,轉身離開,將空間留給醫生護士。
家僕看到他一個人低落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忍不住走過去問,“少爺,您還好吧?”
餘生解了解領帶,滿心不耐煩,他快被這個家逼得喘不過氣來了!能好到哪去?
“你是家裡唯一的獨苗,所以老爺和夫人把注意力放到你身上是很正常的事,你就別難過了。”家僕也是過來人,“我兒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看上一個女孩,但是被我拒絕了。”
“後來呢?”餘生忍不住擡起頭問。
“後來……”家僕的眼裡涌起一絲淚光,“在我的反對下,後來他們雙雙跳樓自殺了。”
餘生有些震驚這個結果,看了家僕好一會兒才說,“節哀。”
“你是個聰明人,千萬不要想不開……當然了,也不要讓父母傷心。”家僕說到這裡,默默退到一旁,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