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少爺傷得非常嚴重,潛意識裡還讓幾個保鏢先救你!”餘生說起來,有些愧疚,“都是我不好,沒想到這是一場陰謀,實驗室爆炸,三輛消防車同時故障,少爺遲遲沒有出來……我早該料到其中有問題……是我疏忽,讓少爺和少夫人遇險!”
“說什麼話,你能冒着生命危險進來救我們,已經是非常難得的情義了。”顏蘇感激地看着他,“這份恩情,我和應辰會一直記得。”
人們說患難見真情,這個忠心耿耿的僕人,在關鍵時刻仍然誓死保護他們……
怎麼不讓人感動?
“少爺剛纔醒過來一次,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少夫人有沒有安然無恙?少爺真的很在乎你,我從來見過少爺對哪個人這麼上心過。”
顏蘇的心狠狠地痛起來,只考慮別人,那他自己呢?就算丟了性命也沒關係嗎?他醒來的第一件事,爲什麼不是擔心自己的身體健康?
“還好那場及時雨,否則您和少爺恐怕凶多吉少!”
顏蘇挽起一絲苦笑,“如果蒼天有眼,一定要幫助我們調查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我們要將那幫壞蛋繩之以法!絕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
“……”
顏蘇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什麼,“對了,這是應辰的手機,沒電了,裡面有拍到個別團伙的照片,你去調查吧,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使壞!”
餘生恭敬接過,“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絕不會讓少爺和少夫人白白受驚。還好少爺進去火場救人的之前叫了救護車,保鏢把你們救出來之後,醫生一路給你們醫治,大大節省了時間。”
“還是他想得周到……”顏蘇的目光又落向顧應辰,帶着心疼,以及難以言說的擔憂,“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時候才醒過來?”
“很難說……醫生說少爺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
“能轉回家靜養嗎?我想親自照顧他……”顏蘇有點無措,“他一定不喜歡醫院的空氣。”
“我之前也想把少爺轉回家,可是醫生建議最好留院觀察,萬一有什麼意外,這裡設施齊全,能更快地降低風險,拯救少爺的性命。”
“醫生是最好的嗎?從國外請來的?他是顧應辰,要請就請最有資歷的醫生。”
“這是辰光醫院最好的醫生了,少夫人放心,如果少爺在這裡得不到康復,到別的地方也沒用。”
因爲全國最好的資源都聚集在這裡了。
“有vip病房嗎?我是說,有沒配備廚房,衛生間,臥室……我想留下來照顧他,住個三五天……”
“……”
“如果沒有的話,給我一張牀也行。”
“有的,少夫人,我這就去準備。”餘生答應下來。
“我會讓家裡的管家提前準備好換洗衣物,你去幫我拿來……順便叫幾個醫生護士24小時輪流守在病房外,我擔心他有什麼情況發生……還有,牀和被子必須從家裡搬來,我擔心應辰睡得不舒服……”
顏蘇絮絮叨叨地吩咐着,邊想着還有什麼沒做的,看到她慌亂無助的樣子,餘生忍不住擔憂,“少夫人,您也要保重身體。別太記掛少爺的健康。”
“我沒事。”
他是她的老公,她怎麼能不記掛?
滴滴滴……心電圖忽然變成直線……
餘生一下子變了臉色,“少爺有危險!少夫人,你先守着,我去叫醫生!”
顏蘇的心臟彷彿被人連根拔起,看到那條曲線變成直線,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差點站不穩腳。
怎麼回事?
顧應辰的情況怎麼惡化了?
滴滴滴……
滴滴滴……
儀器的聲音越來越着急!
餘生已經去叫醫生了,顏蘇知道情況嚴重,嚇得六神無主,“顧應辰,你怎麼了!千萬別丟下我!再撐一會,醫生馬上就到了!聽見沒有!再撐一會!”
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幾名醫生快步進來檢查,“不好,毒性又蔓延了,得再進行一次手術。”
“少爺剛纔在手術中已經失血過多,如果再進行一次,身體怎麼承受得住?”餘生此時左右爲難,“再說了,血庫裡已經沒有o型血,用一般人的血怎麼配得起少爺尊貴的身份?”
“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餘助理認爲是保住顧先生的命要緊,還是計較血緣來自哪比較重要?身爲一名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天職,我認爲病人必須馬上做手術,不能再拖了!”
“抽我的吧!我是o型血。”顏蘇忽然自告奮勇地打斷他們的話!
“少夫人……”餘生有些爲難,如果少爺知道自己的血是從少夫人身上抽來的,肯定不會同意,可是不抽,少爺又會有生命之憂。
但是,少夫人的身份無疑最配少爺!!!
“別再猶豫了,救人要緊!”顏蘇當下立斷,“你們馬上送他去手術室,我去驗血抽血,快!時間不多了!”
護士將顧應辰推走……
顏蘇抽完血出來,感覺腦袋暈沉沉的,手術室的燈光一直亮着,顏蘇默默坐在長椅上等待,心裡祈禱——
顧應辰,你千萬別出事!
想起他的笑容,溫柔的樣子,寵她的樣子,顏蘇的淚水忽然涌上眼眶。
以前的回憶多美好,如果他能平安活下來該有多好?
她保證,以後一定會加倍對他好!
不知道等了多久,手術室的大門忽然打開,有一名護士迅疾出來——
“怎麼樣了?”顏蘇急忙上前詢問。
“顧先生的身體出現排斥反應,現在情況越來越嚴重,需要家屬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
“你說什麼?”
“顧先生他……有百分之六十的機率醒不過來了。”
顏蘇整個人倒退兩步,“爲什麼?”
“情況很複雜,另外,需要家屬再獻一些血,顧先生失血過多,現在手術被迫中斷……”
“那還等什麼?走啊!”
顏蘇已經沒心思聽她說什麼了!
抽完血出來,顏蘇覺得自己的腦袋更加暈沉,她本來就過度獻血,現在又抽了一些,整個人幾乎站不穩腳,只能扶着牆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