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身心俱疲,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她無力再反抗了,任由陸霆禹撕扯她的衣服……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樓下突然傳來了顧清淑的喊聲:“霆禹,你小舅和你小叔來了,還不快點下來招呼客人?”
小舅?
陸霆禹和溫暖聞言,震得同時愣住,停下了所有動作。
陸霆禹有三個舅舅,只有顧翊宸,他才稱呼爲小舅。
他怎麼來了?
此時此刻,溫暖只覺得自己道行太淺,從頭到尾都捉摸不透顧翊宸的想法,他做事,總是太出人意料了。
陸霆禹忽的鬆開她,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冷笑,雙手互相捏了捏,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音。
然後一把抓住溫暖的胳膊,把她往外拉:“你的姦夫來了,走啊,我們會會他去!”
溫暖死死的扒着窗框,不肯離開房間一步,“陸霆禹,你放開我!”
“怎麼?有膽爬上他的牀,沒膽跟我去見他?我還以爲像你這種賤到家的女人什麼都不怕呢!”熊熊怒火在胸腔裡燃燒,陸霆禹一邊諷刺,一邊死勁把她往外拽。
他跟溫晴都不知道上過多少次牀呢,憑什麼這樣侮辱她?溫暖真的是氣急了,空着的手高高揚起,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啪—
清脆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迴響着……
陸霆禹不敢置信的瞪着溫暖,她……以前百般對他曲意奉承,現在居然都敢打他了?
溫暖趁他愣住的這功夫,迅速掙脫他的桎梏,擡起纖纖細手指向他。
她已經在極力剋制,卻還是剋制不住手指的顫抖:“你想瘋是嗎?好啊,我陪你瘋!不就是去見下你臆想的綠帽子嗎,我怕什麼!”
狠絕的扔下這句話,溫暖轉身走到衣櫃前,啪啦啪啦的在一堆衣服裡面瘋狂翻找,很快翻出一條寶藍色的禮服。
片刻後,她從浴室裡走出來,雖是素顏,卻漂亮的光彩照人。
溫暖本來長得就不錯,樣貌身材都可圈可點,皮膚白皙,吹彈可破。
這一次,她把頭髮高高的挽起,用一個橡皮筋紮上,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晚禮服是無袖露背低胸式設計,將她細長的脖頸、漂亮的蝴蝶骨、線條優美的後背,還有筆直纖長的腿,無一不展現於人前。
皺褶裙襬隨她的走動,反射着朝陽,搖曳生姿,流光溢彩。
溫暖微擡着精緻的下巴,整個人散發出不可一世的味道,頗有女王範。
她是溫暖,溫家大小姐,經歷過從天堂跌到地獄的家變滋味,品嚐過異國他鄉的苦寂,現在正處於羣魔亂舞的婚變階段。
她什麼沒經歷過!
從小就沒有母親,親爹似後爹,連個可以避下風暴的港灣都不給她。
那又怎樣!
就算她能依靠的人只有她自己,她也不會輕易被這二個混蛋玩垮!
溫暖款步走到門口,打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衝着還呆立在房裡的男人道:“請吧,老公。”
陸霆禹愣怔的看着面前這個似笑非笑的女人,心裡惴惴不安。這一年來,在溫暖百般容忍和遷就中,他好像忽略了一件事—
溫暖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的人。
她多數時候都很安靜,就像一隻白玫瑰,純潔雅緻,低調內斂。可一旦被惹怒,就會變成一隻兇狠敏銳的獵豹,對自己盯上的獵物毫不手軟,說白了就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從小到大,她下定決心要做好的事,就從來沒有不成功過。
他隱約覺得,即使有一年的緩衝時間,這場婚姻最終還是會走向敗局。
這個想法一跳出來,就把他嚇得渾身冒冷汗。
陸霆禹聽到她的聲音,抽回思緒,大步走到門口把溫暖拉回房裡,沉聲交代:“我自己下去就好了,你留在房裡吧。”
“陸霆禹,你是個男人,可別學我們女人動不動就任性這一套。說讓我下去我就得下去,說讓我留下來我就留下來,你當我是你的玩物嗎?”溫暖皮笑肉不笑,用他曾經說她的話反駁他。
“不是想會會我的姦夫嗎?走吧。”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固執,推開他,大步走出房間。
陸霆禹盯着她露出大片雪肌的後背,聚然下定決心,無論如何,溫暖是他的就是他的,他不會放手。
二個人一前一後出現在樓梯口,人還沒下去,樓下就響起顧清淑不滿的聲音:“你們在蘑菇什麼,這麼半天才下來。”
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根本沒什麼可害怕可逃避的。
溫暖暗暗深吸一口氣,步履平緩的走下樓梯,擡頭間,視線正好和坐在沙發上的顧翊宸對上。
男人深邃幽暗的眸底,隱隱透着關懷。而她的眼裡,卻只有一片冰寒。
只一秒,溫暖就移開了視線,冷淡的樣子,明擺着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
顧翊宸斂回眸光,眉眼微垂,又密又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暗影。
而看向別處的溫暖,此時發現客廳落地窗那,站在一個身姿挺拔的年輕男人。
他側着身子,正看向窗外,金色的陽光揮灑在他身上,將其鍍上一層耀眼的金光。
陽光太刺眼,溫暖微眯起雙眸,還是看不清他的樣貌。
這是誰?
對了,剛纔顧清淑喊過的,說是陸霆禹的小舅和誰一起過來來着?她在聽到“小舅”這個詞的時候太過震驚,以至於都沒注意顧清淑後面說的是什麼。
好像爲了解答她的疑惑似的,窗邊的男人突然轉過身來,一張略偏陰柔的清秀面龐映入溫暖的眼簾。
溫暖大吃一驚,心裡咯噔一聲響。
竟然是他!
江慎,陸霆禹的遠房表叔。原來剛纔顧清淑說的,是小舅和小叔!
若說陸霆禹這輩子最討厭的二個人,非顧翊宸和江慎莫屬。他倆不比他大多少,可他每每見了他倆,一聲小舅,一聲小叔,就註定了他總要矮人一截。
偏偏這二個他最討厭的人,還從小臭味相同,整天廝混在一起,年少時就在城北稱王稱霸。
溫暖忌憚江慎,不想看到他,倒不是因爲他是陸霆禹最討厭的人之一,而是因爲一年多前的那件事。
不堪的回憶瞬間涌上心頭,溫暖下意識的握緊雙手,手心裡冷汗沁沁。
這個城市雖然很大,但上流社會圈子裡的人就那麼多,她知道自己總有和江慎再見面的一天,卻沒想過,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讓她一次性面對陸霆禹、顧翊宸、江慎……
老天這是覺得她的心裡承受能力太強,繼續拿她開涮嗎?
……
看見江慎,吃驚的不僅有溫暖一人,還有一旁的陸霆禹。
不過,他更多的是憤怒和憋悶。
今天到底是什麼爛日子,竟然把給他帶過綠帽子的兩個男人都送來了!
外面明明陽光明媚,他卻好像一瞬間回到了一年多前的那個陰冷的早晨,渾身發寒。
“你們倆還愣在那幹嘛?”顧清淑微怒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沉思:“霆禹過來招呼客人,溫暖,保姆不在,你還不去餐廳給客人倒飲料來。”
溫暖和陸霆禹都拉回飄遠的思緒,各懷心思,一個朝着沙發走去,一個朝着餐廳走去。
溫暖一關上餐廳的門,就忍不住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喘氣,順便抹去額頭上的冷汗。
再聰明理智的人,也有做蠢事的時候。她就做過一件大大的蠢事,蠢得不堪回首。
溫暖搖了搖頭,逼自己不要去回想,拖着僵硬的雙腿緩緩的挪向冰箱。
路過梳理臺的時候,她又頓住腳步,眉頭微皺的盯着疏理臺上的東西。
榨汁機、菜板、水果刀、蘋果皮、變了顏色的蘋果塊……
昨天晚上顧翊宸做麪條的時候,這些東西還不存在,顧清淑和陸霆禹都是那種寧可餓死也不會走進廚房的人。
那麼,這些東西是誰弄的?
蘋果,綠色……
果汁!
一些凌亂破碎的畫面突然在溫暖腦海裡閃過,然後被整理拼接,還原出一個畫面雖然模糊,但還算完整的場景。
溫暖覺得自己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經夠多了,卻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這件事所帶來的震撼度。
原來……
昨天晚上,真的是她把顧翊宸拉上了她的牀。
大致情況好像是她睡得迷迷糊糊時喊渴,非要喝果汁,等顧翊宸抱着她喂她喝果汁的時候,她不小心把果汁弄灑了,潑了他一身。
接下來的事,一回憶起來,她羞愧的小臉都發熱。聽說過喝多耍酒瘋的,沒聽說過高燒耍病瘋的。
可她偏偏耍了起來……
一邊跟他說對不起,一邊扯他衣服,讓他脫衣服不說,還把他推進浴室……
等他從浴室裡走出來,她又不知道哪跟神經沒接對,非喊他老公,讓他到牀上來……
天啊,她這是有多缺男人啊,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還冤枉顧翊宸!
她真的沒臉再見他……
溫暖欲哭無淚,做出這麼丟人的事,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溫暖,你在幹什麼呢?磨磨蹭蹭的,不會沒用的連倒個飲料都不會吧。”
顧清淑又在外面喊了起來。
溫暖拍拍自己熱烘烘的臉,鎮定鎮定,外面還有一堆人等着應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