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平白受冤

一人拽着他左胳膊,另一人鼓大着眼珠子,在後攆他。

笛落掙扎着,問;“放開,我做錯了什麼事,憑什麼抓我?”

“哼!憑什麼?就憑你毀了廚房!”

笛落不解:“廚房!我沒有!我沒有!”

兩人不理睬他,立即加快了步伐。

嗵!

內廳堂敞開。

一張肥嘟嘟的大臉佔據陽光的攝影,李管家坐鎮堂前,不懷好意的打量着他。

笛落也注意了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撇過頭,不看他。

“哼哼嘿~小子……”

說話間,已是日沉月浮,夏日暑氣漸漸退卻,正是納涼消遣的好時辰,恰逢金柳苑(窯子)有節目,熱鬧,李管家帶着府中的“自己人”出去看熱鬧去了。

而在後院犄角處,只見一個少年站着,滿臉晦氣的搓着堆積如山的衣物,嚓嚓,呲!搓爛了一個破洞,少年滿不在乎,繼續戳,嘴邊還止不住的謾罵,其中最多的一句就是,李通(管家名),我去你大爺!

他恨恨的盯着廚房,廚房裡滿是油污,一片狼藉,白花花,綠油油的,到處是菜葉,麪粉。

怔怔的,他愣住了,失望的神情,迴盪心頭。

想起當年,在風雪交加的街道上,他漫無目的在大街上來回踱步,看着過往的行人,眼中充滿期望。

“呸呸呸!什麼破玩意,真難吃!”

呲!少年眼前火光灼灼,一根生命之火就此點燃。

少年一個箭步竄過去,順手一抓,夾入褲中。

他扯開褲子,看了看,摸了摸,不禁暗自偷笑。

他又向看了看,一股冷風透過他那難以稱之爲上衣的上衣,少年牙關亂顫,青筋直跳,迎着寒風急忙跑向巷尾。

“呼~呼!”冰冷的雪塊夾入胸前腹後,雙臂間空蕩蕩的,原本嬌嫩的雙手瞬間變紅髮白,若你留心,這小孩的衣物卻如同破袋子般,沒有一絲針線,事實上,他根本沒有衣服,因爲他說,能當的都當了!

一座破漏的小屋內,一個面容憔悴的壯年男人氣息奄奄的靠在窗邊,一手撐着身子,一手撫摸着滿臉通紅的少年。

“你……你去哪了?怎麼……”突然沒了聲。

少年趕忙搖着他的手喊:“叔叔~叔叔!”

“哎……”

少年一喜,趕忙拿出自己的寶貝:“叔叔,你看!你快看!”

男人遞手去接。

呲!一根發了黴的半截紅薯落了下來,男人又閉上了眼。

少年哭了,但他沒敢出聲,他卻別人知道。

他只是撿起紅薯,塞入叔叔嘴裡,希望他只是餓了。

一口!

兩口!

三口!紅薯沒了,男人沒醒。

他含着淚水,跑到了大街,跑到了過去的家,跑到了媽媽的墓前,最後他……

“叔!我不會忘記過去的。”笛落自信一笑。

撿菜,掃米,插籤,點火,烤肉,刷醬,翻面,一場亂象,被他活活整理成了一個燒烤場。

滋滋冒油的烤肉伴上鮮辣的瓣醬,散發着濃濃的香味,即時,吸引了不少下人,笛落也很大方,烤好與大家分着吃。

不到幾十分鐘,所有打算丟棄的食物被大家吃了個地朝天,大家不僅不介意,還甚至有人要他單獨烤一萬串。

可是無奈,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笛落承諾下次一定多烤點,衆人才蠻不甘心的離開了。

不過笛落也因此認識了前園的人,因爲他從進來到現在只有一次來過前園,畢竟有李管家的“特殊”對待。

笛落剛收拾完傢伙,此時,一個丫鬟走了過來,問“咦!你是賣烤串的師父嗎?”。

“不是。”

小丫鬟指着盤中笛落沒吃完的烤肉問:“那這烤肉哪買的?”

“嘿嘿!我烤的。”

“你!”

“嘿嘿!要不你嚐嚐試試。”

小丫鬟撩開袖子,輕輕的嵌住竹籤,慢慢擡起,從袖下緩緩送入口中。

“嗯!給我拿100串!”

“沒有!”

“什麼?50!”

“也沒有!”

“喂!你這人會不會做生意啊!”

“呃……抱歉,沒材料了,只有這五串,你想要我送你得了。”笛落無奈的擡擡手。

“送我?不行,你給我聽好了,你還欠1995串,這是1顆白珠。”

“這,這太多了,這都夠我賣我半輩子了。”笛落趕忙送回去。

可丫鬟擡起盤子一個閃身便走了,笛落看着遺留的白珠,不禁傻笑,這是什麼情況?

望向天空,另一角,小丫鬟端着盤子,遞向身前的驕子。

幾秒後,驕子不禁晃動一下,“這是哪裡買到的?”

“穆府的後院!”

“穆府後院……”白色驕紗前,一朵月兒似的浪花浮現在一張粉撲撲的臉上……

月落日升,日子一天天過去,然而平白受冤,事情真的就這麼過去了嗎?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於是每天晚上少年便開始在廚房外開始觀察。

少年是個犟脾氣,莫怕是一件事再苦再累,只要是自己要做的事,他含着淚都要做完的,這脾氣或許跟他常年被李管家欺負有關吧!

久等久不來,便打地鋪在外睡了,一等就是一晚上,一起來就是大下午,常常每天就一頓飯,也是疼快,沒怨。

直到十日後,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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